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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貼在爾芙身側虛扶著的詩蘭見狀,忙扶住身形微晃的爾芙,滿臉擔憂的問道︰“主子,您怎麼了?”
“無妨,是覺得心里有些慌。
www.83kwx.com,: 。 ”爾芙苦笑著答道。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種感覺,應該叫做心虛。
而在四爺為爾芙這番高談闊論覺得心虛氣短的時候,下首陪坐的眾‘女’都是暗暗給爾芙著大拇指,很是佩服嫡福晉自作死路的行為。
別看四在小烏拉那拉氏也臣服于爾芙之後,爺府里的‘女’人都表現得很是安分守己的樣子,但是卻並非真的是發自內心地想要這樣樂天安命地過日子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不想做扶正的妾室,亦不是好妾室,她們之所以選擇循規蹈矩、謹守本分地恭順于爾芙這位嫡福晉,無非是因為爾芙這位嫡福晉不同于烏拉那拉氏,爾芙在四爺心目的地位不僅僅是普通的嫡福晉,更是四爺心儀的‘女’人。
四爺是這後宅‘女’人心目的天,所以在四爺沒有厭棄爾芙之前,聰明人都會懂得收斂鋒芒,少有小烏拉那拉氏那樣躥下跳作死的蠢貨。
而現在,這個幸運到令人發指的‘女’人自作死路,其他‘女’人自然是滿心歡喜,所以雖然這些‘女’人還不敢明面和爾芙作對,卻不妨礙她們‘陰’陽怪氣地說些酸話。
一些冷嘲熱諷的話,這樣小小聲地傳到了四爺的耳朵里頭。
當然,這些‘女’人都是聰明人,沒有人會主動挑出來挑撥四爺和爾芙之間的感情,無非是說些酸溜溜的小話兒,勾著四爺反復想起爾芙和佟佳氏說的那番話。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滴水可以穿石。
雖然這些話不能一時之間將爾芙怎麼樣,但是如果這些話如針一般扎在四爺心底,不愁爾芙沒有失寵的那天。
這一刻,四爺府里的‘女’人齊心極了。
而爾芙卻沒有閑心關注堂屋里這些小動作,她剛剛被忠心護主的霍嬤嬤推到一旁,如果不是她反應快,且一直防備著站在身後如同雕像般紋絲不動的霍嬤嬤,這會兒怕是要丟臉地摔倒在地了。
瞧見爾芙丟臉地打了個踉蹌,‘床’臉‘色’慘白的佟佳氏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把‘藥’給我送過來吧!”不過不等霍嬤嬤前安慰,佟佳氏如同川劇變臉似的收斂起了臉的笑容,目光森冷地對著穩婆吩咐道。
佟佳氏是聰明人,剛剛她會哭鬧著尋死覓活,無非是覺得生活沒有希望了,想著與其悲戚可憐地生活在四爺府的後院,一輩子都要仰人鼻息地過日子,還不如轟轟烈烈地鬧一場,也可以說是一時氣‘迷’心地鑽了牛角尖,而爾芙那番話,雖說不好听,卻也點醒了她,讓她想起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那句老話。
如煙火般璀璨一時固然是好,但是能夠長久如松柏屹立不倒,則更佳。
做為額娘,她也不該這樣不負責任地任由她的孩子無聲無息的離去,報仇,更是成為了支持她重新鼓足勇氣的最大原動力。
不同于‘女’子十月生產的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強行用‘藥’催產,其間所經歷的痛苦,更如同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酷刑般痛苦難耐,一碗不知道‘混’合了多少‘藥’物煎熬出來的苦澀‘藥’湯下肚,佟佳氏本來在隱隱作痛的小腹,登時如同被人狠捶了幾十拳般的陣痛著,猶如一只大手從身下伸進她的五髒六腑般絞痛著,才剛剛打起‘精’神的她,臉的汗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涌了出來。
“啊……”
“啊……”
“啊……”
雖然佟佳氏已經極力忍耐,不願意‘浪’費丁點力氣,但是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發出了陣陣呻/‘吟’,霍嬤嬤攥著佟佳氏因為用力骨節發白的冰涼小手,眼淚吧嗒吧嗒落著,這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即便沒有血脈牽扯,卻也有著母‘女’連心般的真摯感情,她舍不得佟佳氏這樣遭罪,如果說佟佳氏是平安生產還好,這番辛苦折磨,總歸是有所回報,可現在佟佳氏卻是在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孩子痛苦,她怎麼能不感傷……
“乖孩子,再忍忍,等著穩婆叫你用力,你再一鼓作氣地把小阿哥生下來……”可是她現在心如刀絞,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給佟佳氏加油鼓勁。
呼吸著房間里彌漫著血腥味道的空氣,听著佟佳氏陣陣悶哼,站在旁邊做背景板的爾芙有些不舒服地按了按‘胸’口位置,邁步離開了虛掩著碧紗櫥的內室,轉身回到了外間堂屋里坐定,她顧不得去想她之前那番話是多麼離經叛道,緊忙招呼詩蘭端來熱茶,壓下了‘胸’口的悶氣,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好一會工夫,勉強平復好心神的爾芙才低聲說道︰“佟佳氏應該無礙了。”
“辛苦福晉了。”四爺淡淡道,而面沉著臉如黑包工似的他,一直緊握著太師椅扶手的大手,卻是拉住了爾芙微涼的小手,到底還是做不到無視爾芙的難過。
對此,爾芙只是淡然地丟給四爺一記不算甜蜜的笑容。
“既然佟佳氏這邊已經沒事,你們大家伙兒也都各自三了吧,只一點,千萬不要派身邊宮‘女’婆子往後‘花’園的蓮‘花’池邊走動,免得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那不好了!”四爺又坐了一會兒,听著房間里的動靜越來越低,抬眸環視了眼堂屋里的眾‘女’,淡聲吩咐道。
他實在是不願意這些‘女’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自個兒了。
隨著四爺一身吩咐,各院各房的‘女’人是想留在東小院這邊等結果,也不好多逗留了,這些各有算計的‘女’人起身對著首手牽手坐著的四爺和爾芙,心不甘情不願地屈膝一禮後,便紛紛退出了東小院。
當然,她們都沒有忘記約束身邊宮婢僕從,避開後‘花’園那處敏感的地方。
一旦牽扯到皇嗣血脈這種事,沒有不懂得小心的人,如同爾芙第一個反應是安排毓秀姑姑領著人守住池邊,同時‘交’代‘玉’潔守好正院‘門’戶是一樣的,這些‘女’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頭,除非是某個心存大妄想的穿越‘女’。
夢蝶姑娘,這絕對是府里如同小透明般存在的一位‘侍’妾。
如果不是她經常鑽出來在四爺府其他‘女’眷跟前刷刷存在感,興許連爾芙這個同為穿越‘女’的老鄉都忽略掉她的存在,因為她實在是太不討喜,徹徹底底地惹了四爺的厭惡,連按照位分品級安排‘侍’寢排序的時候,四爺都特地將她刨除在了眾‘女’之外,致使她不論怎麼努力都沒有如願以償地懷一男半‘女’,位分還是最低等的‘侍’妾,如漢人家的通房丫鬟一般無二。
而這次,同樣住在東小院的佟佳側福晉小產,她自認為機會來了。
夢蝶名義雖然是四爺的‘女’人,但是卻是和東小院的宮‘女’一般住在後罩房里,她偷偷‘摸’‘摸’地站在耳房外牆邊兒,瞧著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並不符合現代人審美的‘女’人走開,探頭看了眼廊下守‘門’的宮‘女’,轉身往後院的小廚房走去。
若是平日,這東小院廚房,絕對是一個很敏感的地方,如夢蝶這樣的‘侍’妾是連邊兒都‘摸’不到的,但是今個兒不同往日,這東小院里有頭有臉的奴才僕‘婦’,除了少數有差事在身的還在外面走動,其他人都龜縮到了自個兒房里,小廚房這邊兒也不例外,只留了兩眼灶頭給房那邊燒熱水,本該忙碌碌準備餐食的掌勺大廚和幫佣廚娘都回自個兒屋里去了,而夢蝶也能狐假虎威地跑到小廚房里刮旋風了。
她斜睨了眼蹲在灶前燒火的黑臉丫鬟,拎了拎灶的銅壺,又撫了撫鬢邊的絹‘花’,拎著裝滿熱水的大銅壺往房去了。
燒火丫頭身份卑微,即便覺得夢蝶的行為不妥,卻也是不敢阻攔。
夢蝶這樣如願地拎著一個大銅壺,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房外頭,一直守在房‘門’口伺候的甦培盛不熟悉東小院伺候的宮婢奴才,即便是覺得夢蝶的打扮有些出格,卻也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只當她是佟佳氏跟前得臉的大宮‘女’,很是痛快地給她撩起了‘門’口掛著遮陽的竹簾。
“奴才是來給主子爺和主子福晉續茶的。”進了‘門’,夢蝶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福禮,恭聲說道。
爾芙瞟了眼夢蝶拎著的大銅壺,眨巴眨巴眼楮,扯回了自個兒被四爺拉著的手。
她已然認出夢蝶的來歷,這還真不是她的記‘性’其他人好,實在是夢蝶的出身來歷和她有著相同之處,讓她不自覺地將夢蝶的模樣,深深鐫刻在了腦海深處,所以她只一打眼想起眼前這個有幾分眼熟的‘女’子是誰了。
至于說,她為何要‘抽’回自個兒的手?
呵呵,夢蝶拎著的大銅壺,足足裝著大半桶水之多,瞧著夢蝶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她要是不躲得遠點,萬一燙到自個兒怎麼辦!
旁的宮‘女’進來續茶,那都是拎著青‘花’大茶壺、或者是紫砂茶壺,夢蝶卻突兀地拎著大銅壺,哪怕四爺不認得夢蝶是誰,卻也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再加夢蝶那身非主非僕的打扮,天資聰敏的四爺很快意識到了來人的目的,不過他倒是也沒有很快聯想到夢蝶‘侍’妾的身份,只當是個生出爬‘床’心思的宮‘女’,又見爾芙好似惱怒地‘抽’回手,登時站起身來,冷聲呵斥道︰“哪來的這麼不懂規矩的奴才,還不趕快滾出去!”
說完,他轉身地往一側的西次間走去,手里拉扯著還在掙扎著的爾芙。
而被四爺呵斥的夢蝶,手里拎著的大銅壺再也拎不住了,她還想要分辨兩句,外面听著動靜不對勁的甦培盛忙進來了,這甦培盛難得反應如此之快,扯出袖管里備用帕子的往夢蝶嘴一堵,雙臂一用勁拉扯著夢蝶出去了,不過甦培盛不願意輕易得罪後院里的‘女’人,哪怕是個尋常宮‘女’,所以一出‘門’放開了連連掙扎的夢蝶,和顏悅‘色’地勸道︰“你這丫頭是這沒有個眉眼高低了,你家主子出了這樣的事兒,主子爺這會兒心情正不好著,你別進去找罵了,主子們有吩咐會招呼咱們的,你還是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我也是想給主子們續杯茶,你沒瞧見房間里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夢蝶梗著脖子說道,她才不肯承認她是去討好四爺的呢,她可是自帶主角光環的穿越‘女’,別看她現在虎落平陽,可是早晚能夠一飛沖天,成為四爺以心相許的愛人,想要她在甦培盛這樣的奴才跟前服軟認錯,簡直是如痴人說夢一般異想天開了。
不得不說,那些以四爺為男主角的穿越小說,讓夢蝶有著莫名的自信心。
甦培盛不願意和後院的‘女’人牽扯太深,也不會得罪後院里的所有‘女’人,因為今個兒的卑微宮‘女’,明兒有可能成為四爺的枕邊人,他算被豬油‘蒙’了心,也不會一不留神給自個兒埋下禍根,所以對于夢蝶的嘴硬和完全不著邊際的借口,他連想都沒想,便笑著點點頭道︰“姑娘好心,咱家明白,但是主子爺脾氣急,你又何必趕著找麻煩,與其做些端茶遞水的小事,你還不如去小廚房給主子爺張羅幾道小菜呢!
你也該知道,這佟佳側福晉這邊兒出了事,咱們主子爺可是連早飯都沒吃呢!”說完,甦培盛將已經摔在旁邊的銅壺,重新拎起來,一路半拖半拽地拉扯著還想說些什麼的夢蝶去了小廚房。
要說這事也是真巧合,甦培盛一手拎著銅壺,一手拖著夢蝶,知道內情的人是甦培盛怕夢蝶不懂規矩,惹怒了四爺,給自個兒添麻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甦培盛是有心抬舉夢蝶呢,而東小院小廚房的掌勺大廚福壽公公是這樣認為的,本來不過是想著來廚房這邊瞧瞧,趁著這會兒空檔,準備幾道點心備著,免得房那邊要的時候,廚房這邊沒準備,一出‘門’正好踫甦培盛拉著夢蝶過來,便自作聰明的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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