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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嘴上跑火车了,忙一笑掩饰道:“朕是说税率不算高,难怪户部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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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朕听不懂。”李观棋佯装生气,这秦敏中看起来木讷老实的,可一谈起钱粮财政来就精的跟鬼似的了。
“那就是百分之七了,还不算太高。”李观棋心里默算,自言自语道。
李观棋本就是随口一说借以掩饰自己的口误,现在听说一年的财政收入能有四千万两之多,可国库竟然空空如也,脸上变色道:“既然八月才征的夏税有两千五百万两之多,为何刚过两个月就只剩下不到两百万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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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中见李观棋着急,忙说道:“回皇上,岭南虽遭了灾,但江南和东南两道今年都是大熟的,江南道的义仓已是不够用的了,东南道的上等米价都跌至每石八钱银子了,下等糙米更是低至六钱五分。所以臣打算让东南道出八十万石,江南道出二十万石来赈济岭南的旱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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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中躬身微笑道:“皇上圣烛高照,臣的那点小心思,都被皇上瞧的一清二楚。先莫说户部现在确实是没钱,就算有钱,臣也是不打算出这份钱的。”
为了让秦敏中能吃饱,李观棋故意吃的很慢,直到秦敏中主动起身谢恩,才放下筷子,命人撤下饭菜,才笑着说道:“岭南旱灾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李观棋挥挥手说道:“就算是岭南道虚报,可这一百万石粮食却还是需要的,你既不打算让户部出银,这粮食从哪儿来?”
李观棋接过账册,略一翻阅才明白秦敏中这个户部尚书当的有多么的累。他略显苦涩地念着:“先皇大丧,用银五百五十五万两;各处驻军常规军饷九百二十三万两;各处河工用银四百万两;**岁币一百二十五万两……”
秦敏中说道:“我大乾朝奉行两税制,夏税无过八月,秋税无过明年二月。”
秦敏中轻轻一笑,说道:“他们当然不乐意白送了,但是臣以一两银子一石的价格跟他们买,他们又怎么会拒绝?”
秦敏中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皇上,岭南道的折子是要两百万石粮食,但据臣所知,岭南全道人口才不过三百万,就算三分之二受灾,按两百万人计算,赈灾口粮每人每天八两,一天的消耗是一万石,一个月是三十万石,三个月也才不过是九十万石,所以臣认为有一百万石的粮食足够让岭南渡过灾期了。”
“起来吧。”李观棋轻松地笑道,“月儿,给秦大人搬张凳子。”
“依着你的意思,赈灾的事该怎么处理?上次你就跟朕哭穷,这次估计是拿不出赈灾的钱了吧?”李观棋见秦敏中泰然自若的表情,心里不由地有些疑惑。
李观棋也明白“谷贱伤农”的道理,如果真能这样处理是最好的了,但是他穿越前就知道地方官员最会打自己的小算盘了,秦敏中的这个想法虽好,但是未必就能很顺利的实施下去。便接着说道:“东南道和江南道肯定也不愿意白送你这份粮食吧?”
“谢皇上恩典。”秦敏中心里涌起一股热气,自己入朝为官二十余年,这还是第一次有幸单独陪皇帝一起进餐。
“回皇上,这不是一年的军费,这是半年的军费。”秦敏中有点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
秦敏中回答道:“臣是买他们的,但是臣同时也不给他们钱。”
李观棋不得不把这个问题问明白了,“全国有多少军队?一个士兵一年的费用又是多少?”
待秦敏中坐下之后,李观棋又说道:“先不用急着说事儿,朕料你这个时候还没吃午饭呢吧?正好朕也没吃,刚刚叫人简单做了几个菜,正好陪着朕一起吃吧。”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才是半年的?那全年还不得一千八百万两?”李观棋差点儿没直接跳起来,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不过四千万两,光军费就占去了足足一半,朝廷哪儿还能存的下钱来?不待这么玩的好不好?放在现代,就是秉承什么“先军政治”的朝鲜那嘎达军费也没那么夸张吧?
秦敏中点头道:“臣知道,臣过来之前,尚书省已经把折子转过来了。”
秦敏中一听皇帝这口风不大对,忙说道:“回皇上,我大乾朝夏税两千五百万两,秋税一千五百万两,每年的赋税共有四千万两之巨,实是算不上少了。”
秦敏中一愣,说道:“请皇上明示。”
“哦?朕倒想听听你为什么不打算出这个钱。”李观棋也是来了兴趣。
“十五税一。”秦敏中对答如流。
“买?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打算从户部出钱吗?”李观棋有点儿迷糊。
秦敏中忙收敛道:“皇上恕罪,容臣慢慢道来。臣是答应了江南道和东南道,此次户部买粮的钱从他们今年的秋税中予以抵扣。”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李观棋听了这个主意,不禁莞尔,略一顿,又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是十月了,秋税还没缴上来吗?”
就冲这一点,秦敏中就觉得眼前这位的主子值得别人为他卖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如此礼贤下士的主子。强忍着泪水,默默地陪着李观棋吃了这顿意义非凡的午餐。
“税率呢?”李观棋还是很关心这点的,古往今来苛捐杂税都是激发民怨的最直接的原因之一。自己刚刚当上皇帝,可不想被农民起义给赶下台去。
望着秦敏中花白的发须和略微有点驼的背,李观棋也不禁有点儿动容,老皇帝的一个葬礼就花掉了全国军队大半年的军饷,怎么能怪人家管钱的呢呢。不过不对啊,这军费有点儿太高了吧。于是开口问道:“一年的军费竟有九百万两之多?”
秦敏中见状,忙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双手奉上,说道:“皇上垂询之事,臣已整理成册,请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