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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太极的女人中,不显山露水却不易也不会被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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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侄三人共侍一夫,再亲近的血缘也难免有倾轧。
“唉……”
“嬷嬷是说?”
即便心上的那个他如太阳般耀目,如同高飞的雄鹰般矫健,也是不成的——如此优秀的他,亦是联姻的好人选,要娶那些嫁进来的血统同样高贵的女人们。
姐姐海兰珠是皇上新的眼珠子,经常恃宠而骄,生下儿子后,愈发娇纵,不把亲姑姑哲哲皇后放在眼里,姑侄二人表面一团和气,内里暗斗不止。
布木布泰是贝勒博尔济吉特·宰桑的二格格,今年十二岁,可以许人了。
先祖黄金一族,能征善战,蒙古人的铁骑踏遍欧亚大陆,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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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完气,索性把话挑明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分出去,能独享时谁会分出去?正房福晋,地位有,爱宠也有,必不愿意娘家侄女插进来……”可惜多年无所出,可见人活在世,没有完全顺心顺意的。
想变成羊群就变做羊群,想幻出头昂首长嚎的白狼,就幻出白狼,想开出大朵大朵的白莲花,就开出大朵大朵的白莲花,什么也不想变,就隐在蓝色的幕布下睡觉,让天空单纯地蓝着,一碧如洗。
在隆重的嫁娶仪式之后,姑姑与姑夫结为百年之好。婚后恩爱异常,草原上到处流传着他二人的幸福故事。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是蒙古人的天堂,春天的草原是最美丽的。
没想到她的婚事很快的定了下来,要嫁的那个人,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人选。
这心思,还有他,她跟谁也没有提起过。
蒙古儿女敢爱敢恨,更不会忘记长生天交付的使命。
“……大福晋亲自名点的,说格格您体态端庄,是个好生养的……”
每当想起他,就象偷喝了一大罐野蜂蜜似的,从里甜到外,脸上的笑意怎么掩盖也会如滚开了的奶茶,咕咕地溢了锅……
十三岁的大玉儿在哥哥的护送下前往盛京,嫁给姑父皇太极,与姑姑哲哲共侍一夫。她成了皇太极的女人后,事事以姑姑为先,进退有据,没有鲜花烈焰般宠之最,却是一直保持着和风细语般的被喜欢。
嬷嬷点点头,“格格素来聪慧……”男人的宠爱哪比得上有儿子傍身?
这下大玉儿听懂了,姑姑不选姐姐海兰珠,是怕被分宠?额其格不只额吉一个女人,她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懂,没往那上面想,毕竟那是自己嫡亲姑姑。
见她懵懂,奶嬷嬷心中的怜惜心疼又深了几分,大草原上长大的,哪里懂得后院女人这些弯弯绕绕?这些年,没少提点,临到事头上,她还是不会先往那些阴**想。
风儿真暖,花儿真香,他的胸膛真厚实……
他拉着她采了大把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她的颈间,他说“真美,大玉儿,你长大了……”
她难得羞涩忸怩起来,用靴子尖来回蹭脚下的青草,眼睛亮晶晶的,好象刚才还在周围草丛里歌唱的百灵鸟儿飞进了她的心里,欢快着扑腾着……
谁想她却点了二格格做这侧福晋,明面的理由是二格格的体态更易生养,且皇太极的正房福晋已是博尔济吉特氏,大格格且再等等……建州女真适合的值得联姻的人选不少……
大福晋暗藏的小心思,贝勒爷是男人不懂,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他看来,只要是皇太极续娶的是博尔济吉特氏,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这都是细枝末节,不重要。
事实上,哲哲开始对海兰珠直觉上的戒备是精准的,皇太极后来登基称帝后,还是迎娶了二十六岁海兰珠,爱之甚深,乃至不能自拔,比之当初对哲哲的爱更甚数筹,海兰珠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亲姑姑哲哲皇后,高于比自己早嫁过来的妹妹大玉儿。
大福晋自己生不出一子半女,从族中选人,按说大格格海兰珠是最好的人选,年纪合适,长得又美,身份地位都匹配……
这个人是同部落的……是长生天赐给科尔沁的少年英雄,是草原上最勇敢最英俊的儿郎。
“怎么不是姐姐?”她很好奇,海兰珠比自己年长,身体发育得更好,若是她嫁过去,更容易怀上身孕。
……以上是八姐搜索的记忆要点,彼时,她已被送回身体,正躺在适才那张宽大华丽的大床上,柔软的丝绸被子下雪白的身子一丝不挂,胸前腹下重点被关爱处的点点红印子无声地显示着刚才战况的激烈。
自元灭,蒙古帝国分裂,科尔沁部已不复祖先的赫赫威名,英雄的后代不善打仗,偏偏强邻环伺,虎视眈眈,部落首领认为本族式微,靠自我的力量是难以重新崛起,恢复黄金一族荣耀的,于是确立了依附强者,改变人种的迂回策略。
那个男人啊……明明有妻有妾,回回象饿了半年,发疯似地折腾……
漠南。蒙古科尔沁部。
皇太极亲自带领部下,到扈尔奇山城,迎娶哲哲。那年姑姑十五岁,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她的美让人不可抗拒,皇太极也不例外。
绿色的毯子上,缓缓滚动着的是珍珠般的羊群;快速移动着的不规则的玉石,是驰骋奔涌的马群,或黑或棕或白或红色,在绿色的大地上,肆意地自由奔跑。
蓝天空旷高远,自由飘荡的白云,尤如随手泼洒的洁白牛乳,云卷云舒,变幻随心所欲。
布木布泰两岁的时候,她的亲姑姑哲哲嫁与怒尔哈赤的第八子,爱新觉罗·皇太极,为大福晋。
她的婚姻本身无关爱情。她希望这一胎怀的是男孩,在这之前,已经得了三个女儿,这一胎,应该是她日夜祈求的男胎。
为了部族的荣耀,这是每个蒙古女子嫁人的使命,是自小皆知深入骨髓的认知。
重要的是亲妹子哲哲不能生。科尔沁需要具有科尔沁血统的皇太极的继承人。
选择依附建州女真,同时心甘情愿将部落里所有的美女源源不断都嫁到建州女真,让满州人的血液里流淌着一半蒙古人的血,再由满蒙联合收复被汉族人夺去的江山——科尔沁部落的每个女人都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出嫁的。
蒙古族以奶肉为主食,身体发育早,十一二岁就发育成熟,小姑娘十二三出嫁、十四五岁生育,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除非那些提前许嫁给相隔很远的别的部落的姑娘,要等着对方千里迢迢亲自前来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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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借口有孕,尽量避开。
他们自小一块长大,情同兄妹,直到那天布木布泰出去骑马。天气太好,草原太辽阔,迎风纵马驰骋的感觉太美妙,她越跑越快,不知不觉就甩下随从跑远了……然后,就遇到了他。
宸妃失子后,与姑姑握手言和,福临成了姑侄三人新的希望。之后,就是皇太极突然驾崩,福临恰逢际会,机缘巧合下,被多尔衮提名,成了大清新的皇帝。
是她的亲姑夫。亲姑姑哲哲的丈夫,她嫁过去做侧福晋。
奶嬷嬷背着人点拨她:“大福晋一直无所出……”
蓝色的天幕下面,一望无际的绿色温柔地勾勒出大地的每一个起起伏伏,细心而仔细将肥美的青草铺满,边边角角也不留下半丝空隙。
天遂人愿,崇德三年正月,大玉儿平安生下皇九子福临,奠定并抬升了自己的地位,而在此之前的两天前,姐姐海兰珠宸妃所生的皇八子夭折,此子向来被皇上视其为皇嗣继承者。
怎么会要把她嫁过去呢?
若为子嗣计,更不应该选她啊……
布木布泰了然如心。任凭心里的春花开满心房,沿着心底一直开到喉咙顶端,兀自不动声色。
奶嬷嬷的话,大玉儿似懂非懂,乍一听都是大实话,她嫁过去,自然要听姑姑的,姑姑是长辈,是大福晋,她是晚辈妾室偏房,怀上身子更是应该的,毕竟她续嫁过去,就是为了生子嗣。
十二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布木布泰心里藏进了一个人。每当看到那个人,她就会脸红心跳眼睛粘在他身上收不回来……
从未想过嫁给他。她是贝勒的女儿,自小就知道将来是要联姻的,嫁给谁取决于部落的需要,多半是会嫁到建州女真,一定不会是本部落的儿郎。
真正的原因奶嬷嬷心知肚明,却不好直接讲出来……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姑娘,顿了顿,遂将声音压得更低:“格格,您是个聪慧的,嫁过去后,凡事多听大福晋的,她到底是你的亲姑姑,是博尔济吉特氏……早早怀上身子,看护好小主子,旁的,随他……”
他笑吟吟与她打招呼,声音低沉又好听,他看向她的目光,比最好的羊绒毯还要柔和温软,布尔布泰突然觉得天空好蓝,自己仿佛泡进了刚刚烤化的牛油中。
被疼爱滋润过的身体深处犹自传来若有若无的余韵……
姑姑倍受姑夫的宠爱,但七八年一无所出,这事草原人人都知道,身为女主子,光有男人的宠爱可不行,没有子嗣的女主子地位岌岌可危。一旦皇太极有个意外,他的一切都将由侧室所出的豪格继承,到时候,姑姑自己以及科尔沁部落都会受到排挤,地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