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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君见巫城落荒而逃,狠呸了一声,鄙夷道:“成大人,不必管这只臭虫,我还能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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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君和巫城都是九皇子门下客卿,一为血族,一为尸修,修为也在伯仲之间,但血族自诩血统高贵,对于尸修颇为轻视。
实际尸修和血族皆是炼体法门,修炼到至高境界堪比金刚不坏,而且同为五逆之一,可说是半斤八两。不过血族聚族而居,不像尸修喜欢独往独来。当然这也只是大体而言,不必拘泥。
血魔君抖擞精神,还要和明钦见个高低。这时,几条赤影浮掠而至,都是红衣包头,和血魔君一般打扮。
血魔君怔了一怔,讶然道:“血江、血河,你们怎么来了?难道老祖宗也来了南都?”
这几个血灵以江河湖海为名,乃是血池老祖的亲卫。人族虽然没有羽毛皮革,多是从毛族演化而来。
盘古开辟,天地定位,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鳞介毛羽号为四灵,也是渐次而生。毛族已能摆脱水居,体温比较恒定。
血族则是水族演化而来,体温会随着外界剧烈变化。但血族也并非水居,不在五仙、五虫这十类之中。俗世将血族和鬼族混为一谈,因为两者习性相似,实际血族是有肉身的,和尸修比较接近,但差别也很大。
血池是血族中一个神秘家族。首领唤作血池老祖,这个家族有严格的传承,外界所知十分有限。
血池和神族仇隙颇深,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血池和龙族一拍即合。
血江四个突然出现,就算不是血池老祖亲至,想必血池也派出了什么重要人物。
“老祖宗没来,来得是我。”
清冷的话声传来,一个女影翩飞而至,她也是一般装束,用红巾遮住头脸,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五官。
“阿融,我的事不用你来插手。”
血魔君眉头大皱,这个阿融是血池年轻一辈的高手,血池对后辈弟子的教导极为严格,只有通过门中长老的考验才能离开血池。
阿融冷笑一声,手掌一翻亮出一块暗红色的令牌,傲然道:“认得此物吗?”
“血玉令?”
血魔君大吃一惊,血玉令是血池的令信,拿到血玉令便是血池的门长,凡是血池弟子都须听令行事。怪不得血江四人都跟在阿融身边,她不但通过血池长老的考验得以出关,居然还让血池老祖赐下了血玉令。
阿融淡笑道:“认得就好。血玉令出,如同老祖宗亲至。血独,你可心服?”
“我……”
血魔君暗暗咬牙,他离开血池数年,已经是天界的成名人物,人称血魔君。这阿融初出茅庐,何德何能,能位居门长,执掌血玉令,血魔君自然心怀不服,但是规矩如此,血魔君哪里敢抗拒血池老祖的命令。
“这不可能。”
血魔君脑中灵光一闪,阿融在血池之时,修为远不如他。这几年血魔君也不敢怠慢,血功丝毫没有落下,且在天界闯出偌大名头。血池老祖对他的所为也没有一言半语嘉奖,按照常理,阿融不应该突然间修为突飞猛进,让血池老祖放心把血玉令交给她。
但是血江四人是血池老祖的亲卫,就算阿融斗胆盗出血玉令,若无真材实料,血江岂肯听令于她?
“我就知道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拾掇不下。如何能辅佐龙皇,组建血灵军?”
阿融瞄了明钦一眼,方才的战事她虽未看见,但血魔君神情狼狈,明显落在下风。
血魔君心头暗怒,忍着气道:“门长教训的是。但这小子确实有些门道,三番四次和我们作对,这回绝不能放过他。门长千万不要轻敌。”
血魔君这话倒不是虚张声势,一来为自己开脱,二来也想看看阿融这几年有何进境,功法厉害到何种地步。
阿融斜睨了血魔君一眼,冷淡道:“我这次出山可不是帮你收拾烂摊子的。老祖宗听说你在为龙皇炼制血神珠,对你的做法很不满意。这里的事由我接管,你回血池去吧。”
“什么?老祖宗要召我回去?”
血魔君脸色微变,炼制血神珠之事确实没有经过血池老祖的首肯。他大肆屠杀民众收集血灵,血池的名声因之一落千丈,血池老祖为此十分震怒。血族虽为五逆之一,向来毁誉参半。但对血族表示理解同情的也不乏其人。血魔君如此为虎作伥,岂不坐实了血族的恶名。
血独硬着头皮道:“炼制血神珠是为了给龙皇延长寿命,弟子自问没有什么错。不知老祖宗何以降罪。”
阿融冷哂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血族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想要辩解回血池自己去跟老祖宗说吧。我没兴趣听你解释。血江、血海,把他押回血池交给老祖宗处置。”
“遵命。”
血江、血海恭身领命,上前捉拿血魔君。
“慢着。”
血魔君暗暗叫苦,血池家法甚严,如果血池老祖真的认定他炼制血神珠败坏了血池的名声,只怕性命堪忧。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角飞大将,交待一些事情。”
血魔君为龙族效力却是得到血池的首肯,现在血池老祖派人兴师问罪,也只有龙族才能救他。若是龙皇帮他说情,血池老祖想必会卖他几分薄面。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带他走。”
阿融摆了摆手,她对血魔君的想法心知肚明,自然不会给他搬取救兵的机会。
血魔君心头暗怒,不忿道:“阿融,咱们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妹,老祖宗听信谗言,使我蒙冤受屈,难道你还要落井下石不成?”
“我怎么不觉得你有何冤屈之处?”
阿融冷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阿融催促血江几个上前拿人。血魔君见势不妙,展动身法飞身逃窜。他深知若是落入阿融手中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现在只有托龙族庇护才有活命的机会。
“给我追。”
阿融下令追击,双方一逃一追,眨眼间走得一个不剩。明钦倒成了局外人。
明钦甚感诧异,这阿融是血池老祖选定的门长,修为定不在血魔君之下,再加上血池老祖的几个亲卫,若是一起围攻,明钦也很难全身而退。万料不到阿融是捉拿血魔君而来。无形中帮明钦解了围。
“司晨,咱们走吧。”
明钦招呼武司晨赶路,趁着血族内斗,无暇顾及他,无疑是出城的绝好机会。
至于成希天,他是章岳身的表舅,自然不会为难丁柔母女。章岳峰一心攀附金可镂,已不做出城之想。明钦和凌风几个已经暴露,没有留在城中的必要。
明钦和武司晨都是修行者,他又有凤凰金翅,神飞之能少有其比。城中虽有金翅鸟布防,毕竟人数不多,并非无隙可乘。
明钦和武司晨连夜出城,好在无惊无险,到了天明,已经在千里之外。
“终于自由了。”
武司晨看着云雾苍茫中的南都城,只有些依稀难辨的轮廓。
南都失陷,龙族并没有停止侵略的步伐。龙族是越战越勇,而江山门精锐尽失,节节败退。卫忠清下落不明,好在甘凤芍精明能干,极力封锁消息,一时倒还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怎么样?去西都吗?”
南都失守,江山门将都城迁到阆中,号为西都。山河破碎,天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们先去找一个人。”
明钦早有主意,单凭天族的力量不足以击败龙族。要想天族不亡,只有向神族请援。龙族四处征伐,兵疲将困,并不像表面那样不可一世。如果龙族出现内乱,将是致命打击。
如今只能用一个拖字诀,将龙族大军尽量拖住。
“找人?什么人?”
武司晨心生好奇,明钦说要找人,这个人必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人物。
明钦摇了摇头,后世传言九天玄女大破龙族,一战成名。但是九天玄女姓甚名谁,是何来历,却不得而知。
骊山神女在蜃楼城和明钦见过一面,之后又不知所踪,或许她知道九天玄女的消息也说不定。
明钦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神族是三曜之主,树大根深,现在只有神族发兵相助,方有一线之机。否则就算咱们去西都,也无济于事。”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山门派系林立,相互之间明争暗斗,都不信任。海门合战,明钦将卫忠清的精锐天罡军全都押了上去,其他将领方肯出力,虽说没能打败龙族的进攻,却也拖住龙族大军三个月之久,使得战无不胜的龙族大遭挫折,天界各族对于抵抗龙族入侵不再那么谈之色变。
但是这一战江山门也损失惨重,尤其是卫忠清的培植多年的天罡军,几乎精锐尽失。就算明钦继续伪装卫忠清,也无力扭转战局。倒不如想点别的办法。
“你想去神庭搬取救兵?”
武司晨娥眉微蹙,这个主意她也不觉得太过意外。不过神族一败再败,只怕也不是龙族的对手。
“不如这样。你先回西都,我去神庭见我师傅,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明钦未见骊山神女,想必她已经回了神庭。卫忠清那里也得有个交待,否则他长时间不露面,也说不过去。若是江山门先乱,便大势去矣。
武司晨是卫忠清军机室的要员,可以帮忙遮掩。而且武司晨也不愿让明钦舍弃卫忠清的身份。
“你自己去神庭,能行吗?”
神庭在凡人心中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尽管神族屡败于龙族,已经威风扫地,毕竟是天界第一强族,流风遗俗尚在。
“我也别回西都了。如今战事正紧,大统帅应该在行辕。行辕都是我们的人,比较好遮掩。”
西都多的是江山门的功臣元老,卫忠清若去西都,必然要和他们经常见面,如何掩遮得住。行辕在战阵之中,只有军机室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他,武司晨又是军机室的主事,完全可以当卫忠清的传话筒。除非甘凤芍亲至,无人能够识破。
而且卫忠清在行辕,也能振奋士气,给国人留一个好印象。
“听你的。”
两人离开南都后一路向南,离赤水行辕已没有多少距离,比西都近得多。明钦将武司晨送到行辕,变化成卫忠清露了个面。这些天他行踪不明,风传卫忠清乘坐的云车在南都失事,军机室的人也不敢声张。明钦这一露面,谣言便不攻自破。
比较麻烦的事,甘凤芍也赶了过来。明钦一现身,甘凤芍便得到消息,急忙赶来相见。
明钦本来想安顿好武司晨就前往神庭,料不到甘凤芍也在行辕,一时脱身不得。
甘凤芍绰号‘狂香’,可谓是卫忠清的得力臂助。
“夫君,你回来了?”
甘凤芍一阵风似的冲进军机室,明钦早有心理准备,佯作惊讶道:“夫人也在?”
“听说夫君乘坐的云车被金翅鸟袭击,还好你吉人天相,再度化险为夷。”
甘凤芍坐到明钦身边,抓着他的双手,眸光殷殷,情绪甚是激动。
武司晨插口道:“让夫人担心了。都是我们军机室的情报不够准确,让大统制和夫人受了惊吓。”
甘凤芍瞄了武司晨一眼,冷淡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和大统制说。”
“是。”
武司晨微一点头,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她原不过是华阳军一个行军参谋,明钦将她提拔进军机室,难免遭人议论。明钦推说在华阳军的时候得到武司晨照顾,于他有救命之恩。但是这样一个美貌女郎整日在他面前转悠,甘凤芍难免心生不快。
“夫君。你的行踪三番两次被敌人知晓,定然不是巧合。我怀疑军机室里有内奸。你一身系天族安危,切不可粗心大意,知恩图报固然是好,但也要提防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卖恩示好。”
甘凤芍这话明显将矛头对准武司晨,明钦如何听不出来。前次失陷在华阳军的事怪不着武司晨,此番遇袭可能只是巧合,军机室纵有奸细,也绝不可能是武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