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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班后,牛天苟便赶到了滨海市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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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门口,柳丝丝眼睛红肿,脸色很菜,哥哥柳新华也很憔悴,衣服似乎几天也没有换。
简单地与兄妹俩打过招呼,送上花圈和礼金后,牛天苟便跟随客人们来到了灵堂。
灵堂里摆满了花圈,灵堂前,老人的遗像悬挂在正中,香炉里余香袅袅,轻轻飘过老人微笑的照片。
牛天苟还是在上次柳丝丝的侄儿遭绑架时见过老人一面,那时老人的身体还很健朗,可现在看到躺在玻璃棺中的老人,眼睛深陷,两腮干瘪,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脸上没有一点颜色,蜡黄蜡黄的。
牛天苟神色凝重地在灵前烧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头,然后分别安慰了柳丝丝的嫂子和母亲一句,与柳丝丝兄妹俩再次打过招呼后,就随着拜祭的客人们出来了。
星期天,牛天苟又赶往殡仪馆参加了老人葬礼。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殡仪馆门口停满了大小车辆,都是柳新华的亲戚和企业界的朋友。
葬礼办得很隆重。
葬礼结束、遗体火化后,柳新华招呼客人们一起到附近的酒店就餐。
在路上,牛天苟小声地向柳丝丝问了一句老人治疗的费用情况,柳丝丝双手抱着骨灰盒,沉默了一会,神情黯然地回道:“上次我到医院去结了账,总共用去130多万元,可是……还是没能留住父亲……”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见柳丝丝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牛天苟只说了一句:“你回去后,有时间和你哥哥一起把治疗费用清单仔细查对一下,130多万,这简直是天价医疗费,里面肯定存在乱收费的问题。”
……
一个星期后,牛天苟接到了柳丝丝的电话,说她和哥哥核对了医疗账单,发现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想请他过去商量一下。
正好是休息天,牛天苟放下电话就赶到了柳丝丝的家里。
到了客厅招呼牛天苟坐在沙发上后,柳丝丝给他倒来一杯茶,柳新华递过一支烟来后,把一摞收费清单递给了他。
牛天苟粗略地看了一下,费用杂而乱,什么会诊费、手术费、治疗费、西药费、中药费、材料费、化验费、检查费、注射费、输液手续费、血浆费、仪器费、住院费、卫生费、护理费等等。
牛天苟看得头都大了,这乱七八糟的费用简直是一锅煮!
看了一遍清单,牛天苟问了一下情况,柳新华便把父亲住院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本来……如果父亲的病治好了,用个一百万两百万的也就罢了,谁还会费劲查这些费用。”
柳新华苦笑了一下,道,“可是……现在花了这么多钱,人还是死了,我感到这钱花得冤枉,心里憋屈,加上亲戚朋友们都说起医疗乱收费的事,建议我查查,妹妹也坚持要查,我就把这两个多月来的收费清单仔细核实了两遍。”
牛天苟把清单递给旁边柳丝丝后,问柳新华道:“你发现了些什么问题?”
柳新华沉吟了一下,道:“首先,住院天数不对。父亲在重症监护室住院,连头连尾只有64天,而清单上的住院费却开了66天,多出2天。64天用去130多万,平均每天花费2万余元。
“其次,检查与化验单不对。父亲从来没有糖尿病史,但检查单明细表显示,父亲共查血糖60余次,平均每天一次;父亲当天晚上去世后,我们第二天早上就把父亲的遗体送去了殡仪馆,可结账时却有第二天的胸水化验收费单,还有第三天的抽血化验收费单!
“我就纳闷了,人都送到殡仪馆了,还怎么进行胸水化验和抽血化验?这编造也太离奇了吧。
“第三,检查离奇地多。父亲住院64天,肾功能检查130次,平均每天检查2次;生化系列检查68次,平均每天检查1.06次;凝血象检查66次,平均每天1.03次;细菌培养加药敏检查152次,平均每天2.37次,而细菌培养和药敏需要3天才能出结果,以便医生对症治疗。
“第四,输液、输血也离奇地多。64天父亲静脉输液1212次,平均每天其中一天,清单上竟然显示父亲被输血45次,根据医生的说法,成年人每次输血量最少是100毫升,如果在一天输血45次,那么他在24小时内的输血总量至少是4500毫升,而一个成人全身的血液总量也为4500毫升左右,也就是说,父亲在一天内完成了一次全身‘大换血’,这可能吗?”
这时,柳丝丝也在一旁插话道:“那段时间,我和哥每次到医院去只做两件事:一是透过重症监护室门上的玻璃望一眼父亲,二就是向医院交钱。
“不交钱院方就停止治疗和用药,无论每次交5万还是10万,总是在两三天内通知钱已经用光,为了留住父亲的生命,我们只有不停地向各收费处交钱,这些收费清单上有医院不同模式的8个收费财务章。
“查对中我们发现,医院有分解收费的现象。比如,重症监护室的监护仪收费标准应该是每天是240元,可医院却将其分解为4项,每天收费1248元;液体泵收费标准应该是每天是5元,可医院却分解成按照小时收费,而且每天收费高达68小时,每天收费340元……”
听完柳丝丝兄妹俩的话,牛天苟点燃烟,抽了一口,然后缓缓问道:“你们……找医院沟通过吗?”
“我昨天去问过了,但他们张推李卸的,不予理睬。”柳丝丝一脸无奈地回道。
牛天苟沉吟了一下,问:“你们……敢不敢把这些情况写成材料向上面反映?”
柳丝丝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牛天苟,有点为难地道:“敢是敢,只是……人都死了,有这个必要吗?再说,这材料怎么个写法……我们还从来没有写过这类东西。”
“怎么没有必要?这说明医院在收费上存在很大的漏洞它涉及到广大患者的切身利益,我相信会引起上面重视的……至于这个材料嘛,要写也并不难。”
见柳家兄妹似乎还有些犹豫,牛天苟想了想道:“先写主要的问题,再写次要的。这130多万元的收费中,住院费和监护仪费占了大头,是主要问题,应该先写。
“三级甲等医院,按规定重症监护室每天收费一般在3000~5000元,但他们每天收费一万多元,按每天多收5000多元算,64天就多收了32万多元,再加上多收了2天的费用2万多元,共多收了34万多元。
“这其中,监护仪按规定收费标准每天是240元,但他们天收费1248元,每天多收……1008元,64天就多收了……6万多元,再加上多收了2天,共多收了近7万元。
“这些多收的费用就几乎占了总收费的三分之一。
“然后,再把你们在查对中发现的问题一条一条地写出来,最后写出你们还有哪些疑惑的地方就行了。”
说到这里,牛天苟又补充道:“写完后,我再帮你们整理一下。”
有牛天苟帮忙整理材料,柳新华自然放心,但他又问:“那……材料写好后,向哪个部门反映?”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牛天苟笑了笑,主意道:“材料写好后打印两份,一份寄给滨海市卫生局,一份寄给《滨海晚报》社。医院乱收费涉及千家万户,涉及众多的患者,这件事应该是个典型,主管部门和媒体不会不管的。”
“好,那就这么办。”柳新华终于点了点头,柳丝丝也表示赞同。
在柳丝丝兄妹的执意挽留下,牛天苟在他们家吃了午饭,然后便来到了医院。
先来到杨玉娇的病房,见她靠坐在床头,虽然脖子上还缠着绷带,但脸色好多了。
见牛天苟进来,杨玉娇对他笑了笑,嘴角微微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露出雪白的贝齿,然后往床里挪了挪:“坐。”
“恢复得怎么样?”牛天苟已经两天没有来了,到床边坐下后关切地问。
“谢谢你几次的按摩,医生说我恢复得特别好,出乎他们的意料。”杨玉娇粲然一乐,笑靥如花,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黄春莺,她与黄春莺简直太神似了,“他们说我以后不会留下疤痕。”
“这太好了。”牛天苟也为她感到高兴,玩笑道,“等你好了后让我好好看看。”
杨玉娇倒是没有在意他的玩笑,眉角含笑,脸上泛着红光:“医生说我是非疤痕体质,虽然伤愈后的皮肤不能与原来的完全一样,可能新生的皮肤比原来的皮肤稍白一点,但绝对不会留下疤痕。”
“你的皮肤本来就白,只要没有疤痕,不仔细肯定看不出来。”牛天苟微微地一笑。的确,杨玉娇仙姿玉色,雪肤凝脂,肌肤比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有几处稍白的小块皮肤自然不会太显眼。
“噢,对了,那个……姓朱的父亲来过没有?”牛天苟想起了赔偿费的事,问。
“来过了,给了6000元钱。”
说到这里,杨玉娇似乎有点恻隐之心,看了牛天苟一眼,声音里透着几分怜悯:“我看那个姓朱的父亲也怪可怜的,一脸的愁苦……听说,他的儿子还在刑拘中,可能会被判刑,因为被他儿子捅伤的马某伤势太严重,被伤到了心脏,可能再也起不了床了……
“他已经给马家支付了好几十万元的医疗费,连家里的车都卖了……我看,他已经赔了6000元,我的这事就算了……我实在不忍心再要他的钱了……看到他,我就想到了我的父亲……”
牛天苟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来。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牛天苟又能说什么呢?
唉,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那你向医院交了多少钱?”停了一会,牛天苟问。
“总共交了9000元。”
杨玉娇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回道,“等这钱用完了,我就出院。反正在这里住着也就是消炎和换药,我出院时带些外敷的药物回去自己涂抹就行了,省得再这里白交住院床位费呀检查费呀什么的。”
这时,徐梦瑶和张丽丽也来了,牛天苟陪她们聊了一会,又给杨玉娇做了一番按摩,才来到了骨科整形增高病房。
翁老教授正带着薛莲医生查房,见到牛天苟,翁老教授笑眯眯地嗔怪道:“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家伙忘了呢,来来来,这是前几天刚做完手术的几个病人,你给他们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