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整,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让人们感到这个冬天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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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地面上,德国炮兵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在防化连士兵的监督下,炮手们将自己军装的领口和袖口扎的严严实实,戴上长手套,套上防毒面具。
一切防护措施准备妥当后,装填手走向身后的弹药箱。
近三分之二的弹药箱上,都有白色油漆绘出的骷髅头标志。
骷髅头狰狞的表情,给阳光大好的正午平添一种阴森的气氛。
装填手们用撬棍撬开弹药箱,露出弹药箱里一枚枚排放整齐的炮弹,炮弹上同样喷涂着白色骷髅头的图案。
喷图着骷髅头图案的炮弹里面,除了爆炸部,还装填有塔崩与氯苯以80:20的比例混合而成的液体。
塔崩诞生于1936年,是德国法本公司旗下药厂研制农药时无意中制造出的副产品,是一种强劲的神经性毒剂。
塔崩毒剂拥有强挥发性,可以通过皮肤接触或是呼吸侵入人体,吸入致死的剂量,一到十分钟便会导致中毒者死亡。
塔崩毒剂的出现,淘汰了老式的氢氰酸、光气等老式毒剂。
1942年初,为了预防苏德战争中可能发生的毒气战,德国政府批准生产一批塔崩毒剂用作储备,生产地正是某人掌控下的波兰。
然而当塔崩毒气刚刚生产了三千吨左右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问题同样来源于法本化工的疯狂科学家们。
经过一系列危险的研究实验,法本化工的几个工程师研制出了塔崩系列的新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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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本化工从参与研发的科学家的姓氏中每人抽取了一个字母,给新型号的毒气命名为沙林毒剂。
经过比较,塔崩毒剂的毒性只相当于沙林毒剂的三分之一,沙林毒剂的出现,意味着塔崩毒剂面临淘汰的处境。
随着希特勒的一道命令,塔崩毒剂停产,工厂转产沙林毒剂。
三千吨已经生产出来的塔崩毒剂,只能暂时堆放在波兰南部的仓库里。
1942年底,某位波兰总督摇身一变,成为德国远征军司令,率领远征军远征印度。
前往印度的旅途上,司令官大人苦读《三国志》修心养性。
抵达印度后,在制定对日本的作战计划时,司令官大人修(圣)心(诞)养(狂)性(躁)的成果体现出来。
本着勤俭持家、杜绝浪费的原则,陈道决定将那批积压在仓库的过时产品拿出来用用,并围绕这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
给作战计划最后命名时,陈道忽然想起,塔崩毒剂作为作战计划的核心部分,是研发农药的副产品,当即拍板决定,将作战计划命名为“王者农药”。
不了解王者农药真正内涵的日军,和德军中的某位绑架犯,命中注定要成为王者农药计划下的牺牲品。
日军阵地上,长久信竹等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等到德军的进攻。
临近中午,想到即将爆发的惨烈战斗,想到这顿午饭将是很多军官和士兵最后的午餐,长久信竹良心发现,命令后勤部门将平时小心保存的罐头拿出来一大半,给士兵们改善伙食。
而他本人,也受到了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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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罐头,后勤部门的士兵在大龙河里钓上来两条鲤鱼。
在两条鲤鱼的无私奉献下,长久信竹午饭时喝上了鲜美的鱼汤。
一顿丰盛的午餐下肚,长久信竹轻抚着隆起的肚皮,嘴里叼着香烟喷云吐雾。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女人的话······等战斗结束回到后方,一定要找几个漂亮的当地女人败败火。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碎了长久信竹满脑子的猥琐想法,长久信竹先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随后站起身,兴奋地走到防炮洞的观察孔旁看向外面。
“德国人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德军的炮击快速而又猛烈,然而除了给日军阵地平添许多弹坑外,并没有给日军造成更多的麻烦。
经受了数日来的抽疯式炮击,日军对炮火压制的心里抗压能力飞速增长。
任凭德军的炮击如何猛烈,日军士兵们只是躲在防炮洞里,或是蹲在战壕里,抱着武器等待炮击的结束。
在日军士兵眼里,和德国空军丧心病狂的航空炸弹比起来,德国陆军的榴弹炮完全不值一提。
短暂的五分钟过后,德军的炮火开始向日军阵地纵深进行延伸。
日军久经战火考验,经验丰富,迅速发现德军炮火的异动。
德军的炮火刚刚转移,原来炮火覆盖的地方,日军士兵钻出防炮洞,跑向各自的战斗位置,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战壕里,瞬间多出成排的的脑袋和枪口。
然而他们等到的并不是德军步兵和坦克的冲锋,而是忽然返回的炮击。
日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炮弹刚刚落下的瞬间,战壕旁的脑袋大部分都缩回了战壕里。
和上次炮击不同,这一次的炮击,炮弹的爆炸威力明显减弱,然而随着爆炸,一波波无色透明的液体四射飞溅,落到阵地的各个角落。
三月份的缅甸,中午最高温度已经超过三十度,最高时可以达到三十六度。
高温的影响下,日军士兵大多只穿着短裤和半截袖军装,部分耐热性较差的士兵甚至光着上身,清凉的着装注定日军在死亡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五十六联队第二大队的阵地上,一个二等兵在炮弹落下的瞬间缩回到战壕里,躲过了炮弹爆炸的杀伤,正暗自庆幸时,忽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液体溅落到脖子上。
下意识的摸向脖子,日军士兵看到手里多出一层无色的透明液体。
“还好,不是血,自己没有受伤。”
盯着手里的液体看了几秒钟,二等兵抬起右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水果清香味冲进他的脑海,二等兵先是精神一震,身体随后止不住打了个冷颤,盯着自己手掌的掌纹发呆。
他的视线中,手掌里原本清晰的掌纹忽然变得模糊,他晃晃脑袋,瞪起眼睛再次看向手掌,掌纹重新变得清晰,然而没过三秒钟,掌纹再次模糊起来。
保持着盯着手掌的姿势,二等兵全身颤抖起来,身体软绵绵地向左侧倒去。
倒下的瞬间,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面孔,似乎是自己一个小队的战友。
朦胧中,他看到队友的脑袋一抖一抖不停抽搐,嘴里喷出一团团白沫。
或是被飞溅的毒液沾染,或是嗅到挥发后的毒气,战壕里躺满了中毒倒地,全身抽搐的日军士兵。
部分侥幸幸存的日军士兵,仓皇着在战壕里狼狈逃窜,戴着防毒面具或是用手巾捂住嘴巴。
炮击开始时,长久信竹躲在掩体里察看外面的局势。
察觉到德军的炮击延伸到后方又突然返回时,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狡诈的德国人,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你们以为用这种小伎俩就可以击败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吗?”
看到前方战壕里的士兵及时地缩回战壕,长久信竹心中止不住地为士兵的训练有素感到自豪。
“在大日本帝国皇军面前,这种卑劣的伎俩是没有用的。”
长久信竹刚刚说完,忽然晃了晃脑袋,跟着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抽动了几下鼻子。
难以忍受的痒感自眼睛传遍了大脑,随之而来的还有针刺般的疼痛。
长久信竹忍受不住,抬起双手揉了揉眼睛,然而刺痛却猛然加剧,泪水如同汹涌的大龙河水奔腾而下。
长久信竹泪流满面,转身喊道:“给我拿手巾来,快。”
没等他转回身,就看到掩体的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头扎倒在地上,触电般痉挛抽搐。
冲进来的人是第一大队大队长铃木,铃木大队长侧躺在地上,松开捂在鼻子上的手巾,盯着掩体的屋顶,结结巴巴反复重复一个词汇:“毒······气······毒······气······”
此时,眼睛传来的刺痛感已经占据了长久信竹的整个大脑,然而铃木说出的词汇还是让他无比震撼。
双手捂着泪流不止的双眼,长久信竹大喊道:“给我拿防毒面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