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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鬼斧刀的人道完这件事,满面得意,抬目扫向柳枫,意外的是柳枫一味垂首,并无多大吃惊,只笑了笑,没有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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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刀的汉子见他无甚反应,以为柳枫装傻充愣,不由更加得意,回身叫道:“老三,老子这回算是仁至义尽了!有什么没有说到的,你替老子补上,也好让李枫死个明白!”最后几个字语音很重,干脆利落,说罢还一脸盛气,盯着柳枫,活似吃定柳枫必败。
他的话刚一落下,身后立马有个声音道:“二哥,你的话向来有分量,李枫要是还听不懂,那就让他向阎罗王去问个清楚!”说这话的人,是六人中最胖的一位,自称‘胖鬼头’。
他的名号报出来,舒望忍不住冷眼瞥视一番,眼里露出不屑。
胖鬼头不但胖,而且满身横肉,和老二鬼斧刀成了鲜明对比,病恹恹的,不似鬼斧刀那般精悍,下颚早已失却形状,偏生足尖点地,异常的轻,这倒是大出常人意料之外。
与鬼斧刀八尺身长相比,胖鬼头真真就是五短身材,用其貌不扬形容他,一点不过,开口说话时,双唇还稍有偏斜,总是无法圆满合上,上唇歪至一侧,非常明显。
鬼斧刀与老三胖鬼头一人一言,配合相当默契。
但柳枫依然沉默,老二以为柳枫怕事,抖了抖鬼斧刀,极为猖狂地笑道:“诶!衡山六刀出手,怎么着也得让李枫死个明白!免得人家说我们衡山六刀不讲情面,杀人连个理由都不留下,这李枫死的莫名其妙,传扬出去,衡山六刀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老三胖鬼头踏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道:“二哥,主公被俘的时候,李枫何曾讲过情面?李枫一人离开金陵,又飞鸽传信给李承戬,让李承戬大军逼入衡山,造成南楚一万将士悉数葬身荒山野外,尸体无人收拾,指不定被豺狼啃成什么样!”
胖鬼头越说越气,意有所指道:“若非咱们随小主人马光赞脱逃,设下马光赞假死的迹象,我们兄弟再将计就计装作被李承戬捉住,那早被困死衡山了。况且前段时日正值大热天,衡山热得要命,兄弟们本就无处栖身,李承戬还把水源给封了,他娘的,如今想到那个惨状,老子就一肚子火,这还不都是李枫幕后出的好主意,断我等后路!”
胖鬼头兀自骂了一句,恨恨地道:“今日老子誓报当日被困之仇,不瞒二哥,适才一刀解决李承戬,兄弟我不过瘾,不解恨!”言尽,啪地扔了一只白鸽,摔在柳枫面前,并一脸怒气,扬眉哼了一哼。
舒望定睛细看,只见那白鸽早已死去,心道:这些人欺人太甚,连只传信的鸽子都不放过。
他想起李枫旧伤复发,更加恼怒,已有些压不住火气,将剑横在身前,就待蓄势一击。
柳枫依然没有动,望了望白鸽,脸上略有一丝凄然,不偏不着被鬼斧刀逮个正着,鬼斧刀不禁露出讥讽的笑意,截下老三胖鬼头的话道:“三鬼,你不要这么沉不住气,这等莽夫脾性,有失衡山六刀的气量!”
话声才落,立马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六人中传出:“对,死也要让李枫死个明白,不然不是衡山六刀的作风。衡山六刀杀人,一定要痛痛快快的解决,还要让对方死的明白,衡山六刀从不轻易出手,出手必有因,江湖规矩不能坏!”这话道的干脆,也极有分量,语出惊人,虽说听起来中气欠佳,但声音处处夹着老练。
说话者刚一道完,人已出现在柳枫面前,睁眼来瞧,却是个三尺身长,负有四尺宽刀的矮人,说他已近中年,却也不像,那身形乍看更像七八岁的孩童,可脸上明显现出老成,而非稚气。
三尺身长,四尺长刀,为他骤增一份与众不同和特别。
此人往厅中一站,瞪大滴溜溜的眼珠,严肃地盯住柳枫,身后长刀迎风而立,不失凛凛风范,寂静的大厅猛地响起柳枫大笑:“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是心口剧颤,目光齐聚在柳枫身上,只见柳枫低头盯视地上的白鸽,敛容道:“它没有传错信,果然不负所望,也不枉李承戬养了它这么多年!”说完后,扬起眉头,眼含深意,嘴角渐渐漾起一抹沉着冷静的笑意。
阴阳怪气的人首先回道:“大哥,看来我们上当了,死的李承戬是假的!”
紧接着,他就横起双眉,自顾埋怨:“难怪老子觉得那个李承戬不对劲儿,一路上对我们毫无防范,囚牢松弛,老子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它——”
他三尺的身躯又一抖,勃然怒道:“李枫,果然奸诈的很,料得我兄弟会来找你算账!”跳起脚,已有些暴躁。
但见柳枫眼神轻蔑,多有鄙夷之色,他不禁看看白鸽道:“这也是你故意放出的吧?”
柳枫蓦然发出一声冷哼,微微笑道:“你们就那点小把戏,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白鸽信笺,仅此一封,半月前,我就知道这字迹不是出自李承戬之手!”从怀里掏出一纸信笺,缓缓展开,亮在衡山六刀面前。
三尺之人微感诧异,接过话道:“我恶小鬼自问此计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不想还是失算!”怅然叹息,却仍有一份不服。
恶小鬼意有所指,余光微视身后,当即有两人迎上前来,且看这二人,与前面三鬼相衬,颇像一道亮丽的风景。
两人身长不足七尺,看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倒是衡山六刀中面相最佳,最温文尔雅的,虽说相貌不同,但浑身散发的神韵何其相似,宛如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
往往于人前现身,总让人觉得他们是同一人,分不清谁是谁,可他们恰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身对襟窄袖长袍,两把又细又弯的月牙刀,刀很薄很轻,与他们瘦削的身形正好吻合。
正值年轻气盛之龄,风华绝代之际,这二人在衡山六刀其他几位莽汉中明显占有优势,眼睛雪亮,肤色嫩白,真似一对白面小生,六人中,恐怕也就他们二人长相耐看些了。
这二人浑身流露江南水乡之气,如诗如画,久了,竟让人有如痴如醉之感。
可以将他们喻之为江湖刀客,也可将他们看成年轻小将,因为他们既有难以驯服的野性,又有沙场磨砺过的硬性,性情沉着、稳健,堪当大任。
柳枫一见他们,脱口而出:“越州双鬼?”
二人答道:“对,越州双鬼正是我们!”
恶小鬼目望他们走到跟前,问道:“李承戬的字迹是你俩所仿,如今出了岔子,怎么说?”
越州双鬼双双冷哼,觑了一阵,左边一人望着柳枫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我们兄弟在越州一带,是出了名的仿真大家,古玩字画,若非真迹,样样都未出过纰漏,李承戬的字体狂野随性,就那么几句话,就更不可能出错!”
柳枫听罢,仰首失笑,扬高手中的信笺,缓缓道:“字迹是没错,有问题的是这张纸!”
越州双鬼面色一变,颤声道:“纸?纸有什么问题?你别小瞧我们越州双鬼,书画纸精品……澄心堂纸,我们还不至于瞎眼……不认识!”
柳枫不由再一笑,不住摇头,舒望已上前回道:“是上等的澄心堂纸没错,可你们截下信鸽时,就没发现李承戬将军用的纸上有一种笋泥药味吗?”
柳枫接住话道:“而你们用的,自然是没有这种……我特意让人浸泡过的味道!这味道淡而不浓,浓而不淡,与纸融为一体,李承戬赶往衡山,所带上的就是这种纸——”
柳枫转了个身,昂然道:“为防万一,故而以不易发现的笋泥做引,也难怪你们留意不到。”像是计谋得逞,嘴角径自浮出一笑。
这在越州双鬼看来,被人摆了一道,犹如中计般难堪,右边一人忍不住道:“你果真阴险!”
柳枫当下面露冷色,回转身道:“李承戬飞鸽传信与我,没多久,我已经觉察非他笔迹,不过你们既然主动出击,我为何不能将计就计?真正的消息,早就派人快马加鞭,知会李承戬了。”
越州双鬼惊异道:“也就是说,你一边和我们假意联络,引我们中计,一边和李承戬商量好,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念头至此,越州双鬼异口同声道:“好一招阴险的计呀!明知我们兄弟智谋不足,马光赞手下又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全赖我们六人打头阵,若我们衡山六刀被你牵着鼻子走,那要捉马光赞岂非就易如反掌?”
衡山六刀呆住,神色全都暗下,那越州双鬼定了定神,又问柳枫道:“那么三日前,我兄弟被俘时送出最后一封信,你也和李承戬做了一出戏,知道这是我们与马光赞合演的计了?”
柳枫承话道:“你们预备借助李承戬的大军回来,探听马希萼关押地的虚实,等待时机救马希萼,怎料到今夜马希萼会死,你等中途闻讯,知大势已去,狗急跳墙,我李枫岂有不知之理?”
越州双鬼还不死心,要问清楚,看定柳枫又道:“你一早给老主公安排了后路,所以早早找人假扮李承戬,骗了我等?”
“哈哈哈——”柳枫大笑,自信满满道:“你们在信笺上称,马光赞已经全军覆没,也不想想我李枫会信么?”
越州双鬼双双变了脸,吃惊不少,身后的鬼斧刀等人也是一怔,似乎都预感情况有异。
柳枫一脸深意,瞅向他们道:“真正的李承戬已在追击马光赞的路上了!”
老三胖鬼头得知此乃柳枫的反将之计,气的脸色铁青,戳指柳枫叫道:“你……老子宰了你!”
柳枫冷笑道:“你们衡山六刀随马光赞大军落难,被困衡山,穷途之际,假意投降李承戬,令他疏于防范,解了无水无粮之困,就做了过河拆桥之事,翻脸不认人,损我大唐几千精骑,将李承戬逼至绝路,若非他骁勇,临危不惧,闯出困境,恐怕早就葬身衡山了!”
说到这里,柳枫已经震怒,爆喝道:“我李枫今夜能迎你们进来,就不会放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