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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雄西东区下车以后,我便抱起仍然昏迷的王莹,牵着蹦蹦跳跳的苏凡,先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子,直到身边没有一个人影,我才稍稍放下心来,下一站—城西,几分钟后,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我们再次开始了亡命天涯的逃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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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叔,恐怕还得劳您走上一趟,他若不死,我心难安”儒雅后生幽幽地对着老人说道。
三轮车的驾驶员名叫大均,他家住在相对富裕的东区,当他跟我提起西区的时候,言语之中始终透着深深的鄙视,在他看来,西区人是好吃懒做的象征,住在那里的人大多都是瘾君子和失足女,最开始的时候,雄西县城的重点发展是在城西,大量的工厂涌入到了城西工业区,开设工厂需要大量的地皮,城西的居民通过拆迁补偿很快富裕起来了一大批人,这些人手里有了钱,不是想着投资和储蓄,而是坐吃山空,工厂里的工资他们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好吃懒做的风气一旦形成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慢慢的,一些追寻刺激的年轻人逐渐走上了吸毒的邪路,这种陋习在当时很多城西人的眼里,不仅不是见不得人的行为,反而代表了时尚和高端,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吸毒,毒品是个无底洞,就算家有金山银山也有被毒品败光的时候。那些被毒品腐蚀了灵魂的城西人在堕落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女孩子通过出卖肉体的方式继续消费毒品,而男人则大多走上了以毒养毒的道路,一时间,城西治安状况出现了失控的场面,隔三差五的发生枪击案件,那些开在城西的工厂和企业,几乎都收到过涉黑性质的恐吓和威胁,没过多久,大批的企业和工厂从城西撤了出来,现在的城西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厂房,经济发展彻彻底底走进了死胡同,这些年来,除了前去买春的嫖客和吸食毒品的瘾君子,很少会有人会去那个地方,城西俨然成了一个世人遗忘了的地方。
“我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你再好好想想,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别告诉我他离开了,大晚上的他们能到哪儿去,整个雄西,就没一辆走夜路的车”说话之人有种说不出的彪悍,额头中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王字,凡是认识他的朋友,无不拱手叫他一声虎爷,原本这种审讯之类的小事儿,不至于让虎爷亲自动手,但是因为下命令的人身份太不一般,虎爷生怕出了一点儿差错,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出马比较放心。
“不用了,直接杀掉算了,像这样的软蛋,谅他也不敢糊弄我们,下手干净点儿,屁股一定要擦干净”虎哥站起了身子,俯下身子看了一眼玻璃缸里欢快进食的小鱼,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少爷,你的意思是?”鹰鼻老人将脑袋压得更低了一些。
从我逃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便已做了亡命天涯的准备,在去雄西县城的路上,我向三轮车的司机打听了一些雄西的情况。
“昆叔,您来看看这个”年轻后生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儒雅。
“虎哥,要不要把这小子弄醒?”虎哥背后的一个黑衣汉子恶狠狠的问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到底怎样才能相信我所说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全都说了”被捆绑的男人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白的吓人,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停地打着哆嗦,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同时他又觉得冤枉,仅仅因为载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乘客,就把自己引向了死亡的深渊。
原本按照我最初的计划,到了雄西县城以后,立刻搭乘一辆开往其他城市的汽车,我连大概的逃跑方向都想好了,要么往西要么往北,东面是春城方向,往东等于自投罗网,往南也去不得,按照道理来讲,像我这种犯下两条人名的重量级杀人犯,逃到境外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闫松的下场让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谋杀案发生以后,肯定会在滇南省内掀起轩然大波,边防部队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封锁边境。我只剩下往西和往北两条路子可以选了,细想之下,还是往西比较靠谱一点,往北的话就离边境越来越远,出境才是我唯一的出路,一旦条件成熟,必须马不停蹄的出境。通过和三轮司机的一番交谈,我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或许我该堵上一把,人人都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我索性就不往外逃了,现在雄西躲上一阵子,等到风声过了再做打算,城西的社会环境,跟我心中的藏身圣地立刻不谋而合。
雄西县城是个有着八千平方千米的坝子地,四面环山,中间淌着浑浊的雄河,整个县城割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东半城灯火通明,车水马龙,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现代繁华都市的雏形,而西半部的世界则黑灯瞎火、一片荒凉,目之所及,除了漫无边际的草棚和土屋,便只剩下静静发呆的水牛和神色迷茫的老人。
北京西三环外某别墅内,一个长着鹰钩鼻子的老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名年轻后生的身旁,从他满脸谦恭的样子可以看出,二人是主仆的关系。老人的年龄约在六旬上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气。
老人弯下身子接过少年递来的便签,起手一行写着“甲士敬呈”几个小字,字体散乱,如同玄蛇游走,煞气逼人。
同一时刻,距京千里之遥的滇南春城,发生了一件颇为诡异的怪事,精神病院的几名管理人员被人用钢管活活打死,死状极惨、令人发指。据说其中一人便是精神病院越狱杀人案的唯一目击证人,众人纷纷猜测,那名外号黄三儿的目击证人,很可能是死于越狱之人的打击报复,春城警方碍于巨大的群众压力,秉着特事特办的紧急原则,一夜之间,近百万份红色通缉令铺天盖地一般涌向了滇南大地的每一个派出所、每一处街道、每一个城乡结合部和每一个交通闭塞的小山村。其宣传力度之广泛,不由让人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闫松绑架案,跟绑架案比较起来,这次追捕的对象似乎还要危险得多,精神病人丧心病狂的人物形象,似乎更能引起人们的恐惧。
警方的快速行动顿时引起了暗中组织的注意,不得不说,专业组织的办事效率比警察要有效的多,雄西县城的某个出租屋内,一个浑身赤裸的中年汉子双手被反绑着靠在一张椅子上面,在他对面站着几个阴沉沉的黑衣男子,摆在门口的黑白电视正在播着他最爱看的《憨豆先生》,但是此时的他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在他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摆着一只玻璃鱼缸,里面养着几条可爱的锦鲤,鱼缸里面盛满了红色的血水,几条可爱的小鱼正在争相撕咬着一截断了的手指。
“我、、、、我、、真的全都、、说了”被捆男人实在忍受不了来自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直接痛的晕了过去。
“是,少爷”鹰鼻老人说完以后,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了儒雅后生的面前,后者盯着广袤的天空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身前的笔记本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