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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恒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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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乃是荀子的学生,法家先贤,被誉为得老子思想精髓最多的二人之一(另一人为庄周)。因备受秦王嬴政赏识,遭到李斯等人的嫉妒,最终被下狱毒死。西汉崇尚黄老之学,故而韩非子的地位极高。即便后来武帝崇儒,但因为其乃儒学大师荀子的学生,仍然受到不少追捧。
“睡得可好?身体可曾好些了么?”刘老翁关切地问道。
“尧光既是前来求学,若不嫌弃,可以在老夫家中长住,颍川名士众多,但老夫昔年在皇甫将军帐下参赞,与本县荀氏、长社钟氏、许县陈氏、阳翟郭氏亦多少有些交情,若有老夫亲书,尧光当可不受冷遇。尧光这几日养伤时,可以去老夫的书房翻阅,若是书上有不解之处,亦可来问老夫。”刘温抚须说完,便告辞离开。
念着竹简上的书名,高恒仔细读了下去,想要弄清楚其内是否暗藏着什么玄机,不然如何解释刘温的重视。幸好隶书与繁体字差异不大,因此只要对繁体字熟悉,除了一些生僻字,其他的文字往往不会造成较大的阅读障碍。
古人对香火传承非常看重,若是绝嗣,往往会从旁支中选一人过继,以延宗祧。
直到高恒读到卷末的一段名句:“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纣为象箸而箕子怖,以为象箸必不盛羹于土铏,则必将犀玉之杯;玉杯象箸必不盛菽藿,则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舍茅茨之下,则必锦衣九重,高台广室也。称此以求,则天下不足矣。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之不足也。”
这是《论语》的其中一卷,字数很多。《论语》记载着孔夫子与弟子们的言行生活,历来备受推崇,乃是儒生必读的经典。
刘温并非高恒上司,因此这反而更像是长辈称呼晚辈的口吻,也就是说,刘温多半已经认可了高恒的士子身份,不然的话绝不会如此称呼。
在隋唐之前,卿之一词,并不仅仅只是用于皇帝称呼臣民。相反,在秦汉时期,卿和使君,乃是士人间彼此常用的敬称。例如上司称呼器重的下属,又或者是长辈称呼晚辈。若是同辈相称,则称某某君,关系近的,则喊其表字。而若是称呼上级,则一般称之为使君,又或者称其官职。例如汉末名士李膺任司隶校尉,监察两都七郡军民并查百官不法事,时人便尊称为李司隶。又例如袁绍在中平六年出任冀州辖下的渤海郡太守,便被人尊称为袁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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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说林上第二十二?”
高恒听得有些脸红。其实说起来,他并没有出上什么大力,甚至还没有邓虎、庞海杀的人多。刘温与张才的对决,更是丝毫帮不上忙,和打酱油也差不多,没想到邓虎和庞海居然把功劳都推到了自己头上。
“这是老夫膝下,如今唯一的孙女,小名奴奴。”刘温眼中闪过悲痛。
等等,堵截张才?这是什么鬼?明明是对方为了逃脱慌不择路好不好,邓虎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挡在路上的吧?
若是使用篆书的时代,那么高恒也只能愉快地当一个文盲了。
“刘翁不必灰心,待其长大,或可择一良人招赘,子孙仍继刘姓,届时血脉相承,当可告慰祖先。”高恒劝慰道。
阅览术:目前为初级阶段,e级评价。使用后每秒消耗精神力,大幅度增加记忆力并加深对所读书籍的理解,倘若对目标人物或物品使用,有极大几率获知该目标的详细信息,双方的实力或等级差距越大,则施术失败几率增加。若双方差距相近或者目标实力等级低于施术者,则施术成功几率增加,并且获知的信息更详尽。
高恒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挟恩自重、不通礼数的印象。
刚刚读完,空间冷漠的提示声音便轰然响彻高恒脑海:“发现技能卷轴:阅览术,是否学习?”
“有的,取作尧光。”高恒答道。既然打算混入士族,表字当然不可或缺,为了取个合适的表字,他可是没少绞尽脑汁。
“刘翁何必如此,就是没有高恒,也必定会有人挺身而出,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委实当不得刘翁如此大礼……”高恒连忙侧身避开刘温的长揖,长揖可是士人中仅次于跪拜的礼节,况且对方又是长者,这可不是谁都受得起的。
高恒之前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想到这竟是个小女孩儿,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刘温,只好静立无言。
眼睛一阵刺痛,泪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高卿品德高洁,却是莫要自谦了,老夫已问过繁阳亭的邓亭长和本乡的游侠庞三郎了,众人俱言此次退贼,居功至伟者,唯卿而已。邓亭长言,若无高卿奋力说动,繁阳亭多半便要坐视了。至于高乡亭,庞三郎亦言,乃是靠高卿出言激将,方能召集众人。而且一路上提聚士气,布置周全,皆可见卿智谋。若非高卿率众来援,老夫便是敌得过张才,却也终究难逃黄巾贼众。而且高卿为了堵截张才逃窜,竟是不惜以身犯险,导致重伤……”刘温夸赞道。
高恒惊喜之下,连忙取来另一卷更厚的竹简读了起来。
“阿翁,阿翁。”之前那个七八岁大,粉雕玉琢般的垂髫小童又跑了进来,脆生生地喊道。
刘温精神微振,然后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两卷竹简,郑重其事地递向高恒。
片刻后,不适感终于消失,高恒睁开眼睛,竹简上的文字仍然在目,似乎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但不知为何,高恒总感觉竹简上的文字似乎缺少了什么,变得死板,就像是没有灵气一般。
“对了,高卿可加冠了么,可有表字?”刘温问道。
刘温叹道:“想不到我颍阴刘氏,昔安帝时亦曾显赫,如今却是后继无人……”
门生,相当于名士的学生,名士负责授业解惑,但彼此间并不产生人身依附关系,而且这种授课不会太久,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左右。而门生中的出色者,可能会被收作亲传学生,也就是弟子,彼此关系更紧密,可以在其身边长期跟随,悉心栽培。若是门生太多导致名士顾不来,弟子们还可以代其向门生们教授学业。普通弟子一旦出师,往往也会得到名士的举荐,从而出仕。而最出色的弟子,则能传承衣钵,获得名士的政治资源,并且得到名士不遗余力的造势和宣扬,使其还未出师,便已名扬四方,抬高身价。
这是拿高恒视作门生看待了。
“大恩不言谢,此次若非有高卿在,刘家必定在劫难逃。高卿日后但有需索,尽可寻我刘温,纵千金散尽,亦难报答救命之恩。”刘老翁忽然向着高恒深施一礼,长袖至地。
这两卷竹简看似普通,但能让刘温如此郑重,显然不是寻常物品。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刘温与张才惊世大战的情况下,高恒就更不会拒绝了,假惺惺地推让了一次,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颍川一郡,历来乃是东汉位列前三的大郡之一,号称名士摇篮,人才辈出,数不胜数。桓、灵二帝党锢士人,以致名士纷纷返乡教书育人,所授门生,多者逾百人,少者亦有数十人。
然后身体一阵异样的恍惚,竹简上的文字似乎都活了过来一般,张牙舞爪般地扭动着扑进了高恒眼睛里。
可惜只能在这个世界待上三个月,不然若是成为了某个大儒的门生,可以收获的资源和利益绝对多得让人意想不多。房间内,高恒颇有些贪心不足地想道。
“发现技能卷轴:观想术,是否学习?”空间主宰者的声音再度响起。
刘温给的两卷竹简,一卷很厚,另一卷则很薄。怀着好奇,高恒轻轻翻开了较薄的竹卷。
自从商、周以来,男子成年后,旁人不便直呼其名,父母长辈往往赐下表字。而且表字一般与本名互相呼应,或者涵义相近。
“可是恒者日月,载德惟尧之意?”刘温颔首。
“正是。”高恒低头垂立,恭谨应道。
“多谢刘翁关心,小子并无大碍……”高恒有些紧张和局促,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这可是自己在三国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士人,而自己,可是打算冒充士人的身份,万一在细节上让人看破,那可就不妙了。不过还好,辽东离颍川千里迢迢,沿途又多黄巾作乱,想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闲得没事地去查证,反正顶多三个月,自己便可以回归了。
“我观尧光谋有余,而智不足,想是辽东名士敝帚自珍,不肯轻授,因此缺了传承之法。此两卷书,皆是老夫以多年心血写成,虽不如荀氏家学,但亦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尧光万勿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