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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都升起来了,富贵还没醒,王洁娘也没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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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去上学了。王洁娘兜上平时积攒的五十多个鸡蛋和王洁去看奶奶。
走在路上,一双双诧异的目光看着娘俩。
王洁心虚,她双手不住的往下拉着褂角,生怕别人看出来。
王洁娘心里有些慌,但她表面上很坦然,不时的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路过的乡亲们倒有些慌了,结结巴巴的应着。
娘俩走过去了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指点着。
程乐天去挑水,他看到娘俩很惊奇,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出门了,难道自己猜得不对,王洁没那事?
不可能!他又摇了摇头,不小心却把水桶掉在了井里。他这才回过神来,骂了句,“他奶奶的,”只好撅着一桶水往家走,心里还在想呢,王洁娘兜了东西,这是去谁家?
想着,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撵上去看看,因走得急,脚下没根,一时没倒过脚来,被半截烂土坯绊倒了,来了个猪嘴啃泥,街上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他跌的不轻,裂着个嘴从地上爬起来,在人们的的嘲笑中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避开了街上的人,把桶和担杖藏在碾坊里就追了上去。
看到娘俩的背影,他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跟着,东躲西藏,看见人,他就象没事似的闲逛。
娘俩本来心里就虚惊,总感觉背后有人跟踪,因此娘俩脚步匆匆。
猛回头看,瞥见了程乐天,这个坏东西,王洁娘恨起他来,要不是他胡说八道,小洁也不会退学。现在,弄得孩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敢见人,还没找他算帐呢,他又跟着俺干啥,是不是又要使坏?
王洁娘站住了,用眼剜他,吓得程乐天躲进了胡同口。要不是闺女拉着她,她就过去骂他一顿。
娘俩又向前走,瞥见程乐天又跟上来了。娘俩走的快,他也跟得快,娘俩慢,他也慢。
前面拐弯处,王洁娘拉闺女闪在了一边,程乐天跟上来了,他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上哪儿去了呢?”
“在这儿呢,”王洁娘闪了出来,她冷笑着,“是程乐天啊,怎么好久不家去坐了呢?”继而又变脸吼道,“你这个孬种,害得俺还不够吗,又跟着俺干什么。”
王洁娘这一吵,很多人围了过来,程乐天有口难辩,他脸腾得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去担水,”说着,他还向前走,看他那个狼狈样,围观的人都指点他,说他,嘲笑他。
有人问他,“井在北边,你怎向南边走啊?”
还有人笑问她,“还说打水呢,你的担杖和桶呢?”
程乐天羞得脸似红布,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着,一扭头,脑袋正好碰在一棵歪脖子枣树上,疼的他抱头快走,人们笑得更欢了。
程乐天暗骂着,他捂着头匆匆赶到到碾坊,却看到傻大海和一帮小孩子拿他的桶当鼓敲,拿他的扁担当枪玩。
气得他大吼着奔过去,别得孩子都吓跑了,傻大海还在敲呢,他一脚就把傻大海踢倒在地上,踢得傻大海杀猪似的嚎哭。
正好被铁拐子碰上,他大骂着奔过去举起了手中的铁拐,吓得程乐天拿起桶和扁担就跑。
铁拐子骂着,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着,惹得满街的人驻足观看,笑声不断。
称人不注意的时候,娘俩匆匆走了。
等人们回过神来,已经不见娘俩的踪影,人们都很纳闷,议论纷纷。
娘俩来到奶奶家,春梅正在,她接住娘俩回头对婆婆说:“王洁娘来看你了。”
奶奶回过头来,王洁娘忙过去问着她的病,并抱歉的说:“让他爹闹得,也没顾上来看你,好些了吗?”
“没事没事,犯了痨病,都是老病根了,来就来吧,还花啥钱,手里都不宽裕。”“婶子,都是自己鸡下得,没花钱拿来给您补补身子,”王洁娘笑说。
奶奶让着,又咳嗽了一阵,她把王洁叫到跟前。
王洁小脸红了,他低低的叫了声“奶奶。”
“多好的孩子啊,我又多了个孙女,”奶奶高兴的说着,抓了一把糖塞到王洁手里,又对王洁娘说:“鹏祥这孩子,别看他小,他很懂事。”
王洁娘握着奶奶的手说:“婶子,我知道,鹏祥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住孩子,富贵很喜欢他,你不知道,她爹昨晚有多高兴呢,是这孩子救了他,救了俺这个家,”说着,王洁娘眼红了,她忍不住的抹了把眼。
“他个毛孩子懂什么?不给你们添乱就烧高香了,真拿他没办法,快别这样,”春梅劝着,她洗了两个苹果给王洁。
那时候,苹果可是个稀罕物,那是刘新喜拿来的,孩子们谁也没吃着,留着给奶奶压咳嗽。
王洁红着小脸叫了声娘,她却没有接苹果。
春梅非让她吃,奶奶也让着,王洁才接了,却又放在桌上。
春梅剥了块糖硬塞在了王洁娘的嘴里,又拨了块给王洁,糖真甜啊,一直甜在了王洁的心窝里。
老婆们话多,说起话来就忘了时间,都响午了还说个没完没了。
王洁呢,不知是羞还是激动,一上午,脸上的红晕也没退去。
春梅非要留下娘俩吃饭,王洁娘说啥也不住。
送娘俩出来时,春梅小声的和王洁娘说:“她爹去医院托熟人了,托好了人,我去告诉你,要准备好,说不定啥时候。”
王洁娘很高兴,道着谢,“我正发愁呢,这下好了。”
王洁却羞得,小脸红红的。不过,她总算有了盼头,这几天,她的肚子很难受呢,总是发胀,隐隐作痛。彻底去了包袱,好去上学,这是她盼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