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早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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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姐姐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女强人，像是公司社长、议员、高级公务员什么的，”仁介说，“绝对不是屈居人下之人。www.83kxs.com”</p></p></p></p>    “哎呀，阿仁，一大早不要那么认真嘛，来看这个视频，超搞笑的！”隆志非但没有转回去，反而完全转了过来，与仁介面对面，还把手机放到他的词典上面，让他看一段网络恶搞视频。</p>    正当他想得入神时，伴随着一支尖锐的刹车声，一只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p>    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起码这一点被很好的保留下来。</p>    完蛋了，大概是被老师盯上了吧……这种感觉可不好。</p>    “打电话？”隆志想了想，“没有啊。给你家打了？”</p>    “br……brother－in－law！早川学姐终于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了吗？她终于肯接受我了吗？你昨天看到了吧？我们的相性很配耶，是天生的一对啊！当然，不是我和你，是我和早川学姐！你闻闻！你闻闻！”他把衣袖凑到隆志的鼻子前，“为了保留早川学姐袜子的气息，我昨天没有洗手、没有洗脸、没有洗头、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就是为了证明我的爱！”</p></p></p></p></p>    仁介叹了口气，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他伸出头，对胖子富冈裕二说道：“富冈同学，早川同学想和你谈谈关于brother－in－law的事儿……”</p>    “我倒是觉得她会成为一个老处女、男人婆孤老终生啊！”隆志笑道。</p>    先不说禁止骑自行车双载的法律法规，仁介更怕的是被早川由纪趁机找茬，她可比警察麻烦多了。</p>    君问吾风俗，吾风俗最淳。</p></p></p>    二人放下书包，仁介拿出一本简明日英词典，从字母a开始背单词，隆志则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和点戳。问题是，他玩手机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侧着身子玩，右胳膊搭在平野仁介的课桌边缘，不时地嘿嘿笑几声。</p>    富冈裕二以一种和他庞大的身形完全不相符的恐怖速度冲了过来，浓烈的汗酸味随之而来，天知道他究竟几天不洗澡了。</p>    “早上好，学姐。”</p></p></p>    “那还真是辛苦呢。”隆志同情地说。</p>    不理会隆志连声的惨叫，仁介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二人要好好相处喔。”</p>    仁介不同意他这种说法，“即使是女人，也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这种幸福并不一定是相夫教子，也可能是像男人一样追逐名利与权力的巅峰，从这个意义上讲，当一个老处女男人婆也没什么不好。”</p>    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p>    中庭这里绿树成荫，环境幽雅，据说是“北桥高中女生最想和朋友吃午餐的地点top1”，同时也是“北桥高中最想和异性朋友吃午餐地点top3”，所以午饭时分这里人满为患，来晚一点长椅就被占满了，后来者只能坐到草地上，不过早上的时候这里没什么人。</p></p></p>    最后一句的“年年二三月，桃李一般春”很可能指的是艳若桃李的樱花。</p></p></p>    “是啊。”</p></p>    早川由纪居然罕见地动了动嘴角，原来这是她开玩笑的方式吗？</p>    “倒是不太远，我骑车是为了能多睡一会儿。”隆志摘下棒球帽，捋了捋头发，满头金发在学生组成的人潮中格外醒目，吸引了很多女生的目光，冲着他指指点点，毕竟他长得很美型，又有一种西部牛仔式的散漫而洒脱的气质。如果他参加足球社、篮球社等运动系社团驰骋赛场，肯定能赢得许多女生的尖叫吧。</p></p>    “你姐姐每天到校都这么早？”他问道。</p>    他换了一副褐色的眼镜，昨天的黑色眼镜大概被由纪给踢坏了，还没来得及修。</p></p>    “哟！阿仁，今天你的脸格外迟钝啊，看起来真让人安心！”</p>    她挥了挥竹刀，示意让他们两个进去，别在这里挡道。</p>    仁介背了一会儿单词，却似乎听到树丛的另一面也有人在小声背诵着单词。</p></p>    教室里的同学们看向这边，脸色苍白地听着富冈裕二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纷纷避得远远的，生怕和这个超级变态扯上关系。</p>    仁介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憧憬之中，浑然不知浓妆大婶给他暗下了绊子。</p></p>    这，便是现今世界的唐风最盛之地么？</p>    二人走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早川由纪单手握着竹刀，板着脸站在学校门口，用鹰隼般的眼睛逐一扫视着进入学校的学生，生活指导老师田中佝偻着身体站在一旁，向到校的老师们打着招呼。</p></p>    毕竟，他亲身经历过女帝的时代，深知女人认真起来远比男人还可怕，她们天生就多了一种武器，在追逐权力的路上可以比男人更快地前进。</p>    （这首诗的背景有争议，有人说是宋朝的事，有人说是明朝的事，还有人说是越南的使臣而不是日本使臣……总之很乱，这里节选自北京大学日本研究中心秘书长副教授贾蕙萱写的《中国的日本民俗研究》一文，莫要为这个较真。）</p></p>    每年的3月15号至4月15号，是日本的樱花节。樱花的花期很短，有“樱花七日”之说，正是因为花期短而种植数量极多，一到这个时节，樱花的花瓣甚至能够浮满河面。大学生和商社职员有时候还会自发组织起来去上野公园的樱花大道彻夜赏樱，用欢乐与喧嚣冲淡落樱带来的哀愁。</p>    说笑着，他们走到了校门口。</p>    第一句属于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暂且不论，不过能很好地引起别人的兴趣。</p>    下了电车，走在最后一段路上，他挥去了遐想，将思绪拉回至现实，思考着应该首先提升哪门学科的成绩，果然是数学吗？然而数学也是难度最大的，倒不如先突破英语？</p>    “哇！阿仁你这混蛋！”隆志叫道。</p>    没有人找他说话，他似乎也没有兴趣理别人，堂而皇之地举着一本写真集认真地观看，写真集的封面上是一位身穿皮衣，手持皮鞭，脸上戴着皮质眼罩的女人，不过为什么最关键的两点完全露出来了？这皮衣到底有什么用啊？</p></p></p>    他们闲聊了一些无意义的话题，仁介觉得有些奇怪，按照隆志的性格，为什么没有问起他昨天先行逃跑的事？而且看隆志这样子，也根本没有打算提起。</p></p>    宋真宗朝，日本国人滕木吉朝献，诗云：</p></p></p></p></p></p></p></p></p></p></p>    在明人冯应京的《月令广义》“二月令”条“桃李春”中有如下记述。</p>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p>    樱花早在唐朝时就已经遍种在长安富贵人家的庭院里。二三月，也即是公历三四月的现在，正值樱花漫舞之时，一阵轻风掠过，花瓣便如同落雪般飘下，树下笑靥如花的和服女子，更是赏心悦目的存在。</p></p>    “你才是，一大早就精神得像个笨蛋啊！”仁介反唇相讥。</p>    “可不是嘛，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先跑到门外做一套广播操，然后吃早饭，吃完早饭就到校参加社团的晨练，晨练结束以后就来履行风纪委员长的工作。”隆志说道。</p></p></p>    日本正坐的姿势，双膝跪席，臀压后脚跟，完全是秦汉时期的古礼。</p></p>    早川由纪哼了一声，放下竹刀，狐疑的目光在仁介身体上到处巡视，仁介甚至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这个女人，在找茬吗？</p></p>    玉瓮藏新酒，金刀剖细鳞，这里说的是日本清酒，同样是由中国黄酒针对日本口味加以改良而来，若不是仁介尚未成年，真想买一瓶喝来尝尝。不过他还很是很守规矩的，既然现代社会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那一定是有科学道理的，若是连自己的欲望都不能压制，他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p></p></p>    他倒并没有在意，反而是那边的人循声走了过来，“咦！是你！临阵逃跑的！”</p>    隆志张了张嘴，“你这家伙，总是发表一些奇谈怪论啊，真应该让我家老姐听听你刚才说的话，没准儿会爱上你的。”</p></p></p></p>    仁介长叹一声，才开学两天，自己已经被起了多少个绰号了？</p></p>    “要我说多少次那是一场误会啊！”</p></p>    年年二三月，桃李一般春。</p></p>    理所当然，不仅是女生，连男生都不敢看向他，只是偶尔暗暗指着他发出一两声窃笑。</p>    相比之下，仁介就显得有些大众脸了。不过同为平野家的孩子，妹妹爱花就长得不错，活力十足，学习也很好，处处都强于他这个长男。</p>    “哦哦，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呢，是吧早川同学？”田中老师乐呵呵地说道，然而一对上由纪那锐利森冷的目光，他就干咳一声，继续去招呼其他到校的老师了。</p></p></p></p></p>    他一下子扑到隆志的身上，几乎快把隆志挤得喘不过气来，像吐着舌头的狗一样喘着粗气，尖声尖气地说道：</p>    仁介赶紧拉着隆志往里走，还不忘跟昨天打圆场的田中老师打了声招呼，“早上好，田中老师。”</p></p></p></p>    “哈哈！要不要我载你一截？”隆志拍了拍山地车的后衣架。</p>    “也挺辛苦的，倒是颇有武者之风啊。”仁介点头。</p>    平野仁介在上学通勤的路上，已经不止一次见到身穿和服木屐迤逦而行的丽人，若不是怕被人当成变态，他还真想凑近了看看，看和服与唐代仕女服究竟有何异同之处。</p></p></p></p>    “说起来，你家离学校挺远？”仁介看着自行车的变速轴问道，心中琢磨着这玩意儿是什么原理，简直是可以媲美木牛流马的奇迹啊。</p></p>    玉瓮藏新酒，金刀剖细鳞。</p></p></p>    “不要再讲这句英文啦！”</p></p></p>    仁介低头看了看领带，确认今天的着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p></p></p>    “不，我觉得当你的brother－in－law是很可怜的……”</p>    “对了，昨天土井老师给你们家打电话了吗？”仁介问。</p></p></p>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胖子和柔道社部长铃木健太都是那种不在意世俗眼光之人，不过他不在意的重点错了吧？</p></p>    “早上好，老姐，这是今天第二次说了哦。”</p></p>    早川隆志骑着一辆山地车，头上戴着棒球帽，几缕的金发从帽檐下胡乱探出来，他单脚撑在地上，把车停在了仁介旁边。</p>    “你很烦耶，知不知道！”仁介皱着眉说道，“赶快转过身去。”</p>    “你这混蛋！不要在这出馊主意啊！”隆志赶紧求饶。</p>    “我叫平野。”平野仁介一边后退一边鞠躬，尊师重道，这是他的一贯守则。</p>    “请容我拒绝。”</p>    那不是冒险，是犯法吧！</p>    说完，他看到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就拿着日英字典下了楼，来到中庭附近的一处僻静的长椅上，坐下来背诵单词。</p></p></p></p>    “辛苦？”隆志嗤笑一声，“我倒是觉得她很享受哩！你看连那些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也要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去。”</p>    “哈哈！真是的，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无趣啊！人生就是要冒险才对！”隆志也下了车，推着自行车与仁介并排向前走。</p>    早川由纪的右手晃了晃，竹刀便从她的背后握在了手中，刀尖抵着隆志的下巴，“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里要叫我学姐，同时要用上敬语！非要我在你的脸上刺上字你才会记得么？”</p></p></p>    抛开这首诗的背景与意义不谈，单论它的描述，应该与当时的实际情况相去不远。</p>    仁介和隆志进入教室，班里的人来了一半左右，中岛美香和雨宫光都还没有到校，那个胖子富冈裕二倒是来得挺早，不过明明是四月的凉爽天气，他还是一大早就满脑门子的汗，拿着笔记本呼呼地扇着风，边扇边抹汗，莫非爬三楼对他来说跟爬富士山差不多辛苦？</p>    “你这家伙，今天没在搞不纯异性－交往吗？”她向四周看了看。</p></p></p></p></p>    “不如刺个‘精忠报国’吧。”仁介提议，这是他在昨天的《简明世界史》里看到的岳飞事迹。</p></p></p>    “早上好……呃……那啥同学。”田中老师精神一振，只是他已经忘了仁介的名字了。他陪着由纪站在门口检查学生的风貌，但风头全都被由纪抢去了，就好像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挂件一样，有人能主动向他打招呼，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p></p>    在高速行驶的电车上，电线杆和高压铁塔被甩在身后，时常看到远处樱树掩映之间露出神社大殿的一角，气势恢宏的斗拱与梁架，建筑风格与他熟悉的大唐完全是一脉相承，只是限于国力，面积和体积没办法造得像大唐宫殿那般庞大。</p></p></p></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