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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素姐,我得到消息,说苍梧山藏有灵脉飞泉,如若素姐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联手探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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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家是富商巨贾,又背倚万方会,财力方面自然不成问题。但是苍梧山位置特殊,找到灵脉飞泉之后又需炼制售卖,须得打通许多关节,这就不是一介商贾能够做到的。秦家是七曜世家,做的又是仙宝生意,和秦家合作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那敢情好。妹妹明见万里,我可就马首是瞻了。”
秦素徽心知这是一桩大买卖,若能做成的话,比起她的仙宝阁可要赚钱多了。只是灵脉飞泉不像魔血为人熟知,功效是否如端木伊人所言还大有疑问。但作为一种新能源确有考查的价值,秦素徽便先口头答应下来。
“妹妹可有带来一些样品,让我见识一下。”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种工程必须先提炼出样品,加以测试,才能判断价值。
端木伊人面颊微红,不自然的道:“素姐放心,样品很快会有的。我这次就是专为此事而来。目前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寒江派、正气盟、白衣宗、栖霞宫中了七大鬼王的诡计,青冥兽一死,断了线索,便纷纷退却。只有万方会招揽了许多堪舆师,并不依赖青冥兽,几大辅翼离开倒给了万方会更大的活动空间,端木伊人说已有进展,倒不是无的放矢。
秦素徽轻哦了一声,含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端木伊人微微点头,岔开话题道:“另外姑姑想挑选几件法宝,请素姐帮忙推荐一下。”
“好啊,”秦素徽笑问道:“端木姑姑想要什么样的法宝?”
法宝有文武两种用途,文宝像灵气袋、灵犀佩、天罗镜之类,武宝大体分为机械类、化工类和复合类。
机械类依据机关算学设计,化工类基于阴阳五行,复合类是两者兼而有之。常见的像机弩属于机械类,火雷属于化工类,枪铳的发射装置属于机械,弹头则属于化工,可算是复合类最低级的一种。
市面上兜售文宝的比较多,武宝则需要特殊的资质。神工坊便是以武宝为主,有许多杀伤力极强的制式法宝。
机械类适合不懂道术的普通人,但威力有限,化工类则需要一定的底子,所以复合类就成为一种发展趋势,越来越受修行者欢迎。
“我想要一把复合弓。”
端木漪起身道:“这样吧,我们还是下去看吧。”
法宝和兵械还不太一样,尽管两者都有强大的杀伤力,但法宝制作毕竟没有那么严格,很多都是小作坊加工出来的。
秦家的神工坊就是法宝制作的一大品牌,售卖的武宝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自家制作的,弓弩一道尤其技艺精湛。一把复合弓几十到数百万钱不等,也是本届仙道会一大赞助商。
仙道会作为一场盛大的道术比试,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秉承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的理念,制定了林林总总的规则。
仙道会通常会持续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比试的项目有几十种,修行者只能凭借自身的长处参加若干项目,包揽全局几乎是不可能的。
“端木姑姑买复合弓是要送给什么人吗?”
几人一起出了休息室,拾级下楼,秦素徽觉着端木漪雍容华贵,她买武宝应该不会是自己使用,那多半是送给什么人了。抚仙城正在召开仙道会,说不定便有她的亲眷参与。
“没错,我家小绮要参加弓射比试,神工坊的复合弓有口皆碑,有劳素素帮我挑选一张。”
端木漪家世豪富,早年也喜欢骑马射猎,于此道可算行家。
仙界的法宝、法阵日益精利,即便是道法神通也相形见绌。但仙道会并非法宝展示,依然以道术修行为基础。
武道会、天道会、神道会、仙道会合称仙界四大盛会。比试的项目依据自己的宗旨有所损益,但无一例外都在尽力规避法宝或丹药的作用。
孔子说,‘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射箭不看射穿靶子的深浅,因为射手的力量不一样。气力、轻身、弓射、泅水都是仙道会常规项目,气力比试有年龄和体重的限制,便是要尽量保持公平较量。
秦素徽笑道:“本届仙道会的弓弩、枪铳都是我们神工坊赶制的,如若使得不顺手的话,确实会影响比试。不知道萧姑娘平常使用什么样的弓箭?”
弓射比赛只论准头,不较力量,自然有其合理性。毕竟弓射之道如若准头不行,空有气力是不行的。但是弓本身需要一定的气力才能拉开,复合弓虽然借助了机械,仍然需要相当的气力。
“小绮平时用的是单弓,气力方面没什么问题。素素给我拿材质好些的吧。”
单弓便是旧式的弓,没有什么花巧可言,萧绮是天南神尼门下,修为和石清歌相当,比起晚近入门的沈荷裳还要强一些。萧绮和石清歌都是世家小姐,天南神尼在授艺上有所保留,沈荷裳学到天南神尼的忘情禅功,这是她中年以后创悟出来的功法,杜芳惜和厉若莘也没有学过。加以时日,沈荷裳的修为不难跃居一众师姐之上。
“芸娘,你去拿几张上好的复合弓给端木姑姑瞧瞧。”
秦素徽让端木漪姑侄在旁边的茶座等候,吩咐总管芸娘取复合弓来看。
芸娘姓蔡,和秦家也是沾亲带故。秦素徽接掌神工坊之后,特意将她调来帮忙。
“是。”
蔡芸娘正在招呼几个青年男女,闻言告了个罪,从展示台上取下几把复合弓放到端木漪面前的茶几上。
“这几张都是本坊顶尖的复合弓,各有特点,夫人看看喜欢哪一张?”
“有劳了。”
端木漪也是使弓的行家,这几张是展示上的样品,都上好了弓箭,端木漪拿在手里,观摩了一番便心中有数。不过实际效果如何,可得搭上了箭射几发才知道。
端木伊人对弓弩没什么了解,拿到手里看了看也不得要领,看着端木漪道:“怎么样?”
“不错,神工坊的复合弓果然名不虚传。”
端木漪连连点头,萧东篱去世后她深居浅出,已经很少出去游猎了,强弓在手,不觉触动情怀,有些跃跃欲试。
一个满脸须髯的大汉推开店门,大步走到柜台前面。
蔡芸娘看他面带戾气,微微蹙了蹙眉头。
“客人要点什么?”
一个年轻侍女上前问道。
“有没有上好的精石,拿给我看。”大汉急吼吼的叫道。
精石是极为贵重的物事,一般使用精石的都是品次很好的灵宝,价格也非常昂贵。这大汉衣着素朴,侍女疑心他拿不出钱来,顿时踌蹰不动。
“怎么,怕老子不给钱呀。”
大汉砰的一掌拍在柜台上,旁边的青年男女吓了一跳,纷纷侧目而视。
蔡芸娘连忙走上前去,陪笑道:“客人不要误会。精石不是常见的东西,本坊也没有存货,客人若要灵石的话,倒可以拿给你。”
大汉皱眉道:“堂堂神工坊岂能没有精石,你可不要诳我。”
蔡芸娘笑道:“精石的确比较稀缺,要不客人到别处找找。”
“谁是老板,我要跟老板说话。”
大汉信不过蔡芸娘,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蔡芸娘面露尴尬,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找护卫来,以免大汉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秦素徽听到吵闹声,折转过来,询问道:“芸娘,什么事?”
“夫人,这位客人说要精石。”
蔡芸娘凑到秦素徽身前小声道。
“拿给他不就成了?干嘛吵吵闹闹的?”
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秦素徽虽然不是商道上的人精,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枚精石价值数百万,这大汉一身麻布衣衫,脏兮兮的,的确不像买得起精石的人,但是行商还是应该诚实不欺,不可以貌取人。他买不起自会退去,岂有强抢的道理?
这种现象在商场上司空见惯,商人见多识广,往往会根据一个人的衣饰谈吐调整推介手段,如若他判断客人没有购买力,难免会态度冷淡,有时近乎刻薄,自然让人不太舒服。不过顾客中挑三拣四的也很不少。尤其一些价格高昂的商品,商家常会采取一些保护手段,诸如不买不给看之类。
蔡芸娘苦笑道:“夫人,精石确实没有存货了。”
精石价格不菲,但用途却有些狭窄。即便是神工坊这样的仙宝阁也没有太多存货,如若真有实心求购的买家,便需要向同行调货。显然这大汉不但不像有钱人,而且态度恶劣,蔡芸娘早把他当成无礼取闹,哪会费心帮他调货。
“是这样的,本坊的精石如今没有备货,客人要买的话,需要支付一点押金,两三日内本坊可以帮你从别的分号调货。”
秦家的神工坊不只抚仙城这一家,但是在巅南道实际也仅有这么一家,从别的州府调货的可能比较小,但她自然不会明说。
大汉眉头大皱,“还得交押金,你要多少钱?”
蔡芸娘笑道:“精石的价格一般在三百万到五百万,客人如果方面的话,就押五万钱吧。”
五万钱相当于百分之一,应该不算多了,如若大汉连五万钱都拿不出来,自然不是个买主,那就没必要帮他浪费功夫了。
“五万钱?”
大汉冷笑两声,探手入怀掏摸了半晌,取出一把短铳啪的拍到柜台上,呲着牙笑道:“这个值不值五万钱?”
蔡芸娘神色不变,神工坊以出售武宝为主,阁里的枪铳也不知有多少,**外外有二三十个护卫,也都佩有枪铳。
大汉的短铳甚是破旧,枪柄上着缠着油腻的布条,蔡芸娘自然不会放在眼里,皮笑肉不笑的道:“客人说笑了。我这里不是当铺,不收这种东西。客人可以到对面当铺当一下,看看值不值得五万钱。”
旁边的侍女眼见势头不妙,已经唤了护卫过来,阁中的护卫膀大腰圆,一身劲衣,手提电棍,装备不比缉查司的缉查来得差,平常还真没有多少不开眼的敢来闹事。
“老子说值就值。”
大汉瞪圆了眼珠,抓起短铳对准蔡芸娘,挑着眉毛道:“快给我拿精石来,否则老子要杀人了。”
蔡芸娘脸色一沉,她和大汉距离太近,一时敢不敢轻举妄动。
端木漪姑侄注意到这边出了变故,不由仰头望来。
秦素徽见大汉青筋暴涨,害怕他真的伤到蔡芸娘,连忙圆场道:“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你不是要精石吗?碰巧我身上有一块。”
昨天明钦为了讨好穆清绝从千金马骨中取出一块精石,穆清绝将精石交给秦素徽保管,她一直带在身上。她经营神工坊已有数年,眼力日渐高明,看出明钦这块精石品质极佳,应该能卖到五六百万以上。
不过这是明钦送给穆清绝的,秦素徽自然不会拿来出售,本来琢磨着找个高手匠人,打造几件佩饰,哪知遇上这样的事。
秦素徽看这大汉一脸凶神恶煞,不是好相与的。神工坊虽有许多护卫,都是保护仙宝的,其实并不想真的闹出乱子。仙道会正在进行中,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五湖四海的修行者齐集抚仙城,倘若闹出事故,对于神工坊的名声是个沉重的打击,而且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错过了这届仙道会还不知何时才能有相同的机会。
“你有精石?”
大汉眸光一亮,施即黑下脸来,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快去拿精石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大汉说着抢上一步,将短铳对准蔡芸娘的太阳穴。蔡芸娘虽是神工坊的总管,本身却没有什么道术修为,阁中惊呼四起,侍女吓的不迭走避,蔡芸娘虽然还算镇定,却也惊的面如土色。
众护卫连忙掏出枪铳,他们也没有多少制伏歹徒的经验,再加上投鼠忌器,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