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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9月份开学的日子,牛天苟来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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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也陆陆续续地到校了。
操正东一到办公室,几个“二杆子”马上围了过来。
“操老师,老实交待,前几天干什么去了?”一个“二杆子”歪着头嘻笑着问。
“呃?没干什么呀。”操正东故意一愣,有点装傻充愣的味道。
“还在装是吧?我们哥几个前几天在县城看见你和一个姑娘在逛街,说!是不是你的那个‘肉沙发’?”
“嘿嘿,”操正东见再也瞒不住了,嘿嘿一乐道,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我发烟,我发烟。”
见操正东承认了,这个“二杆子”忙向大伙介绍道:“我跟大家说,那姑娘长得才叫正点哪。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一头乌黑卷发,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仪态动人,步步生莲,跟他妈电影明星似的,跟我们操老师简直是绝配!”
“嘿嘿,”操正东一边发烟,一边讪笑着解释道,“农村姑娘,农村姑娘。”
牛天苟听着,脑子里立刻想起了是金牛星伯伯所说的“梯度式对等”,姑娘只是温饱条件比操正东稍差,其他条件一一匹配对等,说不定身材一项比瘦瘦的操正东更好,不太可能似数学程老师的“错位式对等”。
“我们要向操老师学习,宁要农村的‘沙发’,也不要城镇的‘树墩’。”另一个“二杆子”逗笑道。
“呃,话也不能这么说。”
操正东发完烟,自己点燃一支,坐了下来:“谁不想找城镇的姑娘?毕竟城镇的条件要好,厂矿企业多,就业机会也多,她们大都有工作。但她们哪一个愿意找一个在农村教书的男朋友?不说那些‘沙发’们不愿意,就是那些被挑剩的‘树墩’们也未必愿意。”
“所以,农村学校老师找女朋友只有两个选择。”操正东左手夹着烟,右手先伸出食指道:“第一是找女老师。”接着又伸出中指道:“第二是找农村姑娘。”
“但是分下来的女老师本来就少得可怜,还都被‘截留’在镇上,况且她们中不管是‘沙发’还是‘树墩’,眼睛都盯着城里,即使是最后剩下来三两个‘树墩’,也会被周围那些饿眼放绿光的男老师们抢得连骨头都不剩。”
操正东这小子说得一点也不错,乡镇学校老师夫妻(双方都是正式老师的)三大条件“对应式对等”的少得可怜,大都是“梯度式对等”中的“男高女低”模式——温饱条件、精神条件对等,但外貌条件中总有一到两项(或身高或相貌或身材)不对等,比如本校唯一的这对中年老师夫妻,男方高大帅气,仪表堂堂,而女方则矮小精瘦。
再看看其他乡镇的老师夫妻,概莫能外。
放下右手,操正东接着道:“最后,绝大多数农村老师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找没有工作的农村姑娘。”
“操老师分析得很有道理,说出了我们农村学校老师找朋友难的实际情况。看看周围学校的已婚老师们,不都是在一手拿锄头一手拿粉笔?”又一个“二杆子”点头道,“除非趁早调到城里去。”
“唉,都别做梦了,莫说调到城里去,就是调到镇中学或镇小学去也得有关系。”另一个“二杆子”撇嘴道。
“呃……”操正东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牛天苟道,“牛老师,前些时听说教育组要把你调到镇小学去,但我们的老校长不同意,说我们学校初三没有语文把关老师。有这回事吗?”
牛天苟一愣,调到镇小学?那不是苏默涵所在的学校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心里却思忖着:要真能调去,那倒也是件美事,这样他与苏默涵接触的机会也就多了,或许他们两人就真能走到一起,唐老师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白费。
看到操正东正盯着自己,牛天苟回过神来,赶忙如实道:“没有啊,这等好事还能落到我的头上来?”
“要调去了也是好事,起码解决个人问题要比较容易一点。”操正东倒也没有再问。
“妈的,我们这破学校没有人愿意来,一旦来了,没有关系,学校是不会放人走的。”又一个“二杆子”不满道,“谁还管你个鸟(diǎo)的个人问题!
听着操正东老师切合实际的分析,牛天苟觉得很有道理,看来,找农村姑娘,组成“半边户口”家庭,然后一手拿粉笔在黑板上“耕耘”,一手拿锄头在地球上“作画”,将是绝大多数农村老师的唯一选择。
看看周围已婚的老师们,哪一个不是找的农村姑娘?
他们虽然吃了皇粮,成为国家教师,本质却没有改变,还是农民,甚至比农民还忙还累。
上午衣服鞋袜穿戴整齐地上课,中午就脱了鞋袜高挽裤腿“哧溜”进责任田里,撅臀、低头、俯腰,干累了便扯起衣摆擦汗,下午有课还得风风火火地赶回教室。
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茅檐荆篱间灌粗茶,吸劣烟,踩鸡屎,蹚马尿,随地吐痰;田间地头里顶风雨,踏泥路,扛犁耙,挥牛鞭,起早贪黑。
教学种田两相顾,这头顾来那头误。
呜呼,老师“半边户”!
……
回到寝室,牛天苟郁闷地灭了烟蒂,准备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然后上课。
这时,程老师忽然推门进来,满面春风。他轻轻掩上门,然后小声道:“牛老师,我的婚姻大事解决了,操老师的也正在解决,你准备怎样?”
“嗯?”牛天苟一怔,不知程老师何意。
“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程老师见牛天苟发愣,干脆点破,“我说的是你与牡丹姑娘的事。”
“我跟牡丹是一个村的。”不等牛天苟答话,程老师在牛天苟的床边坐了下来,道,“昨天,牡丹她妈到我家里把你与牡丹的事跟我说了,她叫我问问你打算怎样?”
“这个事……”没想到程老师也知道了这事,想了一下,道,“我想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过两年你就25岁了,人家姑娘还会等你?”
程老师递过一支烟来,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一脸真诚地道:“我是过来人,跟你说句真心话,在农村乡下,20到26岁是婚恋的黄金年龄,绝大多数姑娘都会在这个年龄段结婚成家。以后年龄越大,你的选择范围就越小,婚恋就如同登山一样,越往上,你脚下的面积就越小,到了顶点,你就只有自己的立足地,没有选择了。”
“我想……想工作两年再考师范学院。”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牛天苟只得嗫嚅着道。
“是这样……”程老师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上次我想把我媳妇的那个好姐妹介绍给你,你小子支支吾吾的,搞得我在我媳妇和她那好姐妹面前很是尴尬……”
说到这里,程老师若有所思了一会,干脆直言道:“就算考上了师院那又怎么样?到师院学习4年,毕业时你就29岁了,即使分配到城市里,你的婚恋也会成为老大难。”
“我在樊城生活了这么些年,知道城市的姑娘谈朋友的条件要比农村姑娘高得多。”
程老师抽着烟,语重心长:“简单跟你说,首先,个子要高,最好1.7或1.75米以上,1.7米以下被视为半残废,而且相貌要看起来顺眼;第二,工资要高;第三,住房要宽敞,最好有摩托车。就这三条,像我们这些人一条也够不上,况且年龄将过30岁了,恐怕在城市只能打一辈子光棍。所以我才要求调回来。”
“你知道我刚回来的感受是怎样的吗?”
程老师顿了一下,忽然随口道出了一首诗:“十年入樊城,归来泪满巾。满城颜如玉,无缘程某人!”
牛天苟被程老师的“雅兴”逗笑了。
“你别笑,我这是真心话。”程老师灭了烟,站起身来,“话说回来,像牡丹这般模样的姑娘,不说在我们周围几个村里是最好的,就是在城里也不多见,不然我也不会来跟你说这些话。你要把握好机会,希望你别走我的老路。”
程老师走了。牛天苟呆坐了一会,心里很乱。他知道程老师的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唉,这种选择,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