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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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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是一个僧 | 作者:金铃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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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哪里去?我应该武艺大成后,去江湖打听凶手的消息。www.biquge001.com找到凶手后一剑砍下凶手的脑袋,拎到大伯坟前以慰大伯全家在天之灵。然后,我或找个女人结婚,从此退隐江湖,或正式剃发皈依佛门。

    回春院的和尚告诉我,方丈已经没有大碍。主要是绝密文件库一直大门紧闭,里面又没窗户,不透气不通风,方丈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大脑缺氧。故一时神志不清,胡说八道。目前方丈在观察期,出院估计得个把礼拜。

    半晌,方丈捧着《达摩心经》出来。

    只觉丹田有一股暖气,周游浑身,气流绵绵不绝,悠长不衰。

    方丈师傅说得对。凡事不能强求,一味的追求突破,最终可能一无所获。

    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果然有一排字:少林内部资料,概不零售。

    我盘地而坐,按照白胡子爷爷教的心法,就这样坐在少室山顶练起气功。不,应该说是内功。

    回到厢房,我问方丈:为什么你进去要被上上下下摸?

    慧恩话没说完,把我带到练武场,指着场中央的石块说,你什么时候能一拳把这块石头打开裂,你金刚拳自然就成了。至于金刚剑……

    我心里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我接过《达摩心经》,内心很激动。

    方丈答:这是少林的人脸识别系统。防止有人戴人皮面具冒充。

    这两年里,我用金刚拳打练武场中央的石头,手指骨折三次;和智树比武,用干帅削断他的宝剑十四次;找十八铜人比拼内力,重伤两次。

    上午练习金刚拳,只觉内力充沛,气欲从拳出。

    方丈说:欲速则不达。我了解你的心情,你想早日学成武艺下山报仇。故你过于执着了。你这是着了妄。练武之人着妄,日久下去武艺不但毫无进展,而且最终可能走火入魔。净空,喊你师叔祖慧泽进来。

    一天,方丈带我去了藏经阁。我很激动,我知道方丈打算传授我《达摩心经》了。

    翻开扉页,空白。

    木桩没动,再出,还是没动。

    顿时灵台一片空白,无我,无物,无仇,无怨。

    我暗暗下定决心后,再看窗前,月光已经消失。探头往上看,乌云重新布满天空。

    对,我应该把白胡子老爷爷的气功继续练下去。

    我得尽快学成武艺。

    慧恩说,这是别人用锯子锯断的。你挥拳的时候,别人同时弹出石子把木桩击倒,你看,木桩上镶嵌着小石子。

    我一头雾水,再看方丈,方丈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我顺着慧恩的目光看去,第一根桩断的地方异常平整。

    我大喜,立即把这事告诉慧恩师傅。

    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在现在来说,就是学成武艺,学会金刚拳,练熟金刚剑,弄明白这该死的达摩心经。

    这时候远处传来智树的笑声。我回头一看,智树正在嘻嘻哈哈的装模作样打拳,一帮师侄正远远的围着他,他拳挥向谁,谁就“啊”的一声假装倒地。

    我扎稳马步,对着一丈外的另一根木桩,出了一拳。

    我问:少林不是不杀生吗?

    慧恩教的内功心法还不如白胡子老爷爷的气功。

    我觉得方丈说得有点道理,但又没道理。

    这一坐,便坐了一夜。

    方丈拿过经书,问我:懂了吗?

    我忽然觉得思索人生的意义比思索达摩心经更有兴趣。

    我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方丈入住回春院,我再也没抓过鱼。

    我应该静心,静气。

    方丈微笑道:智山,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样不知变通,对你武学修为有害无益。

    慧恩也很激动。金刚拳这个寺里就他练成了。他的记录是五丈开外击倒木桩。

    方丈不等他开口继续对我说道:瞧见没有?你慧泽师叔纵然被偷袭,仍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所以他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才是练武之道。你懂了吗?

    达摩老祖写这部心经的目的是什么?白纸究竟暗示什么?

    我追问:我们和尚不是只超度死人的吗?

    慧恩问我:方丈生病后,你多久没抓鱼了?

    方丈来到绝密文件库,外面是十八铜人把守,不过此时十八铜人正在斗蟋蟀赌钱。方丈亮出身份牌,又让十八铜人摸了一下全身,甚至揪了揪胡子,才让他进去。而我,只能在外面等待。

    我觉得,那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于是我找到慧恩师傅,我说我想能更刻苦的练习武艺。

    于是我夏练三伏东练三九,又是两年过去了。

    我觉得这两年,确实过于急躁了。

    夜里,我坐在少室山顶,背面吹来飒飒凉风。

    怎么可能?一部被武林推崇为至宝的经书,一部成就少林内功甲天下的经书,居然是本白纸。

    慧恩和我同时咬牙切齿道:无耻。

    方丈话一说完,起身“啪”的一声,扇了慧泽一个耳光。

    过了片刻,慧泽来了。

    慧恩要我当场表演给他看。

    方丈说:这就对了。你要是懂了你就逆天了。我坐禅了二十年才参透这当中的道理。我现在告诉你,算你运气。你将是整个少林第三个开始练习《达摩心经》的人。你另一个师傅慧恩,他运气就比较差,他去参加武林盟主竞标赛的时候,我还没参透出来,等我参透出来,他双手又废了。来来来,附耳过来。

    我问:那刚才有铜人摸你脸,拔你胡子,这又是为什么?

    我问:如果发现有人冒充呢?

    我失望的问师傅,为什么达摩心经是一本白纸。

    周围一片宁静。

    继续翻,空白。里面全是白纸。

    我大失所望。

    练到酣畅淋漓时,向一丈开外的木桩出了一拳。木桩应声而倒。

    夜里,我打坐。思索着达摩心经是白纸的真正含义。

    慧恩还是话没说完,指着远处正在练武的智树说:你只要打败他就算你学成了。至于内功……

    慧恩把我带到绝密文件库,指着守护的十八铜人说:只要能打死他们,就算你内功学成了。

    我赶紧凑过去。

    方丈答:十八铜人会当场把他乱棍打死。

    慧恩说:今天晚上开始你继续抓,抓到给我验收。至于金刚拳……

    方丈答:为了防止可进入的人员藏有火石,进去把绝密文件库烧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一拳又一拳,越打越急。

    慧恩说别打了,你看这里。

    方丈继续说道:凡武功大成者,不喜不怒,不哀不悲,无惧无怖,无恨无念。你的师叔慧泽,在江湖成名多年,武艺天下排行榜排前十。和你师傅慧恩在我们少林寺并驾齐驱。正是因为他多年来四大皆空的禅学修为,造就他这身无敌的本领。

    我问方丈:为什么我这么刻苦的练习,还是毫无进展。

    深夜,乌云退去,窗户洒进洁白的月光。我盯着月光出神。

    达摩心经方丈师傅估计也不会。就像他说的第六感一样不靠谱。

    早晨下山,精神抖擞,体力充沛。顿时觉得心静练内功的好处。

    慧泽正听得暗自得意,突然被方丈扇了一巴掌,顿时惊愕万分。

    我从哪里来?我生时父母便不知所踪,大伯将我抚养大,白天让我放牛放羊,夜里请教书先生教我识字。我从来没有饿过冻过。在我心里,他们和亲生父母一般。然而,他们死了,被拿紫色宝剑的歹徒带人杀了,于是我来到少林寺,想学成武艺,将来替大伯他们报仇。可是我虽然学了金刚拳,却还没学成;我学了金刚剑,只会点皮毛;我要学达摩心经的内功,结果达摩心经只是一本白纸。

    方丈微笑道:也不全是。你看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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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沮丧,又去找方丈。

    我看慧泽果然脸上从惊愕转为略带骄傲的表情,情不自禁连连点头。

    方丈悄声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而作不知,是智也。不知作知之,是稚也。知是不知,不知是知。此经你知我知佛祖知,此剑佛知我知你不知。姑娘芳龄我已知,老衲爱慕之心你可知。姑娘拒我我早知,日日思你他人又岂知……

    方丈哼了声,说:这不是杀生,是超度。

    月光有形无质,轻轻柔柔,来无声,去无痕。它从哪里来?它消失时又将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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