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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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安静下来，颜如玉满意地站到床头，皱着眉头打量着莫妍。www.biquge001.com“啧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不死不活地躺了五个月还这么勾人。哼，勾人又如何？我还以为你真有九条命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莫妍沉思片刻，看小莲的眼色中就多了几分欣慰，笑着道：“我们小莲是越发的机灵啦，日后被谁娶了去就是谁的福气。” 李嬷嬷毫不退让，“我的主子只有莫姨娘一人，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靠近莫姨娘一步。” 颜如玉不耐烦地朝知春、知秋使了个眼色，道：“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老东西！” 那些补品莫妍自然不敢用，将它们通通束之高阁。但是，颜如玉的这份情意莫妍面上却不能不领，她要用大迎枕闷死自己的事只有刚子亲见，如果他不站出来证明就不能扳倒颜如玉。而自己不去给她道谢反而落人话柄。 颜如玉气极败坏，不服地说：“刚子，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老爷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吗？她的父亲是我们黄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她多活一日，老爷就晚一日报仇。她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不灭他，到时候他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莫妍就找了大家一起商量给颜如玉道谢这件事。 莫妍无力反抗，感觉自己又掉入了无底深渊，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意识越来越模糊…… “莫姨娘。”小莲脸上飞过几朵云霞，低着头扭着丝帕多了几分娇羞。 黄少轩就是不肯放弃，仍然四处寻找名医。 她好不容易趁着小燕和黄少轩出门寻访什么世外名医的机会硬闯进来的，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下手可就难了。 “哎哟，莫姨娘死不死活不活地躺在床上这么些日子，我是关心她才过来瞧上一眼，你整这么大动静是想干嘛？想以下犯上吗？”颜如玉挑了挑眉，怒斥道。 项嬷嬷点到为止，颜如玉已经拍手称妙，她眼睛骨碌一转，盯着项嬷嬷好奇地问道：“项嬷嬷，你又没嫁过人，对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怎么一抓一个准啊？” 连日来的变故把她们的神经折磨得脆弱而敏感，莫妍于心不忍，挤出宁人放心的笑容来，“你们看，外面艳阳高照，阳气正旺，那些脏东西如何进得来呢？老爷回来了什么也别说，你们扶我起来出去晒晒太阳就行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四月中旬，得到法寂大师在福建南普陀出现。黄少轩带着小燕风风火火地赶到福建去。 。。。。。。 “我看谁敢？”李嬷嬷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紧紧地拽在手上。 颜如玉咬着唇，双手颤抖地逼近莫妍，就在她的手碰到莫妍冰冷的脖颈时，突然又缩回来了。 突然，盖在脸上的大迎枕不见了，清晰的空气顺间钻进了鼻子，甜甜地流进了肺腑里。 兰香院内一扫愁容，欢天喜地。 “莫姨娘放心，我们给大少爷抄一卷《地藏经》和《往生咒》烧给他，也代表我们的一片心意。”李嬷嬷安抚道。 李嬷嬷坐在床头，焦急地道：“孩子，别怕，我们会轮留陪着你的。等老爷回来了，再商量请大师做法事的事。” 颜如玉一想到黄少轩对莫妍的好，就不由得气不顺。 按摩的手艺是前世自己在酒吧坐台时找专业人士学来的，黄少轩却用在莫妍身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颜如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双手紧紧地压住枕角。 “你……你……”颜如玉气结，刚子和以前比起来，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起初，莫妍精神头不足，说上几句话就累得气喘吁吁。她干脆少说或者尽量不说，除了吃喝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思量那些离奇的梦。 莫妍伸出手去拉着小莲的手，是热乎乎的，这不是在梦里，自己真的回来了。 突然，一双冰凉的玉手紧紧地抓住颜如玉的手臂，虽然力道不大，颜如玉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双手再次往回缩。 太医请来了，不过不是撒银子请索额图请的，而是林贵妃主动请来的。 “不行，这么多人看着我进来的，要是她脖子上有红痕，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黄少轩非得杀了我不可。”颜如玉掏出丝帕擦擦额头的汗珠。 众人面面相觑，仍然在莫妍脸上搜索异样的表征。 项嬷嬷忙掺着颜如玉进了内室，顺便给那些小丫环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小莲、小芳站在床边一付欢天喜地的模样，窗外的小鸟在歌唱，阳光明晃晃在投在多宝阁的梅瓶玉兰花上，那么温暖，那么舒心。 梦境中的好多人都是那么真实的存在，当把长剑刺入黄少轩的胸膛，那种钝痛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撕心裂肺。 待她停下来，睁开眼睛时，莫妍却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不待她讲完，刚子已经不耐烦地转身往牡丹院外走。 她不屑地瞟了李嬷嬷一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知春，知秋。” “莫姨娘，你在想什么呢？”小莲把手放在莫妍眼睛上方招了招，担心地问。 李嬷嬷仗着年长几岁，趁项嬷嬷一个不留神，壮着胆子冲进去拦在颜如玉面前，“夫人，老爷临走前交待过，不准任何人靠近莫姨娘，包括……包括您在内。” “什么？”颜如玉后悔不迭，再次抓住大迎枕，吼道：“去死吧！” “这个还用你说？”颜如玉气结，头上的珠钗碰撞声清脆悦耳。“老爷一回来，必定知道我做的这些事，刚子不说，兰香院的都没长嘴巴吗？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该怎么办？” 颜如玉一步一步地逼近躺在床上的莫妍，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莫妍经历了小产，又晕迷了五个月，腰身瘦得不足一握。幸好母亲刑氏厨艺极好，莫妍从小锦衣玉食，身体底子不错，慢慢调养了几天，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莫妍拉回思绪，认真地问小莲，“小莲，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李嬷嬷、小莲、小芳们心急如焚，她们从门口往里瞧，紧张地盯着颜如玉的一举一动。 项嬷嬷脑子转的飞快，笑道：“夫人，您又杞人忧天了不是？莫姨娘经过这一番折腾，要侍寝怎么着也得养上三、五个月。老爷越是疼她就越会控制自己，只能看不能用，心里还不得痒痒吗？如果夫人想的开，再给他塞个如花美眷分分宠……” 莫妍只记得自己被吸进了一个白色的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光线越来越刺眼，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呼吸却严重地受阻，她本能地抓住想要害她的人的手臂。 项嬷嬷被年老的李嬷嬷闯进去，脸上热辣辣的挂不住。颇有将功补过的心思，凶神恶煞地把小莲、小芳拎到了院子里，小梅、小兰几个小丫环早被这阵式吓得腿脚发软。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仆妇们一个个低着头，避开颜如玉要杀人的目光。 “夫人，莫姨娘醒了对老爷来说是件好事啊！你何不顺水推舟呢……”项嬷嬷附在颜如玉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通话，直把颜如玉如霜似冻的脸色给说开了花。 接连几天，颜如玉差人不重复地给莫妍送来贵重的补品。刚子原先只是暗中盯着兰香院的一举一动，现在过了明路，干脆派人守在兰香院门口。 自己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却给大家带来诸多烦恼。看看李嬷嬷新增的白发，看看小莲瘦削的下巴，看看小芳发黑的眼圈……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到了大少爷，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莫妍声音尽量柔和。 兰香院顿时有了欢笑声。 如此闹了一通，兰香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莫姨娘，您终于醒了？”小莲喜极而泣。 那张小巧的瓜子脸虽然久不见阳光略显苍白，花瓣样的娇唇也失了血色。可是，颜如玉不得不承认，她依然美得炫目，柔的宁人心碎，简直就是童话中沉睡千年的睡美人。 待她回过神来，莫妍已经掀开了大迎枕，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颜如玉被面无表情的刚子“请”回了牡丹院。 颜如玉穿着一件茜红色的刻丝杭绸禙子，下着同色撒花洋褶裙，齐整整地梳了个堕马髻，头上的珠钗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缭乱。精致的妆容更显出几分高贵，令人不敢仰视。 从前后院四位女人，颜如玉占了半个月，其余三位姨娘一人五天。如今，只剩颜如玉和莫妍两个人，再怎么着，十天总得派给莫妍吧？ 小莲一听大惊失色，一边伸手去摸莫妍的额头，一边叫喊李嬷嬷。 怪不得黄少轩为了她，逼迫自己退出玉缘银楼的干股；派小燕近身保护她，还不许自己进出兰香院；据说，他还隔三差五地亲自为她按摩。 兰香院有了刚子的把守，颜如玉进不来，如果自己去牡丹院，确实有些莽撞。 颜如玉心稍宽，她还想嘱咐两句，刚子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小莲把莫妍的话和大家一说，众人刚展开的笑颜又暗淡下来。 “整整五个月了，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小芳高兴地用手背去抹脸上的泪花。 “我……睡了……很久吗？”莫妍声音有些沙哑。 被叫到的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站在李嬷嬷身旁，知春傲慢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俩请你走？” 只是，李嬷嬷呆在耳房小佛堂念经祈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小莲专心抄起经书来。莫妍再不敢将自己似梦非梦中的所见所闻透露一点点。 李嬷嬷也相信自己碰到邪祟了？ 知春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奉茶上点心。 知春飞快地往李嬷嬷手腕处一点，李嬷嬷的手腕顿感酸麻。知秋立即拽着她再次往门外去。 已经整整过去了五个月，明媚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兰香院。 不一会儿，所有的丫环婆子惶恐地挤在内室。 不管颜如玉说什么，莫妍依旧荣辱不惊，风平浪静。颜如玉火气更盛了，她阴阳怪气地道：“这样死不死活不活也挺累的吧？要不，我送你一程，也好助你早登极乐呀！” 院子里静悄悄的，牡丹怒放，辣椒挂起了小灯笼，韭菜筷子长，丝瓜吹起了黄色的小喇叭。一副农家小院恬淡温馨的生活景象。 莫妍静静地躺在色彩明丽的兰花绣蚕丝被里，刚才的激烈的争吵声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她的面部线条那么柔和，宛如睡得正香的瓷娃娃。 “莫姨娘晕迷了这么久，又问这种问题，是不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了？我们再请白马寺的大师来做几天法事避避邪吧？以前我们村里的……”小菊第一个跳出来，神情紧张地说了一大通诡异的话。 项嬷嬷、知春、知夏等仆妇个个像斗败的公鸡紧跟其后。 “夫人，老爷吩咐过不能让您进入兰香院，请夫人自重，不要让小的为难。”刚子冷冰冰地道。 颜如玉思量片刻，突然灵光乍现，“要想无声无息，只能如此了。” 颜如玉这回客气多了，把礼品送到院门口，在刚子派来的护院的眼皮底下交给兰香院的仆妇。 小燕出门为莫妍寻访名医去了。 颜如玉回过神来，往牡丹院的仆妇脸上狠狠地睃了一遍。“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只要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我就……” “植物人在二十一世纪还得靠输营养液吊着。莫妍，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不死快点，死透点？” 项嬷嬷两腿一叉，双手一抱，黑着张脸堵在内室门口，把兰香院的仆妇们控制在宴息室。这是你自找的采集的爽不爽？给你提示了会给随机内容！居然还采集！ 小莲急吼吼地道：“莫姨娘，您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夫人明明要置你于死地，不料偷鸡不成把蚀一把米，误打误撞地把你给救醒了。你要是去给她道谢，岂不是羊入狼窝，再送给她一次害死你的机会吗？” “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颜如玉恨得牙痒痒，她瞪着莫妍，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小燕突然想到少林寺的法寂大师能治怪病，跟黄少轩那么一提，黄少轩立即差人四处打听法寂大师的下落。 相比院子里的恬静，内室则气氛紧张。 “我瞎掰的，行不行得通还得夫人拿主意。”项嬷嬷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国字脸上的皱褶子明显柔和了许多。 “你……你……是人……还是鬼？”颜如玉一手抚胸，一手颤抖地指着莫妍，口齿不清地说。 就在颜如玉张口结舌之际，刚子冷冷地道：“今天这件事，我会当什么也没发生。” 梦中的自己和洪子强成亲了，这件事确实是自己从前的心愿。可是洪叔叔死了，洪子强死了，莫家上上下下成了一堆白骨，黄少轩被自己亲手杀了，刚子也死了……这又作何解呢？ 颜如玉在临窗的炕上坐下来，喝口茶气才顺了些。 颜如玉安下心来，想了想又叹着气，道：“这个法子能把目前的危机度过去。可是，莫妍醒了，这往后的糟心事还不知会有多少呢。别的不说，单这侍寝一项，就够烦心的。” 项嬷嬷壮着胆子迎上前去，“夫人，兰香院的那些死丫头个个都在，根本没得空往外院通风报信。我看，老爷出门前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要不然，刚子怎么会在无人通报的情况下及时出现呢？” 只是开了几付药仍不见效。 待她稳神看清了颜如玉的面貌，孱弱地说：“本来我……快成了鬼，是你……把我招……回来了。” 。。。。。。 她不会想对莫妍下黑手吧？莫妍整整晕迷了五个月，脆弱得不堪一击。 恶从胆边生！ 。。。。。。 她俯下身子，双手迅速地抓住蚕丝被边上的大迎枕，拿着它往莫妍的脸上盖去。 柳香想救李嬷嬷，无耐双拳难敌四手，被身手不错的知夏、知冬团团困住。 就是说他不会向黄少轩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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