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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可损坏宫中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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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旨。”
黎星刻道了句,挥了挥手,阵中立刻涌出七十二名甲士,静默前行,跨入了宫墙中。
丽妃抱着桃夭,轻轻拍着小宫女的背,转首望着自己寝宫,目中隐现担忧神色。
片刻后,宫门中便走出一群彩衣宫女,俱都垂着首,少几人在低低抽泣,直到行到近前,施礼后瞧见丽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几位高手一眼扫过,已看清是一百三十六人,加上桃夭,正合全数。
丽妃看向皇帝,陈远摆了摆手,于是便上前,柔声道:“大家不必惊慌,本宫既然在此,你们就决不会有事。”
“娘娘……”丽妃如此一说,反倒有几人更伤心了,低低哭泣着,却不敢稍动。
丽妃按了按手,沉静道:“大家排成队列,依次走过,向本宫说清名姓,入宫时日,所伺何职,平日里与谁友好,便无碍了。非但无罪,更是有功,陛下宽宏大量,各有赏赐。”
这声音虽轻轻浅浅,却蕴着种坚定不疑的力量,远远地传开来,稍微有些动乱的宫女们登时静了下来,在御林甲士的指挥下,排成八列方阵,在满场通明火把照耀下,站在左侧,依次按队走向丽妃。
陈远只是负手站着,卓立丽妃身侧,巍然不动,面无表情。
黎星刻腰间悬着淡淡明色的碎星刃,站在一旁,亦是漠然不语,待第一名宫女走上来时,更是双手怀抱,索性闭上了眼,只隐隐布下气场,阻了声音外泄。
这名宫女身量颇高,上前施了一礼,低低道:“婢子幽痕,三年前入宫侍奉娘娘,司起居之事,平日里与碧珠、红苔、晴纹几人较熟一些。”
丽妃温柔笑着,轻轻点头,道:“本宫昨夜盖的是甚么被?”
幽痕毫无迟疑道:“是罗流邦进贡上的白云逸岫锦理眠,上面绣了七朵云,三朵清蓝,四朵线白。”
“好孩子。”丽妃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你受惊了。”
幽痕不由松了口气,眼睛一酸,几乎便要掉泪,却不小心瞧见皇帝,立刻止住,低着头,快步走到右侧空地上,才平息了。
第二名宫女走上前,是个浅黄衣的少女,颇有些娇小玲珑,捻裾一礼,怯怯道:“婢子……婢子蓝嫣,两年半前……前入的宫,做的是娘娘洗漱之事,平时……平时里和紫……紫荷,照香要好一些……”
丽妃轻轻问道:“前儿清晨,你替本宫梳的是甚么发式?”
蓝嫣眨着眼睛,结结巴巴道:“是……是四凤垂珠空花莲……”
丽妃想了想,又道:“那四颗珠子是甚么色的?”
蓝嫣大急,忙忙回想,心里却慌的不行,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明明颜色就在那儿,却像是云里雾里一般,怎么也瞧不清。
小宫女眼一红,几乎哭了出来,丽妃叹了口气,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不要怕,有本宫在。”
蓝嫣心中一暧,渐渐静了下来,眼前忽然一亮,急急道:“透明的!那四颗珍珠全是透明的!”
丽妃怜爱一笑,小手轻轻拍了拍,道:“你受惊了。”
小宫女眼圈红红,低着头跑开了。
第三名上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落落大方,行礼后平静道:“婢子南雨,六年前入的春芳宫,所司乃是娘娘出行游玩各事,与芦岚交好。”
“初三日,本宫去了何处?”
“娘娘那日静坐宫中,并未出行。”
“本宫在辇内刻了三个小字,是甚么?”
“江南岸。”
丽妃拍了拍手,笑道:“你受惊了。”
南雨又施了一礼,平静走到空地上,一言不发。
第四人上前,“婢子欢杏,三年前……”
……
一名名宫女从左侧依次走来,经丽妃一两问后,走到右边,俱都松了口气。
丽妃一直站着,温柔笑着,安抚着受惊的宫女们,每人只简单一二问,却俱都是细微之处,即便有人摄魂易容,匆忙之间,想来也避不过去。
然后火把渐渐低落,左边只剩下最后一列,三名宫女了。
黎星刻睁开眼,看向皇帝,道:“宫人无人,前面都为真。”
陈远淡淡“嗯”了一声。
丽妃小脸上隐现倦容,身子微微晃了晃,身后桃夭连忙扶上,担心道:“娘娘……”
陈远转首直视,道:“累了么?只剩三人,不必了罢!”
丽妃推开桃夭,低低道:“有始无终,并不大好。”
陈远默然片刻,道:“依你。”
丽妃宛然一笑,像是一朵开累了的花,在夜风中摇曳着。
倒数第三名宫女上前行礼毕,道:“婢子清茵,五年前入宫,打理宫中草地,与芸香、五儿常在一块。”
丽妃定了定神,道:“草中几处花?”
“一十七处。”
“何名?”
“满天烟霞、星垂落、远山雪、离落莲……”
丽妃抬手揉了揉眉心,按按宫女的肩膀,道:“你受惊了。”
饱游施礼,退下。
倒数第二名上前:“婢子离鸿,两年前入宫,负责迎燕送归之事,与紫荷合的要好一些。”
丽妃微微皱着眉,道:“现下宫**有几只燕子?”
“七窝,十三只,三十一枚蛋。”
丽妃笑了笑,道:“倒比往年少了些,莫不是它们嫌弃我这个主人不好了?”
陈远心中微笑,面上不显半分,道:“时日尚早,慢慢会多起来的。”
“那就承陛下玉言了。”丽妃精神似是振奋了些,又问道:“有三只燕子羽翼稍稍有损,是哪三处地方的?”
离鸿怔了怔,道:“远疱厨檐下一只,漱玉堂前一只……”
她脸色发白,想了又想,身子直打摆,勉强道:“余下一只……余下一只……婢子实在想不起了……”
丽妃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你记得的很准,本没有第三只。”
离鸿丧着脸,退下了。
最后一名宫女,有了几分年岁,着了灰色的裙襟,颇为粗壮,关节处有几处老茧,手上尤厚,上前道:“奴婢唤做饱游,进宫八年了,是个撑船的,平日里也没甚么人爱和奴婢往来。”
丽妃精神似又低落,懒懒道:“舟名为何?”
“叫慢蔓悠游舟。”
丽妃眉毛微不可察地一皱,淡淡道:“蔓生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