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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之默了一瞬,随后便“噌”一下站了起来,“她竟然这样歹毒,连一点骨肉亲情都不顾?”
双拳紧握,有清晰的骨骼爆鸣声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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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其实是难过的。
因为知晓自己真实的身世,对安氏的严苛有所认知,顾修之才更加渴望来自血缘的亲情,亦是将此看得极重,所以在他眼里,顾媛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顾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静。
她静静地看着顾修之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低低问道:“二哥好马,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顾修之一愣,“奇怪之处?”
“作为拉车的家马,自幼崽时便是挑选过的优良马种进行培育,腿脚耐力极好,性子也是十分温顺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二哥见过什么时候,你随便踢上一脚,家马便会发狂成那样?”
顾修之微微怔愣,想到他一路追赶那匹马的时候,它似乎是越跑越快,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着赶着咬着它,犹似躲闪不及,很是奇怪……
他拉了顾妍就往外走,“那马我扔马房旁边了,现在去看看,说不定是真有什么问题。”
马房在外院西北角一小片树丛旁边,靠紧的便是柴房。管事采购了草料柴木煤炭,都是运往那个地方,每日清理的马粪,或是烧废的草木灰,便放进树林作为养料,那一片常绿林因而显得格外茂盛。
然而顾修之和顾妍才走到垂花门呢,便见到有滚滚浓烟升起,再瞅着方向,竟然就是那处。
二人对视一眼。匆匆赶过去,路上问了个小厮,只说马房那儿的树林着火了,所有的马都发了狂,疯了似的踩踏,要挣脱马厩。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安氏听到的消息的时候脑壳一阵阵地疼,让外院大管事赶紧去灭火。又找马夫们将那些受惊的马制服。
直到火势小了。马厩也早已一片狼藉,那先前被顾修之拖了回来的死马,早已被受惊的马匹踩得面目全非……
顾修之捂住了顾妍的眼睛。不让她去看,又招来马房的管事问道:“这怎么回事,又不是天干物燥,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
管事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好道:“那些干马粪撒在林地上,本就是易燃的。许是下头的人将还没了熄了火星的草灰也扔了进去,这一碰到牛粪,就……就烧起来了。”
这事也确实是下头人没做好了,管事只恨那些驴脑子。怎的一个个这样不成器!现在可是将他都带累了进去……
顾修之又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死马,都成这个样子了,哪还查得出什么?
他拉了顾妍赶紧离开。免得沾染上血腥气。
“二哥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女孩的声音平稳,眼中亦是十分平静。丝毫未受方才的影响。
顾修之觉得她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巧不巧都是这样了,能怎么办?”他无奈摇摇头,心里也是在奇怪,这一连串到底是谁的手笔,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陷害顾媛?
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姐,纵然多数时候不招人待见,又哪里值得出这样的阴招?这是将人往死里逼啊!
先不说消息一旦传了出去,那顾媛的名声就臭大街了,姑娘家名声完了,这辈子也不好过了,但看顾二爷要怎么处置这件事,便已经足够棘手。
贺氏子嗣艰难,顾二爷多年未有嗣子,好不容易妾室有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却以这样的方式,一瞬间都没了,偏偏还涉及到了亲生女儿,这让顾二爷如何决断?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难道就不会心痛?
而事实上,顾二爷确实心疼极了。
他怔怔地望着床榻上静静躺着的秦姨娘。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额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手指紧紧抓着被单,檀口微张,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满是痛苦又不甘的样子。
秋霜告诉他,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秦姨娘看了一眼,便崩溃了。
浑身血淋淋的孩子,手脚口鼻都没有长好,没有一点点的呼吸,就这么举到她的面前,秦姨娘一看就厥了过去,随后也咽气了。
顾二爷只觉得浑身冰凉,缓缓俯下身子坐到床沿。
他仍然难以置信。
昨日还笑嘻嘻地与他说着,要去普化寺烧香,为他求一个平安符,保佑他事事平安顺利,全心全意为他,简单温柔小心翼翼又易满足的女子,如今就这么冷冰冰地僵了身子,死不瞑目。
脑子难得的有些空白,思考不了,他这一刻想到的,竟全是在济北时,与秦姨娘的点点滴滴。
陪在他身边三年多,料理他的起居饮食,又为他孕育子嗣,若说没有感情,又怎么可能?
虽然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对贺氏诺言的背弃,可这个永远都是以他为先,凡事顺从他的女子,又和贺氏那样不同,那样的让他怜惜……
顾二爷沉默不发,轻轻阖上了她的眼,握着她冰凉的手,坐了好一会儿,没人敢打扰。
沈嬷嬷亲自来了,墩身行礼道:“二爷,老夫人请您去一趟……说一说三小姐的事。”
顾二爷沉默,沈嬷嬷便一直这样墩着身子,过了会儿,他这才沉沉叹了声:“嬷嬷年纪大了,起来吧。”
他又深深看了看秦姨娘,才由沈嬷嬷跟着去了老夫人那里。
安氏去处理外头的事,而论亲疏远近,四房到底是谈不上的。于氏心知肚明,在这事上她不好插嘴,老夫人也不希望她留在这里,便自请了退下。
是以,顾二爷到时,除却老夫人,也只留了顾媛与贺氏而已。
贺氏瞧他冷着脸进来,恭恭敬敬对老夫人请了礼,却连一眼都未曾看她们母女倆,这颗心便霎时冷了大半。
夫妻这些年,又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她又怎会不知道,顾二爷这是动真怒了。
原先还打算着,若二爷愿意为媛姐儿开脱,说上一两句,那么媛姐儿兴许也就没事了,现在看看,根本是她想太多。
那个小贱人死了,肚子里的小贱种也死了,他要难过死了吧!
那女人生的就是他的孩子,难道媛姐儿就不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