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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随着考试越来越近,牛天苟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外,便一门心思地扎到了复习备考之中,连打猪草的事也让老爸“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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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虽然没什么文化,脾气暴躁,对他的这个猥琐的大儿子怎么也看不顺眼,但他也知道这事关系着孩子的前程,只得默默地支持着儿子的复习。
受歧视的压力是巨大的,带来的驱动力只有牛天苟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老爸对他的那顿臭骂一直像锥子一样刺着他的心,虽然他知道那是老爸恨铁不成钢的气急之言,但却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明白了世人对矮男儿的鄙夷与不屑。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站在别人面前有个人样?有个看相?上得了台面?拿得出手?一凿子把长!像ni妈的个地桩!扔在路边倒找几个钱都没人要的东西!”
老爸那刺耳的怒骂犹在耳边回响。
“文不文秀不秀的,一阵风吹八丈远!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天到黑像ni妈的个闷葫芦!石滚子压不出个屁来!你自己用pi股想想,人家俊姑娘能看得上你?眼角都不得瞟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也不会忘记可怜的妈妈为他亲事的无奈奔波;
不会忘记相亲时姑娘们对他那冷漠的神情,那如同见到怪物一般鄙夷的目光;
他更不会忘记妈妈转给他听的媒人的那几句:“现在的姑娘找对象,要么要找高大帅气的,要么要找有条件的,比如当工人的、当司机的、当国家老师的……你家天苟个子又矮,又没有什么拎得上筷子的条件,要人家姑娘中意,难呐!”
现在虽然与雀斑姑娘勉强定下了亲事,但从她妈要彩礼钱的那态度看,他明白这事也是个未定数,极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这也算是他对人间酸甜苦辣生活的体验吧。
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成为一名国家老师,提高自身的条件。
他相信,上帝关了你一扇门,也许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既然“貌”的这扇门被“关”上了,也许“财”的这扇窗会为他打开——虽然成为国家老师并不会为他带来多少“财”,但国家老师有固定的工资,是“商品粮户口”,而民办教师朝不保夕,是“农村户口”,捧上国家老师那样的“铁饭碗”当然要比端着民办教师这样的“泥饭碗”的物质条件要强上百倍。
这次考试也许是他人生的转折,是他证明自己的绝好机会,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人间就是这么现实,你没貌没财,又不肯去拼搏,就只能永远处在最底层,遭人奚落,连个人的婚恋问题都无法解决——牛癞子的今天就是他牛天苟的明天——活着没女怜爱,死了那啥朝天!恐怕到阴间去求阎王找个女鬼都难。
所以,虽然他只有初中水平,也只能拼了。
拖出床底下的大书箱,找出原来发黄的旧课本,又拿出镇教育组印发给老师们的复习资料,埋头“啃”了起来。
他一向语文基础很好,在初中时作文更是被语文老师当范文当着全班的同学念,现在又在学校里带着语文课,基础自然不会很差,只是政治、数学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对这两科的复习,其实就是从头学起。
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时势政治,论述题,分数,分式,合并同类项,因式分解,sin,cos,tg,ctg……公式,定理,搞得他头都大了。
所幸他坐得住,静得下心来,如同蚕儿吃桑般地一题一题地做,原来所学的知识也渐渐一点一点地被勾忆起来,加上语文题目做得比较顺手,倒也增强了复习的信心。
夏天的夜晚,爸爸妈妈妹妹弟弟们都在外面乘凉,牛天苟一个人躲在闷热的房间,一边在煤油灯下看书作业,一边摇着扇子降温,有时一道几何题要做上几个小时。
最恼人的是蚊虫,围着人叮,牛天苟干脆穿上衬衣长裤,脚上套上长筒防雨胶鞋,在这样严密的防范之下,蚊虫倒也很少有机会下嘴,只不过这样熬到深夜时,牛天苟便浑身湿透,只得用凉水冲洗一遍才钻进蚊帐里歇息。
……
这天晚上,牛天苟在家里复习数学。他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喜欢语文而不喜欢数学,只能“恶补”。
正在牛天苟对着一道数学题冥思苦想寻找着解决办法的时候,后岗村的牛德华来了。
牛岗村分为两个自然村:牛岗村和后岗村。牛德华也是牛岗村小学的民办教师,与牛天苟是同事。小伙子长得高高大大的,一表人才。
这小子近一米八的个子,与牛天苟站在一起,一高一矮,就像滑稽的相声演员似的。所以,牛天苟平时不怎么喜欢与他站在一起,因为那样反衬得自己太猥琐太“渺小”,在他面前,牛天苟确实感到有点自卑。
“有道数学题请你看看。”牛德华倒是没有什么拘束,一坐下来就掏出一张纸来。
牛德华的数学基础也不是很好,为了应付这次“转正”考试,也正在“亡羊补牢”。
牛天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这是一道要求由已知条件推导出一个繁杂结果的几何证明题。要顺着已知条件推导出这个繁杂的结果来确实有些难,难怪这家伙做不出来。
做这道题肯定得换思路,正面进攻不行就从后面突击,后面突击不行就从侧面穿cha,这是他从战争电影里学来的方法。
牛天苟拿起笔,看着题目思索了一会儿,试着调换思路,暂时抛开已知条件,从要证明的结果开始。他把结果两边平方、合并、变形、化简,逐渐向已知条件靠拢,最后终于得到了已知条件。
然后,他倒过来由已知条件誊抄到结果,最后把草稿纸递给了牛德华。
“这就做出来了?”牛德华接过草稿纸惊愕地看着,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一拍脑袋,“噢,你这是用的‘倒推法’!”
“对。有一部分较难的几何证明题,可以用这种方法试试。”牛天苟放下笔,道,“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鬼题目?”
“咳,前几天碰到曹艳芳老师,是她问了我这么一个题目。”牛德华似乎有点尴尬,“老子做了半天也没有做出来,真他妈糗。”
听到曹艳芳向牛德华问题目,牛天苟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醋意来:这个曹艳芳,怎么上次见到自己不问呢?莫非她……
唉,这姑娘们问题目也专找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啊,牛天苟不觉心里感到了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