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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间,数万女真铁骑的四面围攻,竟然不能奈何六千余浙兵分毫,伤亡超过了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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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六千将士开怀大笑,毫无惧色。
李永芳指着北岸的川军笑道:“大汗请看,沈阳南城的炮火正好可以覆盖浑河北岸。不如让八贝勒暂且收兵,大军出沈阳重重包围明国蛮子,然后以沈阳火炮轰击北岸,待明军伤亡不支后,再由八贝勒一举拿下。然后我军四面压上,轮番进攻,让明军四面皆敌,首尾难顾,唯有大量消耗火器和箭矢,残喘苟活于一时。待其消耗一空,再一举压上,让他们全军覆没!”
皇太极毫不示弱,东面骚扰忽然变成硬攻,明军火器才开便退了下去,南北的铁骑已经逼了近,南面忽然又退,西面的厮杀已经开始。明军的火器连续不断,四面开火,消耗不断,女真大军竟然不能逼近一步。偶有漏网鞑子骑兵杀上,戚家军的铁狼筅便上前刺杀,将阵前的鞑子全部刺死。
陈策看着变换了大旗的沈阳,又苦笑着对南方援军方向摇了摇头,然后神情肃然,拔出了宝剑。
天命汗仔细观察,发现明军的火力开始衰弱,大喜而笑,连忙下令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秦民屏不肯依从,哭嚎着领兵就要与敌死战,秦邦屏急得大骂。南岸的陈策眼见戚金终于收回了攻势,重新布置下防御阵型,便急声下令,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李永芳走上前去,亲热地给几个明军将校解开绳索,然后温和说道:“自我大金崛起,百战必胜,一统女真,如日中天。明国妄自尊大,连连征讨,却百战百败,葬送了几十万大军。如今沈阳失陷,辽阳势必不保,我大金横扫辽东,指日可待。大汗慈悲,最惜人才,尔等既降,只要肯忠心事事,日后当如本人,荣华富贵、美人宅地,唾手可得。”
天命汗大怒,勒令四面轮流强攻。皇太极亲自指挥,或是东西对进,或是南北骚扰,或是三面强攻,或是三面骚扰,向明军发动了变幻莫测的强攻。
秦邦屏急忙叫住兄弟和周敦吉,领军后撤,川军纷纷扶起伤残的手足,向浑河桥退去。才至桥头,秦邦屏忽然心头一震,大喝道:“伤卒留下阻敌,余者烧毁桥梁,退回南岸!”
天命汗哀叹着下令后撤,皇太极看到明军步卒开始列阵,连忙阻止:“父汗,且慢!您看看明军车阵内,步卒开始列阵准备应战,必是明军火器就要消耗一空。”
赶至河边的天命汗亲自指挥,四面铁骑高速奔腾向明军佯攻,刚至射程便绕行而回,想要消耗明军的火器。戚家军训练有素,火炮不开,火铳不发,箭矢不射,望着白白辛苦的鞑子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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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策望向滚滚而来的建州铁骑,环视着平静坚韧的六千余豪杰,举剑哈哈大笑道:“辽东的天,就由天子、朝廷、袁经略去抗,至于咱们,就在这浑河南岸,为天子国家,为列祖列宗,铁血疆场,一死方休!”
皇太极当机立断,杀人立威,驱使麾下镶白旗攻于北岸,委派天命汗的正黄旗攻于南岸,瞬间鞑子的第二波攻势再起,与川军浙兵狠狠撞在了一起。
童仲揆仰头长叹:“辽东难存,孰可撑天!事已至此,我愿死战!”
其身边百人齐声跟随:“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轰轰的炮声鸣响,几十颗西瓜大小的炮弹向浑河北岸飞去,对着拼死救援自己的同袍手足,释放了无耻的杀机。
皇太极急令后军脱下甲胄,褪去衣衫入水浸湿,然后向前传递压住火势,同时喝令放箭。鞑子神射手在旗主严令下,瞬间箭雨齐飞,毫不顾忌伤及同袍,将大火中拼命的士卒一齐射倒。周敦吉身中数箭,含恨而亡。
沈阳已经彻底失陷,数万明军放下武器,束手投降。天命汗立于南门城楼,望着崩溃的两旗铁骑,看着攻如大江,守如高山的明军,连连叹气。
戚金长笑道:“三军听令!陈总兵问我可还敢战,尔等怎么说?”
李永芳说道:“不降者下城,听命者除了银子,沈阳的女子一人一个,与尔等为妻为妾,任由尔等自便。”
秦邦屏舞动着白杆,虎虎生风,将周围的鞑子纷纷逼退。忽然胸口伤处一疼,手上一慢,一个白甲趁机一刀,将秦邦屏砍倒。血流如注的秦邦屏奋起余力高喝:“烧桥!”尾音未落,便被鞑子砍成肉泥。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发动!
李永芳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南门的浑河说道:“向北岸开炮!”
北岸以命换命,南岸远攻近杀。北岸的明军是死人,南岸的明军是刺猬。北岸是刀枪并举,南岸是火炮齐飞。镶白旗五千女真勇士溅血焦岩,正黄旗五千建州豪勇浴血火海。未及一刻,八旗万军败退,伤亡过千。
苍茫的号角,传至四野,凛凛杀机,笼罩四方。女真铁骑奔腾,女真步卒沸腾,女真大军万人齐呼:“大汗!大汗!大汗!”
陈策对身边诸将冷声说道:“杨镐在萨尔浒扔了十万将士,贺世贤、尤世功糟蹋了雄城沈阳和七万大军,奉集堡李秉成三万骑兵,嘿嘿,就是爬也该爬到了。唯我川浙一万男儿,两日疾行百五十里,浴血浑河两岸,力战六万奴兵而不言退,威武至极也!”
终于,明军的火器衰弱了,天命汗大喜,连忙下令四面发动最后一击。东西南北整整四万大军,向浙兵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没有佯攻,没有策应,唯有全力一击。
五万女真铁骑出沈阳,顺着皇太极抢下的浑河桥,源源不断开赴南岸,左右分开,绕行驰骋,将浙军陷入了重重的围困。
李永芳得意地哈哈大笑,挥手让人抬上十几个箱子,命人打开,露出了闪闪发光的官银。
李永芳笑道:“这天下将来都是我大金的,此时从龙,正是为了日后光宗耀祖,何必糊涂。”
秦民屏无奈,领着六百完好的白杆兵向后撤去,一边撤退一边浇上猛火油。
号角尾音一停,忽然再次升高而鸣,建州大军四面发动,山呼海啸,滚滚而前,翻卷着惊涛骇浪,鼓动着层层大潮,向六千明军汹涌扑去。苍天低沉,大地轰动,驱动狂风,席卷尘烟。
一波波炮弹,从沈阳城头射出,覆盖了浑河北岸,在悍勇的川军阵型中肆虐。一个个川军、一路路川军,被炮弹击碎,一条条血路,一次次齐射,打散了川军的阵型。浑河北岸的平原,使川军毫无遮挡,远处女真严密的阵线,使川军毫无机会。就这样,一炮炮,一颗颗,一群群,北岸的川军越发稀疏,浑河北岸黄沙尽赤。
李永芳大笑,连连点头,正要说话,就听一个明军士卒骂道:“无耻小人,毫无气节,你还要不要祖宗,想不想死后入祖坟?”
陈策、童仲揆、秦民屏和六百川军傲然相合:“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浙军六千人含笑而歌:“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两个鞑子上前抬起那明军士卒,前后一送就将他扔了下去,那明军的叫骂还未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再无生息。
秦民屏热泪不止,立即下令放火,瞬间火势就起,向北岸延绵而去。鞑子连忙想要灭火,周敦吉发动了短促反击,以命换命压着鞑子连连后退,任由冲天大火将敌我双方一齐卷了进去。
当火炮散热停止的时候,镶白旗再次滚滚而来,重新耀武扬威的铁骑,面对的是六百仍然没有崩溃的川军。
戚家军的火器再次鸣响,猛烈的火力四面肆虐,将滚滚女真大军卷入一片火海。火箭如雨,弹丸如雹,炮弹穿行,箭矢蔽日,四面百步内,犹如人间地狱,血海尸山。
见天命汗哈哈大笑点头,李永芳便回头吩咐:“将明国投降的炮兵带上来!”
李永芳瞧见主子失落,打量了一下浑河战事,便上前笑道:“大汗勿虑,奴才有办法。”
秦民屏抹泪笑道:“我哥哥含笑沙场,周敦吉血洒桥头,三千白杆兵就剩下六百,我石柱男儿没有孬种。我们死战!”
戚金沉着应对,三百步火炮,二百步强弓硬弩,一百步虎蹲炮、火铳、火箭齐发,粉碎了鞑子一次次攻击。
一个浙兵高声唱道:“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身负重伤的秦邦屏看着远处的尘烟,惨然一笑,拉着秦民屏说道:“撤,给咱白杆兵留点种子,跟姐姐说,我没给她丢人。”
未等退至南岸,镶白旗就到了,一个冲锋就杀透伤兵的阻截,向南岸冲去。秦邦屏白杆一抖,勾刃就砍断了一个鞑子首级,翻手掉头一挥,铁环又砸烂一个鞑子的头颅。伤卒瞬间死伤殆尽,眼见鞑子就要冲上南岸,周敦吉回身领着几十个悍卒,挥舞着白杆向鞑子冲去。
秦民屏不肯,非要亲自阻敌,秦邦屏拔刀喝道:“沙场征战可是儿戏,尔若不服吾令,当斩之!”
天命汗大喜,连忙追问:“川军悍勇,人数虽少,却不可力敌。浙兵训练有素,依靠车阵和火器,无法接近。南北相互呼应支援,缓急难下,你这奴才有何良策可破之?”
一时三刻,数百明军炮兵被捆缚着双手,压上了城头。
陈策哈哈笑道:“戚将军怎么说?”
一个明国将领连忙点头哈腰,阿谀道:“末将新人,不明规矩,还望大人指点一二,末将必言听计从、肝脑涂地,报答大人的厚恩。”
明军左顾右看,最后一齐跪伏在地,齐声呼道:“愿尊大人军令!”
李永芳笑道:“可没见过投降的好汉。本大人一向慈悲,求活则活,求富则予,即是求死,也不会让你失望。来人,推下城楼,成全了他!”
那士卒呸了一声,高声骂道:“光宗耀祖,没听过畜生也能光宗耀祖的。别给爷爷假惺惺的装人,有什么招数尽管来,不过一死而已,二十年后爷爷还是一条好汉!”
眼见鞑子抢下了浑河桥,秦民屏只得退回了浙兵车阵。
歌声激昂,战意滔天,心性刚强,皆是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