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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了长条疤痕的卡德里当然短期内不能抛头露面走上舞台了,可他月底绩效考评栏目里因为多了项“靠个人魅力为本台吸引投资40万元”直接荣升副台长,聘任书摆在桌面上时黑黑的字体被他喷出的唾液弄得乱糟糟,“我一条命就值这点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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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电话里听到鲍利森声音时喉咙里就像卡住了瓶盖,语气更像温顺的绵羊,“鲍利森先生,您什么指示我都会星夜落实,哪怕再去次山顶……晚点没关系,我安排好手头工作……”
“好,识相!”那边鲍利森正常的语气瞬间又阴沉下去了,“我要掌握一线战时情况,把你的人都派出去,把情况弄回来,这才是你要做的。”
“是!”卡德里说,“具体什么形式呢?”
“混蛋,”鲍利森骂道,“那是你的事。”
“孟大欲擒故纵,抓了还不灭口,这是给蛟龙特战队下马威,鲍利森这是精神之战,把这支东方队伍吓怕了激怒了,再消灭掉……”卡德里想到这里后,拿起暗自支持并秘密通道指示的下属托比.杜拉的新闻提纲审阅起来。
“……友谊、和平使命、爱心计划,屁眼里出鸡屎,陈旧俗气!”卡德里用红色油笔在这些句子后面打着问号,突然冒了句“你不说自己皮肤黑别人不知道这里都是黑人?”
不待托比.杜拉解释他用手指翘着桌子说道:“你给我打住!这条新闻怎么能敷衍?走bbc风格的计划就砸在你这**大哈手里了。”
“我……那,还是听您的吧。”杜拉回应道。
“需要重新补镜头吗?”托比.杜拉轻声问,“今天同时好几批和平组织甄选来的人员进驻这里。”
“不!”卡德里显然已经看过了今天所有新闻报题内容,心里对如何播出心里早就有了谱,“要把东方蛟龙特战队的装备、兵力部署情况都给我作为背景爆出来。”
“报道出来?”
“是爆炸的爆,你懂吗,还要把泰达雷这几天谋杀军事人员、地方官员的事按照一前一后顺序播出。”
“有些不妥吧?”托比.杜拉提醒他,“他们怎么联系在一起呢?”
“抓紧办。”卡德里不容推辞的口吻说,“你就等着收视率吧。”
两个小时后,郊区一栋最高层建筑阁楼上,鲍利森拿着一把特制信号枪,摆弄着桌子上不同颜色的“烟盒”,上面画着很多神秘的符号。
窗外卫星接收器正转播今晚的时政新闻,画面切换到当晚第六战区指挥部迎接蛟龙特战队抵达新闻时,重量级人物面孔一个个展示时,他嘴里轻声念着:“格雷格里、哈桑、夏青,还有孟大,哈哈,你都给我引来了,阿宝,你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吗?”
“这老爷子是个人物。”夏青坚硬的作战靴踩得水泥道啪啪响,想起格雷格里今晚不同凡响的表现对身后正呈三角形跟着自己的三个下属说,“看不出他有任何不好的企图啊,人又猜不透。”
“走过所有任务区,既没剿匪大功劳,还毫发无损,这人有一说。”谷小玥举起手里的文件夹说,“我分析了他简历,属于老好人型,没建树无过失。”
还没等夏青说话,任宏杰提醒道:“他常年穿梭在树林草丛里也够特的了。”
“先别定性,他手掌很有力,眼神也诚恳,应该不会对咱们怎么样。”夏青现在还不想在返回营区路上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看着孟大鼻孔里呼出浓浓的酒气说道,“大孟,你回房间休息;你们俩跟我去指挥中心去。”
指挥中心内,十六个电子显示屏幕覆盖数万米的主营区,红外线照在标有和平组织字样的武装直升机上,马仕琦带着助手正在做最后线路的连接,看着夏青进来连忙报告:“队长,营区内重要警卫目标初步实现智能监控,安装后两小时报警二十三次,有蜂鸟有蜥蜴,还有收到不明鸟类撞击破碎的。”
“你往后点,小心穿越过来东西把你眼镜片弄碎了,”夏青对于这些知根知底的队员个性都有深入了解,对于小马这种需要刺激加鼓励才能挖出潜能的人自有一套路子,“不能按照传统套路办,明天给你那些摄头安上‘牛嘴笼’能好点。”
“现在视频和音频同步了吗?”夏青问。
“四号哨行,刚调的。”马仕琦手里鼠标点击了一下“四号哨”图像。
此刻,带有雪花的屏幕逐渐清晰起来,一个舞动的人影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楚,只见浓浓烟雾中哨兵“小疙瘩”双手端着冲锋枪左右上下摇动,嘴里还念念有词,面前由青白变为粉黄的浓烟挡住了摄像头视线,七八只狐狸翘起的尾巴和他左右一样晃动,远处看不清他(它)们谁在为谁表演……
“音频!”夏青嘿嘿一笑,“我看看小屁孩玩啥呢?”
略带模糊的声音夹杂着海风传来:请神……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挝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过路的君子住旅店,当兵的住进了营盘。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要问为啥门没关,敲锣打鼓请神仙。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五王鞭。文王鼓……
“他家哪的?”夏青问身边笑得前仰后合的队员们。
“辽宁池水沟子……”孟大强忍着笑声说,“旁边辽中地区的。”
“他唱得?”
“他腰间随身听放的。”马仕琦拨动鼠标锁定了哨兵腰间的白色圆盒子。
“小疙瘩,报告你的情况。”夏青手拿对讲机说,“我是01。”
“队长……这里……不太好!”哨兵果断地停了音乐说,“一群狐狸跳着舞围攻哨位,后面跑来一个黑衣女人,毁容那种。”
溪边茂密的灌木丛中轻轻摇摆了几下,仿佛有件东西在悄悄地穿过,稍停,又动了起来
“放什么狗屁神曲啊,他(它)们能听得懂吗?”夏青眼睛盯着哨位周边的深深的草丛。
“我先投了个发烟弹,女人跑了,狐狸还想往前冲,就放歌了。”“小疙瘩”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能,它们听懂曲调的,正跟着跳舞呢。”
“老家跳神还摆贡品呢,你准备了吗?”孟大盼了鬼脸插话说。
“给了,我给它们扔压缩饼干了。”哨兵认真地说,“它们不吃。”
“关了,找人把他换下来。”夏青看着马仕琦关掉音频一脸凝重地说,“掉链子的玩意,头这几次勤务换几个胆大的。”
这一处中间道路隔开庭院周围像模像样地围着铁丝网,右侧是草丛中散落的七八栋非洲典型别墅,房山墙用水泥线条写着“1981—3”字样,密集的枪弹把墙体打成了马蜂窝。
灌木林各种野草正在疯长,中间长满浅草的甬道各种动物若无旁人地穿梭而过,几道木板栈桥下堆满了废弃的腐物,树影摇动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
正在查夜的夏青手电照到远处墙上时说:“墙体都是四十公分的厚度,家家门前都有典雅的凉亭,当初辉煌可见一斑。”
“三年前风起云涌时,这里富人跑的跑死的死,遇难的尸体都没运走,直接天葬了。”孟大介绍说,“暴发户战时先遭殃。”
“什么叫天葬?”谷小玥想起了火葬场那些猩红眼睛的秃鹫。
“就是没人管,直到腐烂风干。”孟大低沉的声音告诉她。
两个佩戴内部安保袖标的雇员走过来时,夏青操着问路的平静口气指着废弃的别墅区说:“你们不进里面吗?”
“不去,那是雷区。”
“地雷多吗?”夏青问。
“里面什么都有。”另外一个雇员摇手说。
午夜时分,夏青回到宿舍后站在窗口前苦思冥想:这是什么地方呢,看到的听到的还有隐约感到诡异事情像谜一样挡住了自己双眼。他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西洋,一百米外的海浪夜间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那种排山倒海击打岩石的巨响让人心神难宁;粗壮多枝的树上随时掉下江南红杏大小的非香果鼓点般砸的房盖啪啪作响。
两排老式活动板房里已经进入漫长黑夜里,靠近大海这侧宿舍海风吹打着石棉瓦墙皮,像是矿区技术人员勘探铲无节奏的敲打声,队员们塞着耳塞边骂娘边艰难入睡。
今晚他们负责五个哨位勤务还要备勤应对战乱分子随时发起的袭击,营区里闪亮的只有远处丛林小道那段的高脚哨楼和指挥中心全副武装的值班员,当东北方夜空闪过两道细小的粉色、褐色光亮,分别指向营区和机场执勤小队,发出弓箭尾部刺耳的哨声时,执勤的哨兵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