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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入手,沈帆心里涌起不妙,看到玉牌上篆刻的无想无念四个字时,他看向莫峥的眼光多了几分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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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峥早就看透,劝道:“不承认赌约乃是欺师,输了不认账可是有违弈祖训诫,再杀我我不信你的弈心不会受损,从此之后你的弈道别想再有寸进,一辈子做个弈士吧。”
这让沈帆十分气恼,堂堂一个宗门,就让你全给输了?还要让外人来当宗主?即便老宗主得道,沈帆每每想到,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沈帆翻手凝聚真元,沉声道:“我不记得宗主有什么交代,这位兄弟请回吧!”
说通俗点,就是说人在赌博时,不能有过多的想法和贪念,输了想捞本,赢了不满足,这是赌博的两大心魔。
落款则是无想宗深航,然后是两个鲜红的手印。
庆国不大,治下共分五州,麟郡隶属越州,与南桑相隔千里,郡城规模比南桑府要小一点。
民间赌者身上没有点本钱谁和你赌啊,要是弈者身上没个弈物傍身,也不敢和人斗,这就是弈物珍贵的地方,关键时刻能扭转战局,逆转翻盘的。
因为知晓弈物的珍贵,沈帆寻思莫峥只是个弈生,不可能带着弈物,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大大方方的拿出来当无想宗的镇派之宝,一个弈生哪有这么大的气魄。
“叫我沈帆,宗主五年前已经得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沈帆脸上写满了疑惑和警惕,毕竟好多年没见人来无想宗了。
莫峥来的时候就从燕幽哪里得知,这个宗派的弈道警言就是无想无念,方能大赢。
沈帆打量了下莫峥,见他是个弈生,逐说道:“如果你能拿出一件弈物来当无想宗的镇派之宝,我就承认你的宗主之位。”
沈帆嗤之以鼻,觉得莫峥只是说大话绷面子,懒得理他,直接骂道:“有本事拿弈物来说,滚!”
不可能!这宗主之位我等了五年,这本该属于我的,我不会让你一个弈生把这一切夺走的!不可能!
常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莫峥可不是甘愿让人小瞧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惹怒齐家了。
空地上,六个人盘膝而作,齐声念叨着什么,看到莫峥出现,他们才停下,往莫峥走来。
牌坊两侧立柱各有四个古篆大字:无想无念,方能大赢!
开朗是开朗了,可比起那牌坊的气派就差远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房屋十几间,都是破破烂烂,灰尘扑扑,这间缺了瓦,那间少了窗,一间屋子的大门都是斜拉着,起个风就能吹到的样子,破败不堪。
“那你想怎么样?”莫峥压下怒气问道。
他要去的地方虽然是麟郡地界,却不在城里,而是在一座大山里面。
弈物是用特殊方法炼制,能让弈者在起术时成功概率更高,或是成术后增加威力的宝物,比如宋峰的弈物骰子就能将六一的概率提高到六三,这在争斗中可以说是决定性的优势,没有弈物骰子,莫峥绝不可能连博两个至尊六,为三术连赌打下基础。
就是这种立派思想,让无想宗的弟子们不思进取,与人斗弈术输了,输了就输了吧,下次再打过。
不管是争一口气还是争宗主之位,莫峥都打算炼制一颗骰子弈物来,扇扇沈帆那张狗脸。
沈帆对莫峥愤恨异常,这不能怪他,本该拥有的一切要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夺走,不管是谁都会心生怨念。
今日云游江州,路遇消弭杀道燕幽,弈道不和,言语无用。
确定了对莫峥的观感,沈帆不耐烦的向莫峥挥了挥手:“不自量力,我看你十天之后怎么炼出弈物来,这里叫骰子山,十天之内你要能炼制一颗骰子弈物来,我们就承认你的宗主之位,要是不能,就别来无想宗丢人现眼!”
沈帆虽然对老宗主的决定非常不满,但毕竟是有师徒名分在的,所以他还是没有自作主张继承宗主之位,此后五年的时间,没人拿着宗主令上门,沈帆都快忘了这件事,就等自己进阶弈灵,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宗主的时候,莫峥来了。
莫峥这种草根弈者,最恨别人看不起,在南桑一帮豪门望族看不起他那是应该的,但现在荒山野岭里一个最底层的小宗派也看不起他,这口气可不能忍。
见莫峥没有弈物,沈帆一片狂喜,骂道:“没有就滚,一个无德无能之人,也配做我无想宗宗主?”
这座山四四方方,每一面就如刀削斧劈般平整,很像一颗骰子,就被当地人称为骰子山,山虽不算太高,但四周都是高耸的悬崖,人迹罕至,偶有几只敏捷的山羊追逐嬉戏。
看到沈帆的小人模样,莫峥来了火气,高声道:“十天之内,我为无想宗炼制一件弈物,你把宗主之位给我?”
莫峥只是打了个岔,哪知道沈帆就一番话把他贬成无德无能了,狗眼看人低!
“你是什么人?”领头的是一个模样寻常,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只有二十来岁,却是六人中年纪最大的。
莫峥本是彬彬有礼,见沈帆打算翻脸不承认,脸色也就沉了下来:“你们这是何意?置老宗主的交代于不顾吗?这可是欺师之罪!”
这块玉牌就是无想宗的宗主令,十年前无想宗的宗主在与燕幽的赌斗中将整个宗门输给燕幽,莫峥拿玉牌来此,就是为了接手无想宗。
又花了半天的功夫,莫峥拿出地图看了看上面标注的字样,骰子山!
欺师、杀人、毁赌约,违背弈祖训诫,不管哪一项都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弈道修行,一时之间犹犹豫豫,下不了手。
沈帆哪里用看,他早就知道赌约的内容,此时凭据在前,他无言以对,心里却起了杀机,想来个死无对证!
看到沈帆从胡搅蛮缠转变成为了宗门大义,莫峥有些无奈,不管是处于私心还是大义,他都能理解,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以后还要相处,直接动手是不行的。
沈帆看到莫峥这样认真,心里一紧,还道他是真有弈物,但话都说出口了,哪能否认,逐硬撑着点头道:“是,拿不出就滚!”
而无想宗的弈道修行就是要摒除这两大心魔,输之后不要急着捞本,赢了赶紧撤,这个道理用在民间赌博上是很对的,可弈术一道,不是两句话,一个心态就能定输赢的。
“就是这里了。”莫峥仰头望了望前面的山峰道。
这愣神的功夫沈帆还道他是拿不出弈物,要知难而退,阴谋得逞的阴笑挂在嘴角,阴阳怪气的道:“没有弈物,证明你没能力做无想宗的宗主,舍不得弈物,说明你德行不够。你这种无德无能之辈,想我把无想宗交给你?做梦!”
弈祖得道是飞升星外,寻常弈者得道是委婉的说法,通俗点说就是死球了。
胜,燕幽退消弭杀道,另修弈道正统。
顺着蜿蜒的幽径走了不久,一座牌坊矗立在在绿树丛中,高有五丈,气派非常,正中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无想宗!
莫峥彬彬有礼的问道:“在下莫峥,这位兄台贵姓?请问贵宗宗主在么?”
沈帆心中咆哮,已有了决定,他将令牌收起,对莫峥冷冰冰的道:“谢谢你将宗主遗物送回,请回吧!”
莫峥边走边想,穿过牌坊间的茵茵绿树,眼前豁然开朗。
说实话,无想宗现在还真不值一件不错的弈物。
输,整个无想宗都给与燕幽。
“这山真陡啊。”
唯有定下赌斗,以麟郡骰子山无想宗做赌。本说无想无念,但弈道之争,却难做到。
“那你等着,十天之内我带着弈物来坐无想宗宗主之位!”
一条幽径小道横穿树林,小道上生满青色苔藓,显是少有人迹,这也是无想宗这种小宗派的真实写照。
耶?你还来劲了?
嘿,还挺有气派的嘛,能看出是一个有传承的宗门。
“我确实没有!”莫峥摊了摊手,承认没有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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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帆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进了无想宗十四年,一直鞍前马后追随老宗主左右,在老宗主得道前,他本以为会将宗主的位置传给他,没想老宗主居然告诉他无想宗已经输给别人,以后谁拿着宗主令上门来,谁就是宗主。
这样的宗派在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很难生存,所以立派数百年,一直都是在最底层挣扎的小宗派。
莫峥一路上爬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后终于爬上了山顶,山顶就像骰子的至尊六一样,虽有些坑洼起伏,但还算平坦。
别看宗名叫无想,就以为这个宗派颇有禅意,其实不是。
沈帆这是要装傻充愣不承认啊,莫峥早就知道不可能顺利接手,无想宗再小再破败也是一个宗派,宗内弟子就算没有觊觎宗主之位,出于宗门之情也不会把宗门托付给一个弈生,还是个素不相识的外人。
这是打算赖账到底啊,莫峥来前早就有准备,只见他拿出一张封纸,揭开火印,将封纸递到沈帆面前,道:“你还敢狡辩?”
要是那颗骰子还在就好了,莫峥突然想起了骰子弈物。
宗主得道了?那更好!莫峥心里欢喜,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三寸玉牌,递到沈帆手中。
只输不赢的逆天作用就更不用说了,莫峥能斩邵琦,没有这两件弈物绝对办不到。
封纸上白纸黑字和鲜红手印,写的是一份赌约。
莫峥循着一条几乎是垂直的小径上山,山顶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骰子山无想宗。
看硬来不行,沈帆眼珠子转了转,从其他地方阻挠莫峥:“赌约我承认,但我身为无想宗弟子,不可能将宗门交给你,先不说德行,你还只是一个弈生,何德何能?”
沈帆满脸疑惑的接过令牌,入手的那种微凉感觉他很熟悉,每天擦拭无想宗的牌坊时,就是这种指尖微凉的惬意感觉。
赢了吧又中途撒手,只得些蝇头小利。
沈帆后面的几个年轻人明显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齐齐往前一步,就差没有亮出兵刃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莫峥用了十多天的时间才赶到郡城,站在高处,看了看远处郡城里鳞次节比的房屋和熙攘的人群,莫峥却过城而不入,往深山里走去。
果然是无德无能之辈!
莫峥气道:“那如果我拿出弈物呢?你就把宗主之位给我?”
沈帆真的想笑,笑这个莫峥狂妄自大,弈师都不敢说在十天之内能炼制一件弈物,一个弈生却大放厥词说要炼制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