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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欢喜一家愁,程康靖开始恭贺西德王,恭贺嘉怡郡主,这边安氏还在死死地掐着老夫人的人中,急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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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爷心中猛的一沉。
他想他大概知道都是谁在帮柳氏了……光凭一个小妇人,哪能掀起风浪……现在还被西德王认作女儿?
郡主!
自来王女为郡主,可见过哪个义养女也封郡主的?
西德王不懂大夏礼制,方武帝也不懂?还跟着疯,捧着柳氏打他们顾家的脸!
顾二爷突然有种大限将至之感,今天是断断逃不过了。
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他们根本犹如蝼蚁,只能任由踩踏……
老夫人脸色开始发黑发紫,大理寺没有大夫,只有仵作,好歹也算得上是懂医理的,程康靖便让仵作去给老夫人瞧瞧。
安氏很是不乐意,仵作是给死人验尸的,老夫人又没死,看什么仵作!
这里僵持不下,那方柳氏已经领旨谢恩起了身。
魏庭才算切切实实看清了柳氏的面容,他有一瞬的恍惚,心跳似是漏了一拍,然而当目光移到顾妍脸上时,那一丝不确信,变成了满满的震惊还有狂喜。
蹲下身子与顾妍平视着,他眼神热切,身体却自主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敢过分靠近。
“这是……嘉怡郡主的女儿?”魏庭忙问。
柳氏点点头,“正是小女。”
魏庭一下激动极了,双目灼灼如火。
天知道,他找遍大江南北,就为了找这么一张脸,次次无果后他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转而一看,那白玉无瑕的脸颊上手掌印鲜红,魏庭沉脸问道:“谁打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到了顾崇琰身上。
此时的顾崇琰像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双眼空洞无神,喃喃自语地不知在念着什么,颇有几分魔怔的样子。
魏庭一双细长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来时也听西德王说过了,嘉怡郡主怎么被欺侮。顾家如何人面兽心。
按说长宁侯顾家虽不入贵流,也不至于行德败坏若斯,他在京都多年不曾耳闻,怎么西德王一个外来客知晓地清楚明白?
其实也是有点不屑柳氏的。
西德王认柳氏为女,那是因为柳氏将自己所有家财都给了西德王。算是花钱买来的。不过既然二人能有这层银货关系,也许西德王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这不足为奇。
他本不用管顾家会怎样,但今日见了顾妍,他却起了要好好整治他们的念头。
今日圣旨下,明儿一早,柳氏便要进宫谢恩,被皇上见到顾妍这模样,那还得了?
再看看顾妍这伤势,不说小丫头自个儿疼。皇上都要心疼坏了。
别提小丫头和那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没关系,就凭这张脸,日后尊荣可还缺的了?
看看郑贵妃吧,数十年盛宠如一日,不少原因,可就是凭了那张与人像了五分的面容!否则皇上是痴了还是傻了,任由郑贵妃无理取闹却尽数包容?
若是……若是这个小丫头能为自己所用,还怕以后没有保障?
毁了这丫头的脸,就和毁了他一辈子无甚差别。魏庭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这儿案子还没审完吧,咱家今儿有空,讨个嫌来听审了!程大人可介意?”
程康靖哪有拒绝的胆子,连连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西德王双眼微亮,笑着道:“那本王也来凑凑热闹!”
程康靖额上冒汗,这里难道是杂耍团?
赶忙让人上了座,程康靖请一众人坐下,魏庭特意坐到顾妍身边,笑出一脸褶子。
顾妍对魏庭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这人是魏都的干爹。某些程度上,魏都就是靠他捧上去的。
靳氏和魏都暗通曲款,魏庭毫不知情不说,还被这两人糊弄得团团转……曾经煊赫一时的魏大公公,最后落得去守陵,再没了消息。
养虎为患,咎由自取!
魏庭得了冷脸,丝毫不生气,难得的好脾气,还一路陪着笑,看得程康靖大为惊奇,小心思一动,想着不如趁机卖嘉怡郡主和西德王一个面子。
程康靖已经开始判刑了。
先判顾崇琰仿造文书契纸,妄言乱语,推卸刑责,给西德王财产造成了威胁,以下犯上,打五十大板,索赔两万两!
顾崇琰双目霍瞪,大叫道:“程大人,我不服,此事非我所为,全是……”
“啪!”金堂木一拍,程康靖直直打断他的话,“不服再加十大板,到你服为止!”
顾崇琰咬着牙简直要吃人。这个狗官,见柳氏那贱妇扶摇直上了,便想着讨好,而讨好的方式,就是惩治他们!
青天白日,黑底金字的“正大光明”匾额之下,狗官胡乱判案,可是要遭天谴的!
可他此时又无力反抗……
顾崇琰双拳紧握,低头认下。
两万两!亏狗官开的了口,两万两都能把一条街买下来了,别提几间普通小铺子,还有一个醉仙楼……
幸好,柳氏的那些最值钱的契纸虽都是假的,但留在顾家库房里还有许多器物,金银首饰、古董家具、名家字画应有尽有,区区两万两,变卖一下还是有的……
西德王怎么看不出顾崇琰心里那些小九九?
欺负他的女儿外孙,还想拿他女儿的陪嫁还债?
哼,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西德王突然“啊”一声惊道:“本王差点忘了,嘉怡和顾三爷恩断义绝,那嘉怡的那些嫁妆,是不是都该原物奉还?”
程康靖道:“这是自然的!”
“那就好办了!”西德王哈哈大笑,“托罗,拿着郡主的嫁妆单子,去长宁侯府搬东西,务必要一件不留,若是什么东西缺了少了,那就记在账上。回头要顾家照价还了!”
托罗点头应是,程康靖“好人”做到底,请了大理寺十数个衙役与托罗一道前去,西德王目光很是赞赏。顾崇琰却气恨地想要杀人。
没了柳氏的嫁妆,顾家哪里能拿得出两万两银子?他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千两……两万两,那要他不吃不喝二十年……
顾崇琰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支不住力道。恰好老夫人被几针扎醒过来。听到那些判词,她瘫软着身子,喉咙“呜呜呃呃”地说不出一个字,只奋力地抬手指向柳氏,满目凶狠。
魏庭“呵”一声笑,尖着嗓子道:“呦,这是不服呢?骨气倒还挺硬的,就不知道骨头是不是一样硬……要不打几板子试试?”
老夫人吓得缩了腿,程康靖呵呵干笑两声。
接下来便是为柳氏伸张正义。
“顾家行德不佳,风气败坏。辱人名声,无故施暴……凡是种种,按着大夏律例……”
“慢!”
程康靖正一板一眼地念道,魏庭忽的出口制止了他。
他端一杯茶轻轻呷一口,弹着手指道:“若是寻常人,按大夏律例也便算了,可如今对象可是嘉怡郡主和西德王小世子呢,程大人恐怕做不了决断。”
魏庭禀笔多年,内阁处理奏章公文,整理出来交由方武帝批阅。方武帝不愿动手,便是由魏庭代劳的,许多方面,魏庭拥有决断权。
程康靖一听这话。便知晓这是要禀明圣上,由方武帝亲自审理判决了!这样一来,倒真没他什么事。
程康靖要将顾家一干人等都打入大牢,老夫人铁青着脸,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突然狠狠指着顾崇琰。
安氏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连忙道:“程大人,一切都是顾崇琰所为,我等豪不知情啊!若知晓他是这样对待柳……哦不是,是嘉怡郡主的话,我们说什么也不允许哪!哪有将人家家里的小娇女娶进府,还使劲磋磨的道理?”
“大人,您要明鉴,都是顾崇琰不信、不惜、不怜、不敬嘉怡郡主,与我等无关!”
顾崇琰勃然大怒,“贱妇,你说什么?”
他像只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安氏,使劲一抓,就扯散掉她的发髻,又狠狠扯下几缕乌发,安氏头皮瞬间秃了一块,疼得死去活来。
顾崇琰犹不解恨,他猩红的双眼瞪向自己的母亲长宁侯夫人,就是她!在这种关头,就要将他舍弃掉,保全他们一大家子!
她心心念念地要保护好自己最喜欢的二儿子,难道他就不是她亲生的了?他哪里比顾二爷差,这个女人,从小就偏心,此刻还是偏心!
顾崇琰愤怒地伸出双手牢牢扼住老夫人的脖子,简直要将她掐死。
程康靖连忙让人将他拉开,但老夫人又一次晕厥了过去。
顾妍冷冷看着这混乱的一面,心中暗嘲不已。
都说狗咬狗,一嘴毛,果然如此的。
顾家的秉性,到哪儿都一样。顾三爷也终于尝到这种被人舍弃的滋味了吧?也终于明白他们的心酸苦楚和愤怒了吗?
这种想要杀人的恨和痛,也该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了!
可是她,却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他们的内讧。
“娘亲,我想回家……”
娇软清甜的声音,就像一瞬融化了人心。
西德王心里忽的塌陷了一块,站起来牵过顾妍的手,哈哈笑道:“来,阿妍,和外祖父回家!”
顾衡之跳下椅子,小手抓住西德王另一只空闲的手,道:“衡之也要和外祖父回家!”
“对,对!都回家……”
年近七十的粗犷老人,这一刻,笑得像个孩子。
灿烂的阳光洒落,西德王牵着他们一道出了大理寺。
身后的喧闹嘈杂,似是被丢弃了的过去,慢慢远离。
是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与顾家有一厘一毫干系。
台矶之下,花一般明艳动人的少女正候着,见到他们出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仿佛这样,才是真正的一大家子。
魏庭跟着出来,目光不断在柳氏、顾婼和顾妍三人身上逡巡不已,个个都与那人有所神似,尤其是顾妍,好似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皇上若是看到他们,可该惊呆了吧……
魏庭不动声色地与西德王打着官腔,“恭喜王爷喜得贵女,还有这么几个可爱的外孙……皇恩浩荡,明日一早,可得记得进宫谢恩呢!”
西德王颔首应是。
魏庭又深深看了顾妍眼,这才浮尘一甩上了来时的马车大摇大摆地走了。
西德王便带着他们一路回了王府。
直到晚间,老夫人、安氏和顾二爷才算回到家中。
关于顾家所作所为,外头已经传开了。
那些人嘴巴一张一合,各种难听的言辞就悉数吐出,烦不胜烦,顾家的马车被烂菜叶和臭鸡蛋砸得无法乘坐,安氏和顾二爷不得不兜着头,另外雇了马车。
顾崇琰被打了六十大板关进了大牢,而他们,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被准回府……最后的定论,都还得看皇上怎么判。
老夫人是被抬回来的,安氏和顾二爷各个精疲力尽,满身狼狈,顾大爷候在了大门口,见他们来了,急急问道:“怎么回事,一个异族人领了堆官兵和王府的下人,将家里的东西都差不多搬空了,他们说是要拿走郡主的私房,对着册子上没有了的,就拿府上原本的补上,基本都空了……可郡主是谁?”
安氏生生打了个激灵,她一把抓住顾大爷,披头散发的模样将人吓了一大跳。
“搬空了?什么都没了?”安氏神情惊恐,推开顾大爷踉踉跄跄往里走。
二门处的青竹夹缬插屏,回廊上的半人高青花梅瓶,屋里头的家具器物,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属于顾家的店面田地庄子契纸,甚至连妆台奁盒里的首饰和一些下人的卖身契,都被洗劫一空……
整个侯府,就像是未曾住过人,空荡荡的……
“强盗!这群强盗!”
安氏歇斯底里地狂叫,一点大妇的持重模样都没有。
她扶着门框一点点滑下,坐在了门槛上,失神地喃喃自语。
“完了,都完了……”
她所看重的、追求的、竭力维持的,一样都没了……
甚至,西德王那里还欠了两万两的银子,这要怎么还?
拿什么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