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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请安的礼貌用语,其他的话,那是半句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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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带话是必然的。
一段时间不见,齐山似乎又成熟了些,身高更高,脸上的邪气更浓。完全是下意识的,元秋往后挪了半步。
清溪对齐山的讽刺并不在意,她是真的有些心疼元秋,呢喃道:“我若是她,怕会委屈的发狂吧。”
刚才表现出的亲昵温顺,不过是一场恶作剧,笑看好戏罢了。
元秋跪在原地,纹丝不动。红枫忍不住哭起来,哭着要扶起元秋,嘴里劝着,“姑娘,咱们回家就好了,回家就好了。”
啪啪——
清溪公主就站在元秋身边,对元秋的小动作觉得好玩又好笑,对着大步走过来的齐山叫道:“六哥,你可真是的,竟然能吓的她见你就躲,实在是厉害。”
清溪公主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去,齐山站在原地。微微眯起眼睛,脑中全是刚才元秋离开前红透的眼。那丫头娇气的很,听柳寒晓说从小就没有受过半点罪。
还轮不到公主来磋磨,羞辱。
坐在明妃身边的齐山,更是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元秋大声质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你。”齐山语气略显烦躁。
齐山目光一直盯在元秋身上,元秋入宫已经有些时日了,碍着明妃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齐山不好来明庆宫探望。不是不担心元秋的,这宫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比元秋心计深沉,且地位高贵,想要欺负元秋简直易如反掌。
自然是要跪下的。
从未有过的难堪,不仅是当下的环境,更是因为说出这般恶意语言的人,是他。
好容易昨日明妃去拜见过皇后,宫里传出明妃已经解禁的消息。齐山今日便急急的来了,想看看元秋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心里不舒坦,说出来的话也就好听不了,“当着谁想见她呢,要不是她那双生哥哥苦苦哀求,小爷能有这闲工夫。”
软话不当着人面说,背后说又有什么用。
清溪撇嘴说:“你又没有跟她玩过,怎么知道她不能陪我玩?她其实挺不错的呢。”
莫名就想哭,元秋急急说了告退,随后再不管其他人,带着红枫还有其他人往明庆宫跑。
来人可不就是六皇子齐山么。
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语,齐山原本表情严肃,听到清溪的话更是蹙起了眉头,一张脸让元秋害怕。
元秋红着眼睛,心中所有的委屈还没有压下去,现在又遇上刻意刁难的九公主。实在是无力周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清溪不再理会齐山,她谋划些什么,打算怎么做,并没有必要告知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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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心里也是发虚,嘴里还保持着最后的硬气,“今日给你长长记性,若有下一次,哼!”
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又不得不退了回来。口气严肃的警告清溪:“你想把她弄出去,自然是好的。不过,你往常的手段太过激烈,对她,你悠着点,千万别伤了她。”
“大胆!竟敢冲撞本公主?”九公主并没有客气。
谁知咋一见面,元秋就是这副样子,恨不能躲他于千里之外。
九公主亲自动手给了元秋两个耳光,她岁数比元秋大些,手劲儿不小,一个巴掌过去,元秋的半边脸就红肿了起来。两个耳光下去,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御花园其实到了这个季节最是好看,完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花木繁盛。空气中一阵花香气,夏日盛开的花并不如春季的那么馥郁芬芳,反倒带着那么星点子的水汽,湿乎乎的能黏在人心里。
如果元秋反抗,九公主自然有一万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可并没有,元秋有些呆呆的,神志都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不过元秋似乎麻木了,被人捅一刀也是捅,捅两刀也是捅。脸上的疼痛刺激着泪腺,可并没有流出眼泪,那些苦涩的液体顺着鼻子倒灌了似的,流入胸口,淌入心田。
“还不跪下!”
—
这话实在说的就有些过了。
“走,咱们去前面荷花池瞧瞧,听说荷花都开了,过些日子弄条小舟,看荷饮茶,那才是风雅。”
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明庆宫,步入厅堂的门,就听到下人们的抽气声。
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清楚,即便是死,她也绝不能永远的留在宫中。
十一公主拉拉九公主的衣袖,她的身份不如九公主高,今日要真的出了事情。第一个要被怪罪的,绝对是她,而不是九公主。
不过那样娇娇软软一个人,谁又舍得让她哭呢?
元秋一路横冲直撞快步走,差点撞上站在路边的九公主。
清溪仔细的看过齐山的神色,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说了些奇怪的话,“她刚才对我说不想留在宫中,恐怕没说出口的话便是求我能将她弄出去。这样好的‘英雄救美’机会,白白被你放弃了。”
“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段没身段。也敢奢望留在宫中,这宫里哪里是你这种脏东西能呆的?今日就让你好好感受下,什么叫皇家的威严!”
她跟十一公主等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景儿的,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给元秋点颜色看看的。
还真说对了,齐山可不就是没有跟元秋真的玩耍过吗?甚至连元秋的笑脸都没有得到过。
宫里的公主欺负人,只要不严重,皇帝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真的闹的太大,便是皇室也不能不讲理不是。况且元秋现在可还不是皇帝嫔妃呢,只是大臣家的女儿。
斗不过身份特殊的十七公主,还收拾不了一个柳元秋!
等元秋跑远了,清溪公主沉下脸来,冷冷的说:“这可真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那母妃算计人家,轮到你这里更是羞辱人家。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倒不如跟我这般,当个没有亲戚的人来的好。”
齐山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瞳仁一动不动。听到清溪的话,玩味儿的勾起唇角,“怎么不装了?”
齐山可疑的噎住了,随后突兀的转移话题,“你怎么跟她在一起?不嫌烦。这人身体不好还胆小,陪不了你玩儿。”
元秋垂着头,并不说话。
“不过也好,你自去跟你那母妃做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看最后能得什么好处。”
这宫里最恶劣的皇子公主,要是有个排名。清溪公主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说完就拉着十一公主走了。
第一次这般失礼,可到底压抑不住心绪。
元秋被周围的人瞧着,尤其是伺候清溪公主的宫女嬷嬷们,都用一种防范的眼神紧盯着。要知道这宫里的金贵人儿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这宫里也许所有人都对她存着鄙视的心情,毕竟明妃是元秋的姑姑,现在又想让元秋留在宫里长久下去,共同伺候同一个男人,实在是.....羞于启齿。这些元秋都明白,且能强迫着自己忍受,只是......只是讽刺她的这个人不能是齐山。心绪复杂又委屈,要不是齐山的母亲,她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再者说,齐山并不是今天才认识她,还与柳寒晓关系交好,对她的心思不可能不清楚。就是这样,还能这般说她,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
刚才有十七公主那个煞星,她们没有得手,可若是就这般放弃,那也太窝囊了。
“啧。这都是什么事!”齐山拍拍自己的额头,不死心的往明庆宫方向去,到底还是要再看看她的。
元秋秉持着‘不惹人,不犯人’的理念,及时低头给齐山行礼。
才多大的女孩子,毫无征兆的被召入宫中,被人利用,未来的路前途未明。最可怕的是,无论是她的家人、亲人都对此乐见其成,根本不去在意元秋的心声,甚至还出言讽刺。
这宫里冰冷、无情、肮脏无比,甚至连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一直听说这柳家的六姑娘病弱,别是被两巴掌打傻了吧。
“这么说,你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的呀。”清溪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下子就直指人心。
齐山被清溪说的神色越来越黯然,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想要拂袖而去。
“哪里不错了?我怎么看不出!不过就是胆小鬼,再者说,十七啊,别说六哥没提醒过你,这宫里的人,心思都繁复的很,与人交心前可要看清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将来被人家做了筏子还不自知。”
在这深宫里,可不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