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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传说中的药茶?”司寇长青忙接过药方,细细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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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长青猛地回过头,目光盯着了黎然:“然儿知道雅公主中了什么毒?”
黎然沉默的看着半敞开的窗户,低声道:“你进来时,没有被发现?”
“正如长青所闻,我要接之衍入城。”
这个称呼是司寇长青招呼下人的,黎然也不反对,反正住不了太久,见丫鬟走得匆忙,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然儿想做什么,何须与长青说。”司寇长青苦涩的笑了笑,不知自己何时起对黎然分外的关注,这种关注他一直理解成了好奇,可当自己的老祖宗直截了当问起时,他才恍悟,远不止好奇那么简单,这样神秘又智慧的女子,确实不得不让人注视。可就是因为过多的注视,他才发现黎然的心早已挂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自己却无法。
不要急,不能急,黎然心中暗暗安抚着自己,若是此刻她便急了,那么一切都会成泡影!
黎然摆了摆手,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今晚来不了了。”
黎然摇了摇头,提笔边写边回道:“毒是解了,可是想要彻底清除,需要养复,你的解毒药只能解除体内毒性,却不能真正治愈症状,所以即便解了毒,腹泻腹痛的症状还是会存在的。”写完了药方黎然递了过去:“这是药茶,一日三杯,喝上几天便可痊愈了。”
“然儿就不怕这药茶之方外泄么?”司寇长青疑惑的看着黎然:“要知道,你的药茶早已传遍天下,可谓神乎其神,这一方价值不可估量的,难道你就这么信任长青?”
苏七老脸一红,低头看着黎然,不敢吭声。
黎然摇了摇头:“长青不用如此,然儿信得过你。想来若是那半边窗子没有关上,借着月光,你就暴露了吧?”
“走一步算一步了。”黎然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上,这样愚蠢的错误我怎会犯!若不是长青今日点醒了我,恐怕然儿会一错再错!”
黎然懵住了,呆呆的看着司寇长青,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的。”
黎然深深呼了口气,原本的瞌睡虫也瞬间被赶了个干净,静静的坐在桌前,不由的自嘲一笑,是啊,若今日不是司寇长青点醒,怕是自己要一直错下去了,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可真是够无耻的!又将自己安排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这才躺会床上,一夜无话。
司寇长青微微一笑,坐了下来:“长青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见到可疑之人,不得不防范,见进了然儿的屋子,这才附在了窗外,然儿莫要介怀,你们所说,长青可当没有听到。”
“然儿!”司寇长青难得的升起了怒气,看着黎然淡然的似乎毫不在意的表情,瞬间觉得一种难以透过气的沉重。
黎然一愣,抬头看着司寇长青,她确实不知,只当是觉得亏欠了雅公主。
“雅苑看似清净,暗中高手如云,属下也是费尽了周折才闯了进来,而且小姐的房间也不好找,幸亏小姐还如从前,房内烛火不熄,否则属下怕是找不到了。”
“我这就将解药配方写下,麻烦长青明日送到宫中去。”黎然蹭的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磨墨。
“若是然儿需要长青的帮助,只管开口。”
苏七忙回过头,看着窗户,脸色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苏七一愣,忙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一定吧!”黎然叹了口气:“刚才窗户明明是敞开的,为何现在只开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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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长青一愣:“那毒不是已经解了?”
黎然点了点头:“泡制方法和所需的茶品材料我都写下了,只要按方调配就好。”
“若是之衍入城的事被知晓,那么就是晋源国皇帝也无法安然保他,所以然儿不能让他入城的消息外露,然儿需要风波,只要长青告诉皇上,雅公主的病治不了便可。”
“既然是朋友,为何不信任你?”黎然笑了:“何况,这种东西我是乐于让众人皆知的,只是药茶也是一种药,若是调配不当,或是用症不当,副作用会很大,所以才没有冒然公开。在然儿看来,再好的东西没有人用,那也是无用的东西,只有被大家认可,被众人使用,那才是珍宝!”
黎然低下头沉吟了许久,又抬头道:“可能真的需要长青的帮助了。”
“长青这么晚还没休息?”黎然平淡的问道。
“外界纷纷传言,若雅公主病情不能好转,那上天便要降下灾祸!故而今日,商丘城许多百姓都去了附近的寺庙替雅公主求平安,闹得是沸沸扬扬,连皇宫内的人都惊动了。城外难民借此也生出了一些事端,不过问题都不大,属下也跟着去了趟城外,虽然没有遇到王爷,但是却看到了大哥和四哥,已经约好了,明日就借机入城,所以属下特来求教小姐,明日怎么做?”
司寇长青愣了愣:“这样行得通吗?”
看着屋里忽明忽暗的烛光,黎然感觉眼皮逐渐重了起来,今夜看来是等不到老七的消息了,揉了揉眉心,黎然疲惫的拖着身子走到床边,这边刚放下一边的床帐,那边一阵风声飘过,窗户吱呀一声开了,黎然蹭的站了起来,只见苏七一身黑衣俯身道:“小姐。”
司寇长青微微愣了一下,嘴角的苦涩之意更浓,忙转向窗外:“然儿要我做什么?”
次日一早,黎然刚穿好衣服,走出房门,那边伺候的丫鬟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唤道:“小姐。”
“然儿只管说。”
黎然心中一惊,本来司寇长青今日就是要入宫的,可是丫鬟的话明明就是告诉了自己,司寇长青是被急招入宫的,宫里必然是出了大事,只是现在还弄不清是什么事,但是黎然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让自己出雅苑?难道这件事与自己有关?还是说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若是如此,就不该是司寇长青一人入宫,而是直接将她捆了进宫的。
黎然笑着点点头:“不要小看百姓的力量,水可载船亦可覆船。”
“然儿聪明。”司寇长青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寇长青长长叹了口气:“雅儿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司寇府上一个丫鬟的女儿,在雅儿四岁时,她的容貌便已令人感叹,皇上在一次来司寇家时无意遇上,便把她带回了宫中,后来随意安排了个身份,成了公主。然儿你该知道,雅儿之所以能被选入宫中,改变她人生的就是那张脸,毁了她的也是那张脸,就因为长得太像,雅儿的亲生父母都突然暴毙了,孤苦无依的她只能依附于皇宫,更不得自由。好在那张脸,她才没有在宫中受太大的委屈,可是毕竟是个丫鬟的女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瞒得过去的,所以她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想必然儿应该理解。在雅儿心中,她最感恩的就是贤珍皇后,可是她也怨,怨自己那张脸太像贤珍皇后了,可如今,她才八岁,你就让她吃这样的苦头,于心何忍!”
黎然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毒是我下的,绝不会伤其性命,然儿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喘息的机会。”
黎然点了点头,她早有预料,雅苑既然是皇家的,又暂由司寇家掌管,不可能不安排暗卫的:“快说说什么情况了?”
黎然示意苏七走近些,然后低下头轻轻耳语了一番,苏七听罢,眼前一亮,点了点头,纵身出了房间。
“然儿高风亮节,长青佩服!”司寇长青郑重的抱了抱拳:“明日我便入宫。只是然儿,这样便是坏了你的计划,你该如何呢?”
只见人影一闪,司寇长青已经站到了黎然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苏七,笑道:“你是我见过轻功最好的,若不是因为地势熟悉,恐怕长青早就跟丢了。”
“可是你也不能对雅公主下手!”司寇长青微沉着脸色看着黎然:“你可知,雅儿的凄惨身世!”
“可是长青?”黎然坐到椅上,一手扶着桌面,看着半开的窗户。
司寇长青暗叹了口气,让他责怪黎然,他硬不下心来,知道一个女子在异国艰难,有很多不得不为的事,只是当他想到那个八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痛苦的表情时,心中不免有些急了。
黎然暗叹了口气:“然儿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我别无他法,若不是长青帮忙,今日的然儿还在宫中,四面高墙,进出不得,徒有哀叹!”
“然儿高见!长青这就去准备,定不会让然儿失望!”司寇长青微微一笑,拿着药方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大公子刚才急匆匆的入宫了,招呼奴婢转告小姐,宫里出了事,现在已经大乱,让您不要出雅苑。”
黎然扯着嘴角想笑,可又笑不出来,只得低下头轻声道:“然儿想求长青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