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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冷寂下来,男子脸上流露出思忖的情绪,而梅林在琢磨他说的话,胖子呆呆的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牛顿则是喃喃自语:“随心所欲……随心所欲……”
突然,男子脸上露出喜色,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但见那原本白茫茫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身影,慢慢的走近,却正是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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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抱着一个人,正是梦露,走近了众人,两人全身一震,脸上的茫然逝去,梦露一眼看到赛特的脸,啊了一声,叫道:“……你……你怎么回事?放我下来……”
赛特则是飞快的转脸朝着周围打探,他比梦露陷入沉迷中要晚,记得发生了什么,一转头见到胖子等人,顿时高兴了起来,叫道:“咦,你们都在这里……怎么回事?谁伤了你们?还有谁能伤到你们?”
目光掠过男子的脸庞,感觉到颇为熟悉,心里不停的回想:“这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好生熟悉?”
梅林见到是两人,隔老远就大声叫道:“快走,你们快走……”
赛特与梦露却是心情澎湃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反而走近了几步:“什么?”
男子微微而笑:“到了这里,还能走哪里去?”
他一开口,赛特浑身一震,凝视着男子满脸惊喜:“你……你是老头?”
随即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去,边走边叫道:“你……你怎么变得那么年轻了?啧啧,以前瞒着我,听了别人说的,你很厉害啊,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去,你死了之后,我亲手把你埋下去的,怎么又活转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胖子突然抬头大叫:“赛特,他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他是个……”话音未落,男子斜眼朝他扫了一下,胖子顿时如中电击,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嘴角溢出了鲜血。
赛特吃了一惊,脚步一顿,满脸疑惑:“胖子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男子淡淡的笑着:“小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嘿。居然在游戏里收养了一个小孩,哈哈,又不是养成游戏,收养的还是个男孩,真他|妈稀奇古怪了……”
赛特这时候似乎才察觉手里抱着梦露,把她放了下来,凝视着男子,轻轻说道:“不是你,你不是他……”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不过在场的却是听懂了。听到赛特话里的凄然,都有些不忍,倏然赛特身体一窜,就窜到半空,一掌狠狠朝着男子打了过去,正是一招降龙十八掌的‘飞龙在天’,男子哈哈一笑,随手化解了,脸上露出嘲弄:“这是我留给你的,不过你居然能达到如此的境界。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赛特被强大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退出了十多米,**了几声,也跟着哈哈大笑:“你以为……凭你的那种诱惑手段。就能让我迷失了心性么?”
男子面色一变,就听到赛特继续说道:“在我来这里的途中,脑里突然出现了许多……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些是我不知道的,有些我却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他抬头看着男子:“有关你。有关我,还有关乎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颇为苦涩,带着一些无奈及愤怒:“清楚了这些,我知道若是我不来,那么你拿我是没有法子的,对你的目的也有着很大的影响,你想要延续生命,就需要我……”他看了一眼梅林胖子等人:“他们,只是辅助的,而我是主要的,就因为我是所罗门家族的人,而这个家族,是你创造出来的……我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只是知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若是……若是我就这样离开,自然可以确保无事,但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此死去……”
赛特声音猛然一顿,眼里喷出了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干涉我们的生活?你好好的死去了不好么?弄出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就是为了你的私念……”
男子沉默不语,等待赛特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点头:“原来……原来你获得了一部分的记忆?这么说,创造出来的所罗门家族,到了你这里,就……就该完结了……”他仰起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轻声自语:“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谁知……谁知又功亏一篑了,复制体毕竟是越来越弱,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无论如何,我总得要去尝试一下,若不然老是离不开这里,实在没什么趣味……”
自语了几句,他目光转向赛特,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乖乖的束手就范吧,把你们吸收掉,我还能有一百年的生命,也许……”
赛特慢慢朝着他走出一步,慢慢说道:“以前你告诉我,生命都是宝贵的,无论是谁的……现在你却要拿去我们的生命,这不公平!”
男子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记忆的表情,随即慢慢露出了一丝苦笑:“公平么?谁来对我公平?你们并不是生命,只是……一段数据而已,而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仿佛与赛特从小相处,他对于胖子等人视若无物,却对赛特态度好了很多,轻轻摇头:“好了,闲话少说,我动手了……”
轻轻握拳朝着赛特慢慢的击了出去,赛特浑身一震,脸色立时变得通红,浑身骨骼咯咯作响,男子轻喝一声,另外一只手一拉,赛特身体踉踉跄跄朝着他跌了过去,被他一把抓住。
梦露惊叫一声,朝着男子飞了过去,刚进入男子四五米的距离,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击飞出去,她在空中翻腾了几下,跌落在地,爬起来又朝着赛特扑过去……
赛特满脸涨红,缓缓说道:“数据……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她是活生生的生命,我……我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类,这……这是曾经你告诉我的,生命与非生命的……的区别,老头。你放了他们吧,我从小……从小没跟你提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请……请答应……答应我这件……这件事……”
男子脸色一滞,手上松弛了一些。赛特脸上的刺红慢慢褪去,**着说道:“我小时候不听话,你惩罚我也罢,骂我也罢,都是讲道理的。既然你说我比他们有用,就用我来换他们吧,老头……”
连续两声老头让男子似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脸上肌肉不停弹动,显露出心里颇为激荡,他居然犹豫了起来。
赛特见到这样的情况,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残酷,你只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这些生命都是游戏而已,我不太理解你的想法。只是……对于你而言,是游戏,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老头,好像是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不要强加在别人头上,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
“够了!”男子突然呵斥道,微微闭上了眼睛:“游戏?人生?哼哼,我真的有些糊涂了……小子,你……你这些年过得好么?我……”
他睁眼仔细看了赛特几眼:“我还记得在你小时候的模样。还记得你被我浸泡药水的哭脸,记得……记得你偷偷在背后骂我的场景……唉,他|妈的,看到你的瞬间,我居然很高兴,游戏代入太深了。连……连他|妈的一个npc都不忍下手,或者……”
他抛开赛特,慢慢坐了下去:“或者是我也厌倦了这种无聊的生活……”
他头也不抬摆摆手:“快滚,你们都滚,不要等我改变主意……”
几人原本以为没有了生望,谁知他在赛特来了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胖子拉着犹自呆呆的牛顿,梅林牵着梦露,梦露则是朝赛特不停招手,几人悄没声息的慢慢离开。
他们走出老远,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突然有些索然无味,轻声嘟哝:“到底是真,还是假,这却是有些问题……”
说了几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朝着他跑了过来,不由颇为奇怪,近了见到是赛特,脸色一板:“你怎么不走?”
赛特笑嘻嘻说道:“老头,跟我回卧马镇去吧?老在外面飘荡有什么味道?回去了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不要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露出几分缅怀的表情:“嗯,卧马镇?来……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那里倒是让我最松弛的一个地方,那……那十多年,也是最快乐的日子……”
赛特原本以为他要答应,谁知他却摇摇头:“不去了,我要试试离开,本来这个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只是我厌倦了,真的厌倦透顶……”
倏然他伸手出来,手里陡然出现一把匕首,呼一声插入自己的胸部,鲜血顿时飞溅出来,赛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着他,惊慌失措叫道:“你……你干什么?”
男子这一下插入了心脏,却是仿佛没有受到多少伤害,轻轻挥手,就把赛特甩开,呼一下又插入心脏,动作越来越快,鲜血也是飞溅得如同喷水一样。
赛特连连叫喊,却是连他的身周都近不了,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口里也出现了几分**,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果然……果然如此,我已经能感觉到,我……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原来……原来要用这种法子离开,我……我一直害怕这样做,会在游戏外也死去,这游戏……毕竟太真实了……”
说了这一句,他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这时候他目光才朝赛特看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赛特,很高兴认识你,这些年来,有人陪着很好,我的名字叫做……”
赛特见到他的身影变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老头将要离开,或者死亡,或者像他所说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忍不住心里一酸,流下泪来。
男子大笑道:“果然,这个世界或许因为某些原因,你们这些数据都变成了真正的生命,幸好我刚才没有动手,也不会存在遗憾……也许像我看过的那部电影吧?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做《源代码》,好了,赛特再见了,再见的意思不是再相见,但愿咱们永远不再相见……”
他的身影已经变得极为淡薄,突然听到他极力大声叫道:“我的名字叫做退而结网,不是叫做什么乔恩……”
……
赛特与梦露走在一起,牛顿依旧沉默着,他的手臂失去了一只,不过对于他来说,生命却是无碍,胖子依旧是一脸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危机没对他生出什么影响,梅林远远落后在几人的身后。
梦露走了几步忍不住又问道:“你……你刚才又回去干什么?”
赛特沉默了片刻,这才回答:“他……他毕竟对我不错,你们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放弃你们,而他从小对我很好,虽然有很大的危险,我也得……也得去看看他最后一眼……”
牛顿斜眼看向赛特:“最后一眼?他死了?”脸上居然露出的不是欣慰,而是有些索然的表情。
赛特摇摇头:“不是,他回去了……”脑里浮现出在来时路上突然出现的种种图像,高大得如同神迹的建筑,不用马就能自己跑的车子,形状怪异的在天空飞着的怪兽,轻轻说道:“他回去的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神界……”
梦露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没有带着你一同去……嗯,他对你确实很好,开始我都以为他要杀了你……”
赛特微笑道:“他不会的,实际上他的心肠不错,只是总是有着古怪的想法,总是以为这里都是假的……”
顿了顿赛特突然大笑起来:“好了,我们不提他了,说说我们的事情吧……梦露,他说了所罗门家族到我这里就绝了,哈哈,当真可笑极了,咱们多多生一堆孩子出来,他……”
梦露啊了一声,突然满脸羞红,慌慌张张朝着前方飞去,留下一句:“谁跟你生一大堆……”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