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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妙引匆忙让开,郑明飞道了声‘无妨’,店家已出外相迎道:“姑娘要点什么?”
郑明飞回过头道:“哦!可否讨杯水喝?朋友病了,不便走动!”给店家指了指马车,言下之意是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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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她手指的方向瞻视,只见模样清秀的车夫提剑过来,干贤掏了一锭银子递给店家,道:“麻烦老丈了!车上的朋友病的紧,咱们赶路在即!”
店家也没多话,匆匆端了一碗水。
郑明飞伸手接过,与干贤回到车前,刚要掀起帘子,但听风声疾响,眨眼,一行十几人将马车围拢,全都来自飞云山庄,伯麟打头阵。
少时,刘芳华越众而出,瞪了郑明飞一眼道:“哼!死丫头,还挺快的,现今可走不脱了吧?”眼皮一抬,只见郑明飞身边的干贤卓然而立,旁边还有辆马车,一时甚觉奇怪。
她自不知郑明飞从何处找来,面上满是狐疑,但也大致猜到天绍轩该藏身在车里才对,当下露出暗恨之色,扭头看向伯麟叫道:“伯叔叔!这次决不能放过他们!”
语气顿了顿,她又朝郑明飞冷声道:“想不到我们这丫头平日名不见经传,还找了个帮手,倒小瞧你了!不过这次你插翅难飞!”便命周身的人赶紧动手,其他人还未动,她已率先掣剑杀奔郑明飞,好像仗着人多,壮了几分胆气。
尘沙扑面,几十把剑凌空戳刺,好在攻的是上三路,迫的郑明飞身子左右倾斜,宛如车轮般旋转个不停,待她最后仰面时,一把剑照直劈烂了她手里的瓷碗。
郑明飞下意识将手一松,“啪嗒!”碎瓷片掉到地上,水洒了一地。
刘芳华死死逮着郑明飞不放,手中剑一通猛绞,飞云山庄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并力扫击郑明飞。
那边厢一柄剑已直逼干贤咽喉,干贤不慌不忙,抽出腰身佩剑,往外一格,架住了那柄剑。
他微一用力,将剑斜斜斩出,“砰!”刘芳华的兵器居然被砍断。
她一时恨极,想除掉郑明飞的帮手,好把郑明飞孤立,没想到这车夫还挺厉害,未曾看见车夫怎样出招,便折了自家兵刃。
她出身不低,虽然刘家不能与望族相比,但飞云山庄在江湖上也算小有盛名,她自小便把自家兵器当宝剑看待,未料这小白脸车夫轻轻一削,便教她宝剑成了废铁也似,刘芳华心思游弋,呆了一呆,刹那间,干贤剑锋直转,削她颈项。
刘芳华没了兵器,拳脚功夫不到家,吓得连退数步,见那剑影仍不离身,连忙掩面疾呼:“伯叔叔!”
伯麟早发现她处境危殆,抛下郑明飞,来敌干贤。
他到底颇有内力,干贤要削断他的青铜剑,自然没那般容易,他朝前扑开一丈,一路抢攻,猛听“铮!”一声响,干贤被他击开,险些受不住这一力栽倒。
幸好干贤从容,勉力将身稳定,应付伯麟,干贤明显不敌,何况神兵门原本只靠兵器成名,从未听说门下弟子武功如何了得,所以干贤显得很吃力。
郑明飞手中亦无兵刃,被数人围攻,掌法也略显笨拙,此刻见干贤命在顷刻,十分忧急。
恰逢这时有三人将她三面堵住,她突然翻掌,一左一右分别扼住两个人的手腕,把自己的两条手臂朝外一甩,借人打人,撞向前方的敌人,一气呵成,挡住了三个人的扑击之势,趁机夺过一柄寒刃。
迎面那人毅力极强,没被打倒,郑明飞欲速战速决,好救干贤,横剑划开一道寒光,在那人胸膛破了一道口子。
那人嗷嗷叫嚷,再也拾不起来,郑明飞遂踊身掠前,挡住干贤,接下伯麟发出的一掌。
论硬功,她也修行甚浅,无法与伯麟相较,所以一接之下,差点喘不上气。
小店旁的钟妙引见此呼道:“不好!那位姑娘有危险!”
说话间,风沙爆射,郑明飞的飞云剑法第三招‘三振八方’突施而出,她高高举剑,原地疾旋,瞅准一个方位,一剑扫出。
起先是三道剑光,但出击间,剑尖不断晃动,好似射出了万把无形的砺刃,一时间,光影弥漫,透心穿骨,是擦着即伤,挨着即死。
她为了取胜,把三招剑法逐一施展,待用毕,只有周围一些小弟子避之不及,罹难而已,而伯麟与刘芳华仍是安然无恙。
伯麟眼见三招已过,知是擒拿郑明飞的最好时机,连随跳到郑明飞跟旁,正要施展擒拿手,忽见一团气打了过来,不偏不倚击中他的面额。
伯麟仰面倒跌,险些栽倒,稳身后听到脚步声,向外看了看,才发现是位十八岁的少年,不由心中有气,恼怒道:“什么人管大爷的闲事!”
少年还未回话,一名少女就从少年身后走出,气恼恼道:“哼!人多欺负人少,这也罢了,你呀,一把年纪了,还以大压小,毫不知耻,想问我等是谁,你还不配呢!”
刘芳华不想这少女气势凌人,冷哼一声道:“野孩子,我们办我们的事,与你们有甚相干,无缘无故,却来横插一杠,和那贱丫头是何关系?”指了指郑明飞。
少年听她口气不善,出口伤人,懒得搭理。
那少女却伶牙俐齿,甚是看不惯,笑了一笑道:“果然是下三滥,开口闭口就辱骂别人,岂不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你辱骂别人的同时,也是辱了自个儿,也不好好反省一下,我看姑娘呀……该自掌嘴巴!别急着问我是谁,现在就告诉你,本姑娘姓钟,名妙引!即使到了天边,也不改这名字,来,来,来,要寻我算账或者打架,本姑娘奉陪!”
“你……”刘芳华气结,无言以对,一直以来,都是她欺负别人,怎料今日被别人骂。
天绍志自从修习了《幻影神功》,功力大增,此番涉足江湖,当然今非昔比,那伯麟权衡利弊,自不愿甘冒奇险,猛然探手入怀,掷出一物。
只听一声爆裂,一阵轻烟徐徐飘来。
郑明飞以为有毒,大叫道:“小心!”
天绍志赶紧拉住钟妙引避到一边,待烟气散尽,往前一看,伯麟与刘芳华已不知去向。
钟妙引跺脚道:“卑鄙无耻!打不过便溜!”
郑明飞见恶敌已去,好生感激他们伸出援手,回看他们,上前谢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天绍志回抱一拳,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那钟妙引抢在前头,笑着道:“行侠仗义嘛!不必言谢!”
双方揖手道别,天绍志与钟妙引一摇一晃,又回到小店。
郑明飞远远望着他们,却不知这天绍志就是天绍轩的弟弟。
也是天绍志没有开口,都是钟妙引讲话。
原本天绍轩也识得钟妙引,听声音不会分辨不出,可天绍轩此刻昏迷未醒,而郑明飞与伯麟相斗时,始终不曾提及飞云山庄,倘若有飞云山庄一星半点消息,天绍志也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飞云山庄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略有耳闻,可适才伯麟也未通姓名。
郑明飞见干贤唤她,便跳上马车,再没耽搁,匆匆离开。
在日后众家争夺天名剑一役中,天绍志实际上是个不可或缺的得力帮手,也多亏了他,华山才免遭一劫,这都是后话,且先不提。
却说天绍志以后还有不少的劫难,只是眼下还不知情。
他与钟妙引坐在店里,因酒菜早被倾翻,也没了心情。
钟妙引与他商量了一阵,便要骑马玩一玩,天绍志故作懵懂,逗她道:“骑马?你会吗?”
钟妙引跃跃欲试,早已按耐不住,连将他往外拖,说道:“快走嘛,别磨蹭了,倒时候呀……你就知道了!”
精心选了两匹良驹,钟妙引一手牵一个,到了外面,跃上马背,在上面吹风半响,始终不见天绍志动弹,催促道:“快点,你不是很担心伯父与伯母嘛!”
天绍志仍是不动,杵在那里,连马也不碰。
钟妙引惊咦一声,翻身下马,问道:“你不会是不会骑吧?”
看天绍志呆呆的样子,望着马儿出神,她只道自己猜对,一时有些瞧不起他,轻轻镭了他一拳,嗔道:“刚才怎么不说?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
天绍志也学着她昔日的口气,说道:“这怎能怪我呢?我上有姐有哥,凡事都不需要操心,从小到大啊,都没有怎么出过门。”故意默不作声,瞧着钟妙引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