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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员外冷冷道:“谁要你的破布!”转向那少女,狞笑道:“老子只要她!”
许掌柜脸色苍白,连连作揖道:“员外开恩,小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你把她抢走,不是要了小人的老命么?”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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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余掌柜唯一的女儿余千丝,她拉着父亲的衣袖,叫了声“爹”,也是泣不成声。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在远远地看热闹,虽然人人都痛恨李员外的所作所为,但却不敢出来替许家父女打抱不平。
李员外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对许掌柜的哀求也毫不心软,冷笑道:“上次老夫要收你的店,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赖着不肯走,今日老夫不要店了,只要你的女儿抵债。”
许掌柜“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抓住李员外的衣角哭道:“员外,你不能这样霸道啊!这店本来就是小人的,小人一点薄利哪里交得起那么多保护费……”
公冶崟嵘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李员外看上了许掌柜的女儿,便故意到他店里来收保护费,就是想整垮他,然后借口抢人。明白了这一层,公冶崟嵘不禁更是怒气冲天。
李员外怒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休得的抵赖!来人,给我抓人!”
他话一撂出,立即有两个护院虎虎吼吼地去抓许千丝,公冶崟嵘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跨步挡在了两个护院面前。
然而公冶崟嵘在许掌柜眼里分明就是李员外的爪牙,哪里会想到公冶崟嵘是在帮他?见李员外人多势众,自己根本没法反抗,便想擒贼先擒王,猛地弹了起来,大叫一声,一下子将李员外扑到了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几个护院赶紧抢上去帮忙。
这时许掌柜和李员外两个人死死抱在一起,滚出了一丈之远,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翻滚过的地上竟有血迹。
众护院这下吃惊非小,害怕李员外受伤,而许千丝也吓得一声尖叫,差点站立不稳。
几个护院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许掌柜和李员外,扶着李员外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许掌柜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李员外胸前虽然染红了一大片,却没有受伤。
李员外狠狠地向许掌柜吐了口唾沫:“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
许千丝见到父亲惨死当场,两脚一软,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
公冶崟嵘本也赶去拉李员外,待见许掌柜胸口正中匕首,已经双目紧闭,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不禁义愤填膺,正要出手,又瞥见许千丝晕倒,只得先抢上去将她扶住。
许千丝一时心神激荡晕了过去,片刻即幽幽醒转,见扶她的人是公冶崟嵘,一把将他推开,扑到父亲身上,大声痛哭起来,远观之人目睹了这场惨剧,都为之心酸。
李员外兀自为差点被许掌柜伤到气恼,指着许千丝喝道:“把她给我抓回去!”
其他七个护院倒有四个动了恻隐之心,还有三个仍然为虎作伥,答应一声就要上前动手,公冶崟嵘大怒,吼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牲!”飞起一脚踹在一人裆部。
那人杀猪般惨嚎一声,痛得似的弯下了腰,脸都绿了。另外两个护院与这人乃死党,见好友受伤,又惊又怒,二人反应都不慢,同时向公冶崟嵘夹功而来。
李员外气得直跳脚,大叫道:“反了反了!”狂暴地指挥愣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另外四个护院:“你们通过都给我上,谁要是杀了他老子将家产分他一半!”
那四个护院一听,有三个相互对望了一眼,这三人本不是善男信女,平时与公冶崟嵘说说笑笑不过是表面上的客套,想到李员外一半的家产,就算一辈子也花不完,顿时财迷心窍,刚才的一点恻隐之心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其中一人发了一声喊,一起蜂拥着扑向公冶崟嵘。
远处看热闹的见这边又突生变故,都兴致高涨,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已开始为公冶崟嵘大声喝彩。而许千丝见公冶崟嵘为她出头,甘冒奇险,也暂时停止了哭泣,又是感激,又是害怕,紧张地看着公冶崟嵘纵横闪挪。
然而许千丝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她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七个护院就已经被揍趴在了地上,哼哼唧唧地再也爬不起来。这还是公冶崟嵘手下留情,要不然,这些人早没命了。
远处的围观者见公冶崟嵘如此神勇,响起了震天价的喝彩声,许千丝伏在雪地上,更是忘记了彻骨的寒冷,泪汪汪的一双美目看着公冶崟嵘,异彩涟涟。
李员外却是又惊又怕,不过还算镇定,公冶崟嵘甫一动手,突然奔到徐掌柜身边,拔出匕首,一把将许千丝提了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鲜血已经冻住的尖刃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李员外早年就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惜养尊处优久了,就懒得修炼武技了。
李员外满以为挟持住人质,就可以拖延时间,府里的护院很快就会赶来帮忙,而且太守云龙得了他不少好处,要想治一个不过有几斤蛮力的莽夫,再容易不过了,想到这里,李员外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响,只是公冶崟嵘永远也不会让它实现了。
李员外抢先一步劫持住许千丝,公冶崟嵘已然来不及抢救,不过他根本就不惊慌,在最后一个护院倒地的一刹那,曲指一弹。
李员外刚在嘴角露出得意的阴笑,只见公冶崟嵘莫名其妙地曲指一弹,还未及有什么反应,“噗”地一声,一粒黄沙正中眉心,李员外硕大的一个身躯,竟被这粒小小的黄沙带得往后便飞,直飞出七尺外才砰地一声落地,变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特征的死尸。
李员外眼睛睁得大大得,直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公冶崟嵘这几下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令人目不暇接,半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