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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栋笑嘻嘻的,往凌青菀跟前凑:“菀儿,我知道城里有家酒楼,有新进的好酒,咱们去尝尝吗?算是报答你这么辛苦照顾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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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又麟很想深问,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话。
“那我让他进来。”安檐回神,看着凌青菀的脸,道。
他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是要怎么办。
“知道我对你好。你是个有良心的。”安檐道。
凌青菀很担心,但是镇定,并没有惊恐,道:“这是攻下通泻,将寒邪排除体外。
凌青菀却是很镇定,给他见礼。
安檐眼眸一沉,眸光锋利扫过安栋。
凌青菀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大承气汤是攻下的,安檐清泄两次,每次都下紫黑色的血,又把姨父吓了一跳。
可这两个人长得不一样啊。
安檐比凌青城大,他是凌青城的哥哥,所以凌青城仍是把他当表兄,而不是妹夫。
周又麟是安檐的挚友,故而他进来,小厮们没有通禀,也没有阻拦,直接让他进了里屋。
周又麟说,卢玉医术特别好。
但是。凌青菀既会卢九娘的医术,又知道卢九娘的针线习惯。
“怎么会?”凌青菀道,“我希望你在。我和他不熟,你不在场,我会不自在。他曾经闯到我们家,凶神恶煞的。我有点害怕他。”
他不严肃的样子,非常的俊朗温暖。不像石庭那般精致绝艳,也是五官分明、双目炯炯,特别是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竟有几分憨厚。
姨父已经上朝去了。
安檐瞪安栋。
“难道,九娘没死,有人将她移花接木,变成了凌家姑娘?”周又麟想了很久。
“......怎么大便带血?”姨父问凌青菀。
半上午的时候,周又麟来了。
安檐进了里屋,先把安栋遣出去。
凌青菀笑了,道:“胡说,并不是要命的病,太医用药也不错。你不过是多受几日罪,十天半个月之后,还是能慢慢好转的。”
姨母少不得拿手敲安栋的头:“这么大的人,如此胡闹。”
“这一路不太平。”安檐对凌青城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你去找他。他身边有些好手,大约四五十人,都擅长驾车,武艺也好,皆自备兵刃,让他们帮你。
“你在场吗?”凌青菀沉吟片刻,抬眸问安檐。
但是,他忍不住。
凌青菀的肌肤,比从前更白了,白得清透,是块上等的玉,细腻凉滑、又纯净清透。
凌青菀也在身边。
他这个表情,有点失态。
没事的,姨父。等他再清泄一次,这寒毒就去了七八成,明天哪怕再发作,也是轻微的。”
那种痛楚,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进屋,他就瞧见了做针线的凌青菀。
凌青菀扬起脸,正视周又麟。
半晌,他才把最后一个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用九娘的针线习惯?你知道九娘喜欢绣个五瓣梅花吗?”
他觉得自己再痛上十天半个月,这条命真的要交代了。
安檐不由后背发寒。
凌青城准备去祁州运粮,也因为安檐生病而耽误。见安檐病愈,凌青城打算即刻启程。
这话,问得凌青菀愣了下。
“......昨晚特别痛。”他很认真和凌青菀说,“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些太医们,用药的确保守,一点用也没有。菀儿,你救了我一命!”
周又麟说,那是卢玉的狗。
“......安郎,你对我甚好,我都知道。”凌青菀回神,见安檐好奇打量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她不了解的探究,就解释道,“我不喜欢这些轻浮的话。”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瞧瞧你......”周又麟和安檐在梢间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不时往门帘处撇了撇,似乎想再看一眼凌青菀。
凌青菀索性把自己的针线带过来,坐在安檐的里屋炕上做起来。
她很讨厌这句话。
“你不想我在场?”安檐问她。
昨天又下了一整天的雪,外头更冷,处处白皑皑的,虬枝梢头似段晶莹的玉,枝头微垂。
他也想去了那条狗:那天在长公主府,周又麟养了三年的狗,因为周又麟推了下凌青菀,使劲扑向周又麟,忠心护住凌青菀。
这个念头虽然荒唐,却时刻烧灼着他。令他日夜难安。
那时候。她非常感动,大概觉得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如今想来,荒唐不堪,半个字都不愿意想起。
“你等等,我先去问问她。”安檐道。
片刻后,安栋和姨母来了。
周又麟颔首,神色忐忑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偏偏一颗心半刻都难安。
“是啊,很小的时候。”凌青菀回答。
安檐点点头,拿了自己的名帖,又让他的贴身护院陈观进来:“你带着凌少爷去,找葛老八。”
凌青菀穿着银红色的风氅,踩着木屐,脚步缓慢。
安檐不忍心。
姨父不安的搓手,满眸焦虑。
周又麟进来,看了眼凌青菀,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半年前。
安檐浓眉轻蹙。
丫鬟帮他擦拭之后,更换了新的衣裳,安檐沉沉睡去了。
“那么,你的医术呢,得过九娘的指点吗?”周又麟又问她。
安檐在喝米粥。
他淡淡舒了口气,拉住了凌青菀的手。慎重道:“你不要谦虚!菀儿,你救了我的命,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安檐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凌青菀到底是什么意思。希望他在场,还是不希望。
他想要亲口问问凌青菀,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和卢九娘一样的东西?
最最让安檐想不通的是,卢九娘亲自驯养的狗,认凌青菀为主人。甚至为了凌青菀冲撞周又麟!
他觉得自己仅有这样的念头,都侮辱了安檐。那是安檐的女人,他周又麟不应该有心思在她身上。
安檐棋艺比安栋好,把安栋虐得遍体鳞伤。凌青菀坐在他们对面的炕上做针线,不时看着他们,又低下头去。
陈观道是。
周又麟知道她的习惯,为什么?
安檐被疼痛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疼得几乎昏厥。他一开始还能使劲忍住,喝了攻下之药后,腹疼更甚,他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我不知道啊。”凌青菀说得简单,但是语气认真,没有半分敷衍。
“别这样说!”凌青菀神色一敛。
“......九娘的狗和猫,为什么认你为主?”周又麟问凌青菀。
大家这才回去了。
丫鬟换了新的米粥过来。
因为那条黑狗。
她的镇定,终于有点撑不住了。
凌青菀道:“不去。三表兄自己去吧。”
安檐这边没事了,大家都放下心。
安檐轻咳一声,走过来把周又麟领出去,道:“你怎么来了?”
她是不是卢九娘?
就是因为那点憨厚,看上去很可靠,虽然凌青菀知道,他精明过人,憨厚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
安栋每每瞧见凌青菀和安檐亲近,必然要捣乱,像个孩子似的。
因为王七郎跟她说过好几次。
周又麟表情怔怔的,使劲盯着凌青菀看,似乎想把凌青菀看个透。
周又麟解释道:“就几个问题,你在场听着,我不会僭越的。安檐,你知道哥哥不会令你难堪的......隔着帘幕问,也可以的......”
***
他把周又麟请了进来。
他失措看着她:“九娘......”
周又麟心头大震。
“安檐,我想问你表妹一些事。”周又麟和安檐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最终他忍不住了。站起来对安檐道。
他眉宇间,添了几分柔情。
安栋非要拉凌青菀去,还说凌青菀对他不好,就是想气气安檐。
安栋也在。
安檐袖底的拳头,轻轻攥了下。
周又麟回神,不敢再看凌青菀,怕自己再次出现幻觉。
姨父、姨母担心不已。
她这么一扬脸,周又麟觉得格外熟悉。明明眉眼丝毫不同,但是她的神态、眼神,甚至肤色,像极了卢玉。
第二天,凌青菀一大清早起来,不等她母亲和大哥、大嫂,就去看安檐。
你拿着我的名帖去,他不会收取你太贵的资费。饥荒刚过,已经入冬,路上更不太平,运粮要万分谨慎。”
最好一句话,有点祈求的卑微。
安檐轻轻咳了声。
只剩下凌青菀和安檐。安檐简单把周又麟的意思,和凌青菀说了。
周又麟说,卢玉喜欢在衣裳上缝个五瓣梅花,每件绣品上都不例外。
安檐怔愣了下。
周又麟和安檐听了,都会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
姨母不让安檐出门,逼迫在他家修养,就让安栋过来陪着安檐下棋。
“还是菀儿最早。”安栋打趣凌青菀,“二哥才病了两天,菀儿就瘦了一大圈。真是辛苦啦!”
所以,这些天他有点躲着安檐。
果然,安檐清泄三次之后,腹痛缓缓止住。
两人说着话。安檐一碗粥全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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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不太注意凌青菀的,毕竟是安檐的未婚妻。
周又麟还说......
她一整天,都在安檐这里。她说自己要观察安檐的病情,姨母自然知晓他们的小心思,就没有拆穿。
安檐不知为何,也说起这句话。说要把命给她。凌青菀听到这话,下意识觉得他们的感情,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最终跟她与王七郎的感情殊途同归。
他感觉凌青菀长得变了些。
凌青城大喜,连连给安檐道谢:“多谢二哥。”
他全身都汗湿了。
第122章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