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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林败天和潇师的第一次碰面,之后,潇师邀林败天对弈,旗鼓相当之下,潇师对林败天的好感更上一层楼,俨然将其视为自己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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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道和棋道,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棋道精深者,可捭阖于纵横十六道,棋盘虽小,但布局却与天地极为相似,以天地为局,众生为子,博弈出一个朗朗乾坤!
天地本为一局棋!
这是林败天和潇师共同的想法,所以两人可谓一见如故。
林败天敲了敲潇师的院门,虽然以潇师的境界,早在林败天一靠近便已经感知,但这不是林败天鲁莽的借口。
“进来吧,小家伙,跟你说过多少次,在我这不用这么客气!”潇师的声音并不浑厚,反倒是书卷气息浓郁。
“哪里是客气,到了您老的地盘,还不得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收着。”林败天笑着回应,在潇师对面坐下。
“你啊,年纪不大,鬼精鬼精的,不知道脑子里哪来那么多迂腐酸儒的道理。”潇师看着一来便将自己手中的茶壶接过,摆好茶具,冲洗,温热,加水的林败天,摇头无奈的笑道,只是眼中却流溢着赞赏之色。
仅仅十余岁的林败天,为人处世较之同龄人,强了太多太多!
“潇师这里,无论是茶叶还是茶具,都堪称极品啊!”林败天赞叹,“这三花菩提叶,冰火两仪壶,可都是万金难求啊!”
“小马屁精!”
潇师听到林败天的话,只是笑笑,但有人听不惯了。
林败天转过头,一张宜怒宜嗔的娇俏脸庞,便出现在视野。
潇挽歌!
潇师的孙女!
这整片紫竹林,加起来一共也只有三人居住,林败天,潇师,以及潇挽歌,刚刚就是潇挽歌去叫林败天过来的。
潇挽歌其实并不刁蛮,小丫头之所以有些看不惯林败天,只是因为嫉妒爷爷对林败天的待遇甚至要好过自己。
最起码,爷爷从来没有给自己喝过他的三花菩提叶,就算是宗门高层过来,也没有几人有这个待遇。
林败天这小子比自己还小几岁,凭什么可以得到爷爷如此青睐?虽然他的表现的确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
林败天只是看了看潇挽歌,对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这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比冷嘲热讽还要让潇挽歌气愤。
“好了丫头,干嘛刻意的针对小天啊!”就在潇挽歌努力忍着不爆发的时候,潇师的一句话,终于引爆了那个临界点。
“爷爷,到底我是你亲孙女还是他是你亲孙子啊?”潇挽歌撅着小嘴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当然你是亲的了,别闹了,我叫小天来有正经事。”潇师正色道。
一看爷爷的表情,潇挽歌也不再娇嗔,她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生气,只是有些古灵精怪罢了。
“小天,来九院有些日子了,感觉如何?”潇师问道。
“急了点,弱了点,还有就是乱了点。”林败天想了想,回答道。
“小天,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只有十岁,你的这种言论,说明你的眼界要高出你的年龄好几个层次。”潇师感叹道。
“潇师谬赞了。”林败天谦虚道。
“老朽说话从来都是实事求是,九院这些年,由于镇院古术“一剑封霄术”无人可传,导致九院排名一降再降,从第一到如今的第九,让人看不到希望。”潇师慨叹,“院中弟子虽然修炼刻苦,但是在其他几院面前,依然抬不起头来,也就导致了如今的状况!”
“不是还有十院吗?”林败天没心没肺道。
“十院都是女孩,谁敢犯众怒欺辱她们?”看着潇师欲言又止的表情,潇挽歌为其解围道。
“原来如此,所以九院便成了大家的饭后调味料!”林败天恍然。
“九院院长昨日来过,他说你领悟了剑道之种?”潇师问道。
“剑道之种?”林败天有些疑惑,随后释然,“他说的应该是弑仙剑吧!”
“弑仙剑?弑仙?这名字有些犯忌啊!”潇师面色凝重,“仙”虽然无人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是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修者,都对“仙”保持着极大的敬畏。
因为“仙”,代表了极致!代表了修者对未知的敬畏!
最重要的是,“仙”虽不存于世,但是这世上,却是有着很多仙迹。
同时也是禁地。
“不知潇师对“仙”怎么看?”林败天看着潇师,不动声色的问,关于“仙”的话题,一直都很敏感,很少有人会提及。
接受了帝仙传承的林败天,对“仙”的存在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疑惑和敬畏,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仙”,但是却远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高贵。
就好像所有的上位者都染着满手的血腥,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龌蹉,修者到了“仙”那一步,脚下踩着的岂会只有亿万的白骨而已?
““仙”?”,潇师抬头望天,许久无言,最终只是喝尽一杯清茶。
林败天觉得,潇师有很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一杯,喝尽的更像是一杯风花雪月,一杯世事沧桑。
“你们两个,着相了。”
林败天和潇师闻言俱是一转头,看着潇挽歌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
潇挽歌第一次见林败天的时候,林败天曾经嘲笑她身材容貌一般,然后林败天被潇挽歌持剑追杀,许久之后才被潇师制止。
当时,林败天对潇挽歌说了一句话,“施主,你着相了。”
那时的潇挽歌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想追杀林败天又追不到,就无奈的离开。
那是佛家的一句禅语,却被林败天用来戏弄潇挽歌,也正是这样,这句话始终都能引起林败天两人的笑意。
“小天,能不能将你的弑仙剑给我看看?”潇师问道。
“当然!”
林败天右手掌心向上,放在石桌上,一把满是裂痕的虚幻长剑,缓缓出现。
“好纯粹的意!”潇师感叹,“九院终于等到了希望啊!”
“收起来吧。”潇师说道,“小天,从此以后,藏经阁前三层,为你无限制开放。”
十院分别有属于自己的藏经阁,收录了院中先辈机缘所得或自创的功法和武技,甚至还有他们的修炼心得。
但想进入其中的门槛,却是不低,那是对贡献值的洗劫。
藏经阁共有九层,而前三层,涵盖了整个九院有关炼体境的武技功法。
“希望九院可以在你的手中,重振雄威!”
“弟子自当尽力而为!”林败天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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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院,藏经阁。
从外表来看,这只是一座很普通的阁楼,甚至有些年久失修,但是就是这样一座“危楼”,却给了林败天危险的感觉。
“潇师,这藏经阁,该不是你的地盘吧?”林败天虽然在疑问,但是语气却十分确定。
“哦?何以见得?”潇师饶有兴趣的问道。
“整个九院虽然不是金碧辉煌,却也都是清新淡雅之处,在这种环境之中,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座“危楼”,潇师,不得不说,你这手障眼法,有些过犹不及了。”林败天说道。
“哼,你懂什么,爷爷这可是因为……”潇挽歌正要反驳,却被潇师凌厉的眼神制止。
“因为藏拙吧!”林败天说道,“我与潇师对弈之时,潇师的棋风凌厉,其中锋锐甚至更甚于我这争勇斗狠之人,不可能会有这等粗糙的作品,那唯一的理由,也就是藏拙了吧!”
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这藏拙,也是分好几层境界的,有时候,越是让别人以为你在藏拙,才是真正的藏拙!
林败天不由在心中感叹,这无垠宗还真像是一个漩涡啊,竟然没有一个简单之人,不说自己的师尊势独孤和焱叔,就是眼前的潇师,如此修为却还要藏拙于此。
这个世界,真的那么危险吗?
“藏拙?”潇师喃喃道,继而哈哈大笑,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刻骨凄凉,“哪里是藏拙啊,是我潇长天胆小,是我潇长天无能啊!”
无比萧瑟的气息,带着缭绕不散的悲凉,缓缓自潇师身上散发而出。
林败天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一番无心之论会引发如此后果,不由得有些讪讪。
“都是你的错。”潇挽歌恨恨道,挽着潇师的藕臂轻轻用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竟然显露着杀意,眸中尽显紫色。
“挽歌!”潇师似乎察觉到潇挽歌的异样,一声大吼,将潇挽歌自沉溺之中唤醒。
“好了,是爷爷失态了。”潇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代宗师的气度,“走吧,进藏经阁!”
三人的背影,仿佛是一家人的画面。
藏经阁内。
如林败天所想,这藏经阁果然内有乾坤一进那扇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里面的空间一眼看不到边,各种功法典籍浩如烟海,一座一座的书架,个个都高达十几米,长几十米,依次排列,有些典籍甚至就那么堆在墙角。
林败天沿着一条书架之间的甬道缓缓浏览两侧的书籍,这里的书籍很多,而且十分全面,但是林败天讶然发现,这里的书籍竟然是没有整理规律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书籍并没有区分种类,甚至连等级都是异常杂乱,或许最高级的功法,就隐藏在一堆低级功法之中。
虽然这有些考验机遇的作用,但林败天觉得,这就只是潇师偷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