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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龚羽曾听人说起一道趣闻,据说欧美国度曾有个十八岁的男孩买可乐中奖千万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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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男孩将他压抑已久、一直想要实现的**统统实现了——买豪车、住豪房。
可不久之后,这个男孩患上了抑郁症,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在一切需求都能得到满足的物质丰足下完全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和前进的动力。
盖因他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他最后选择了自杀。
那么,顾情沙完成血海深仇之后,她还有支持自己继续走下去的信念、执着或者目标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或许能用冷淡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迷茫,她或许能用红酒来点缀自己的优雅高贵的外貌,但是在这一刻,她空洞的眼神却将完全出卖。
有人说,人生的悲哀莫过于坚持了不该的坚持,放弃了不该的放弃。
可是,若是一个人连对自己的坚持,对生命的坚持都放弃了,那才叫真正的悲哀。
“我不准。”
林龚羽坚定的摇摇头,他想给顾情沙植入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一个活下去的执着,可是他又该怎么做?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盗梦空间,想要临时给一个求死之人植入一个可以帮助她战胜死亡的意念,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你凭什么?”
顾情沙弱弱的说了一句,这句话突然给了林龚羽一丝灵感。
他决定用一个老套的手法对付顾情沙,于是林龚羽撒了个谎。
林龚羽扯开火辣辣的嗓子,沙哑道:“凭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睡,至少……在我也坚持不住前,一直陪着我,好吗?”
“幼稚。”顾情沙嘴角忽然扬了起来,形成一个类似于讽刺的弧度。
林龚羽顿时语塞,果然,顾情沙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然而,就在林龚羽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开始思考下一种方案之时,却见顾情沙嘴角的弧度逐渐平缓成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
“但却幼稚得……很可爱。”
看见顾情沙眼眸中忽然多出一丝自己看不明猜不透的神采,林龚羽只能将原因归功于自己的老套手法起了作用,虽然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但他还可以加一把劲。
只见林龚羽搓了搓双手,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急色模样:“说实话,顾情沙,我对你垂涎很久了。”
林龚羽吞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所以,如果你睡着的话呢,我说不定会压抑不住自己的**,从而对你做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哦,比如袭胸、偷吻、扒衣什么的,然后呢,再来一式老汉推车,观音坐莲,哼哼,我的招式可多着呢。”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毫无畏惧的顾情沙轻轻摇着头,她似乎将林龚羽的这句话当成了戏言而已。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林龚羽突然阴测测的笑了一声,他身子一俯,脑袋一低,嘴唇贴到了顾情沙的脸蛋之上,他伸出干涩的舌头在顾情沙脸蛋上轻轻舔舐起来,即便顾情沙的皮肤因为脱水而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活力,但是依旧是白嫩顺滑。
林龚羽舌头一边舔着顾情沙的脸蛋,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她胸前起伏的峰峦之上,他就像是一个欺负良家少女的恶霸,恶狠狠说道:“你知道你有多美吗?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侵犯你。”
“你……”感受到脸蛋和胸部禁区被林龚羽同时侵袭,顾情沙眉头一皱,抬起手想给林龚羽一拳,可断粮断水五天的她手臂只抬起了一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她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睡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林龚羽真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脸红心跳的事情,于是,顾情沙歪着脑袋模模糊糊的吐出这句话。
“这才乖。”林龚羽笑眯眯的拍了拍顾情沙的脸蛋,这才心满意足道:“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哦,不能睡下去,不然我可是会对你耍流氓的哦。”
“哼。”
顾情沙轻哼了一声,看见林龚羽眼中隐隐的笑意,顾情沙忽然有点明白了林龚羽的意图,虽然她不能确定事实否真的如同她推测的那般,但她不得不佩服林龚羽角色扮演和角色瞬间转换技巧之娴熟。
先是从一个纯情的告白男生转变到一个乘人之危的小流氓,接着瞬间又变为欺负民女的恶霸,三种角色的转换实在太过迅速,完全就像是存在了三种人格的林龚羽。
就拿刚才林龚羽胸袭她来说,在语言和行动双重刺激顾情沙的同时,林龚羽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饰的施放出一股**裸的**,若不是顾情沙最后捕捉到林龚羽眼眸中藏得很深的笑意,顾情沙还真以为他会乘人之危,夺了自己的清白身躯……
于是,断水断粮第五日,也就是海上漂流第四十一日的时光在林龚羽和顾情沙两人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渡过了。
每当顾情沙就快要支撑不住、眼皮打架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林龚羽总会变着法子恐吓顾情沙。什么金鸡**,蛟龙出海,电动小马达等招式将顾情沙唬得一愣一愣的。
每当顾情沙听到林龚羽绘声绘色的描述等自己睡着后他会在自己身上使出的招式时,顾情沙总会强打起精神让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已经把死亡当成是一种解脱的顾情沙真的会在乎林龚羽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吗?
答案依旧是显而易见的。
入夜时分,又饥又饿的林龚羽倦意上,耐不住睡意的他靠在救生筏上渐渐迷糊了,今天为了让顾情沙保持清醒他说了很多话,他今天说的话比他两周内说的话还要多,这也导致了他耗费大量的体力。
看见林龚羽靠在救生筏边渐渐入睡,顾情沙终于松了口气。
她静静地凝视林龚羽的睡容良久后,只听顾情沙用那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喃喃自语道:“很抱歉只能陪你走到今天,我真的累了,也该和母亲父亲见面了。”
“不过,若是你早些像今天这般打乱我的心境,或许我……或许我会……”仿佛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吐出后,顾情沙终于合上了那早已沉重得不堪支撑的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实,顾情沙的内心世界其实并不像她外表那般冷漠淡然,在十五岁之前她也是一个会哭会笑会闹的活泼女孩,只是在经历了大波大浪之后她习惯用冷淡来代表自己,然后将最丰富的情感世界封藏在了内心深处,然后又在夜深人静时用一口一口的红酒释放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正如顾情沙说的那般,如果林龚羽早些闯入她的心境,将她内心打乱,或许今天的顾情沙也不会再是那个在迷茫中迎接毁灭,把死亡当成解脱的顾情沙了。
顾情沙一直以“贱女人”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若是没有这个贱女人,顾情沙是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将那个家族的仇敌家族成员全体狙杀掉。
兴许是良知发现,兴许是觉得愧对自己的女儿,就在顾情沙为寻找一个能将仇敌家族成员一网打尽的契机而头疼不已之际时,一张纸条神秘的送到了顾情沙手中,纸条上面记载着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地址。
据说那天是仇敌家族中某位长辈的的六十寿辰,于是仇敌家族包下了那座五星酒店,并在酒店顶层摆下一场豪华的寿辰宴会。
虽然顾情沙怀疑是陷阱,但她还是去了,这是一个机会。
她在五星酒店的电力系统上动了些手脚,当宴会进行到**之际时,顾情沙让整个酒店的电力跳闸了足足十秒之久。
十秒过后,寿宴现场恢复电力,尖叫顿起。
因为宾客们发现寿宴的主人公一家五口和一个关系与他们比较近的女人共计六人脑袋开瓢的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鲜红的血液和乳白的脑浆洒满了一地。
警方闻讯赶来,而后他们在酒楼几百米外的楼顶上搜查到了六把一字排开的awp狙击步枪和一台红外线夜视仪。
仇敌家族一家五口包括那个贱女人都死在了顾情沙的狙击枪下。
顾情沙开枪时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她第一个射爆的就是那个贱女人的脑袋。
完成了复仇,完成了一直以来的目标,顾情沙灰色的人生顿时黯淡下去。
在复仇成功前,她总是以复仇为目标逼迫着自己前进,逼迫着自己在困境中活下去。可是当这沉重的仇恨终于被鲜血洗刷过后,当复仇的爽快感过后,顾情沙得到的只有无尽的迷茫,对人生的迷茫,对生命的迷茫。
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她找不到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于是在复完仇当天晚上,她萌生出了自杀的念头。
可是,就在她准备好安眠药的时候,一封定时发送的电子邮件发到她的邮箱里。
那是一篇长达十三页的忏悔。直到那时,顾情沙才知道原来送她纸条的那个神秘人就是那个贱女人,被自己爆头的亲生母亲。
那个贱女人在邮箱中留下了一个藏着一张私人的瑞士银行卡的秘密地址,里面存着足够顾情沙挥霍几辈子的金钱,在信的末端,她还嘱咐顾情沙无论如何要好好活下去……
那晚,杜绝了自杀念头的顾情沙流下了时隔五年的泪水
第二天,顾情沙找到了那张银行卡,里面存着一亿两千万美金。
顾情沙凭借着这笔钱在中国东躲**了四年,虽然她将仇敌家族全部绞杀,但是这个家族仍有旁支存在,而且在中国的地位不低,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凶手是谁,自然是不由余力的追捕顾情沙。
因此,顾情沙在四年中养成了匕首从来不离身的习惯,所以当她进入主神空间后匕首也被一同带入,只不过却被林龚羽一眼识破。
顾情沙在中国同警方周旋了整整四年,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但正是这四年斗智斗勇的周旋让顾情沙迅速成长起来,把各种从杀手组织学习到的知识运用到实际方面,这才让顾情沙磨练成为了一个高智商的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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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漂流第四十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分,林龚羽悠悠睁开了双眼。
准确来说他是被饿醒的。
已经六天没有进食的他胃部空落落的,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引起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但饥饿并不是最致命的。林龚羽能在断水的情况下撑过六天而仍然能保持意识清醒已经很逆天了,但他知道,自己绝对撑不过这第七天,从他用了五分钟才挣扎着从救生筏上爬起便可看出,他也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状态。
跪走照例撩开救生筏上的帐篷,惊喜并没有出现,入目的依旧是令人绝望的海平面。
无奈的放下帐篷,林龚羽艰难的爬到顾情沙身边,轻轻了摇了摇顾情沙的胳膊,良久,都未见顾情沙有所回应。
这是个糟糕的结果。
林龚羽赶紧伸出手指试探顾情沙的鼻息。
还有呼吸,但是很微弱。如果顾情沙不能再数小时内得到水分,那么她绝不可能熬过今天太阳最烈的正午。
林龚羽无力的环顾起四周。救生筏内只剩下几个吃得不能再榨取一丝价值的空椰子壳,它们随着海浪一晃一晃,拨动起林龚羽的视线,看得他心烦意乱。
这时候若是下上一场雨该多好啊!
林龚羽攥紧了拳头,费力的转了个身子躺到了顾情沙身边,双目无神的呆呆看着救生筏的帐篷顶端。
这时候,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缭绕在林龚羽耳边的只剩下顾情沙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随着那仿佛随时会在某个时间断掉、愈来愈弱的呼吸,林龚羽的眉头越来越皱,拳头越攥越紧。他的眉心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型,紧咬着的嘴唇似乎喻示着主人正在挣扎或决断着什么。
终于,随着顾情沙的呼吸微弱到令林龚羽心悸的程度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从救生筏上弹起身子,跪坐到顾情沙身边,看样子他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作祟下,我要做出这样的傻事吗?而且是傻到了极致的蠢事。”林龚羽自嘲的笑了笑,他掏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摇头又是一阵叹息:“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或许我会后悔一辈子。”
“噗!”林龚羽眼神一凌,右手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左手手腕上的动脉,热腾腾的鲜血如同喷泉般,顿时从伤口汹涌而出。
收起匕首,林龚羽伸出右手捏住鼓起的下巴,食指撑开她的牙关,然后把割开的伤口凑到顾情沙嘴边,让自己的鲜血流入她的口腔里。
干涸已久的喉咙受到血液的滋润,无意识的将入侵口腔的血液吞咽下去。
看到顾情沙本能的开始吞咽起自己的血液,林龚羽开始将伤口凑到了她的唇上。
对水极度渴望让顾情沙开始不由自主的吸吮起水源泄口。顾情沙在贪婪的索取着这些珍贵液体的同时还调皮的伸出舌头,滑过林龚羽那火辣辣疼的伤口。
她就像是一个贪吃的小宝宝,忘我的吸吮着母亲味美香甜的汁液。
不知过了多久,林龚羽的眼眸中逐渐倒映着顾情沙那因为获得满足而逐渐眉开眼笑的睡容,他心满意足的撤回了手腕,用碎布包扎好。
这是林龚羽第一次看见顾情沙笑,那撒娇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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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情沙做了一个梦,她一个人走在一条昏暗的小道中,她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拽了一下她,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林龚羽。她想甩开林龚羽的手继续前进,可是林龚羽却死死拽住了她,然后抱紧了她,把她压到了地面之上,于是她便醒了过来。
悠悠睁开双眼,入眼便是救生筏头顶那三角形的红色帐篷。
顾情沙转过头,视线迷茫的扫过救生筏内部。
“我……还没死吗?”
这时,顾情沙突然发觉自己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且喉咙有种粘稠的感觉,并不像是重度脱水时那种火辣辣的干涩。
顾情沙瞳孔猛地一收,她可不是傻蛋,她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定然是喝了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血液。可是她究竟喝了什么血?
难道……
顾情沙忽然预想到了一个糟糕的结果,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唰的一下从救生筏上弹起身子。脑袋往右一偏,朝下一看,顾情沙看见了令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
她从来无法想象,一个男人仅凭姿态、表情和面色就能给她带来一种心脏痉挛的感觉,就连她面对父亲被杀和亲手杀掉自己亲生母亲时,她都未曾尝过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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