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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李怀宇离开的那一天,林允儿就明白,可能很早以前李怀宇也就看到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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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怀宇空荡荡的个人展馆中游荡参观。
还算完美。
车在过仁川大桥的时候下起了雨,发暗的玻璃窗上有划线的雨珠。如此说来,好像刚出市区的时候就下雨来着。
林允儿开着车,却忽然闭上了眼睛。
第一天对戏的拍摄结束。
“看画,听风的声音。”
朴信惠撒娇的样子,李怀宇倒是真的第一次见,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林允儿突然想起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也是在车上。
车最终停在能眺望到月尾岛的另一端。
但也不无瑕疵。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个至此再后退不得的临界点,另外的情况虽然罕见,但至此再前进不得的点也是有的。那个点到来的时候,好也罢,坏也罢,都只能默默承受,人就是这样的活着。
最后还是会离开她。
林允儿看着远处朦胧的岛上的景物,觉得好像另有深意。
把手从朴信惠的怀里抽了出来。
……
林允儿想着在各种地方下雨,下在森林中的雨,下在海面上的雨,下在高速公路上的雨,下在图书馆上的雨,下在世界边缘的雨。
如歌德所说,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
因为她做了太多不该有的选择。
“那就等停下。现在睁开眼。”
一行泪水几乎毫无先兆的淌了下来,给脸颊以温暖的感触。它从眼睛里溢出,顺着脸颊淌到嘴角停住,在哪里慢慢干涸。
林允儿今天的表现。可以说,和李怀宇一点关系都没有。
必须明白,一点。嵌入林允儿灵魂的时针在那前后什么地方戛然而止。当然,那以后,外面的时间照然流逝,14年变成15年,15年变成16年,16年变成17年,冬天变成春天,夜无疑对她有现实性影响,可是对于林允儿来说,那样的时间几乎不具意义。
“可我在开车。”
他获得的赞美,在各个领域上收获的崇拜,要比这些粉丝有价值的多。
倾听着汽车的单调声响。
要知道,是人就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李怀宇自然也不例外。
不,甚至那个时间点可能更往前,追溯到从她开始崇拜生活的时候,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只要有你记住我,就算被其他所有人忘掉都无所谓。
“我做了正确的事吗?”
所以李怀宇这次本来不想出去,能被朴信惠劝动,可以说朴信惠在李怀宇的心里不是一个很普通的朋友。
只不过是在时至今日,才被林允儿所察觉到罢了。
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朴信惠也熟悉了李怀宇的性格。
不过在任何意义上她都不是活着的尸骸,真正了解她的人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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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件正确的事,世界上最正确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做得你那么好。”
不具意义?
不要紧的,林允儿对自己说,仅仅一行,林允儿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泪水,而是打在车窗上的雨的一部分。
不是说李怀宇不够成熟。
朴信惠确实猜对了。不过也没有全猜对。
虽然表现的很温和儒雅,能听进别人的话,很有耐心,但实际上,如果要改变这个人的想法和意愿是非常难做到的。
“下雨了可以打伞啊。”朴信惠扬了扬手里的黑色花边洋伞,俏皮的笑了笑。
朴信惠觉得李怀宇可能是对她有了好感。心中暗喜。
“可我还是不能弄明白我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外面好像下雨了吧?”李怀宇翻着电脑,看着网上对大冒险家的一片好评,心情愉快。
就算被其他所有人忘掉都无所谓的那个男人。
李怀宇对她说,希望你也记住我。
“这你能做到。”
“不想在酒店吃了,一起去吃晚饭吗?”朴信惠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拎着一把黑色的花边洋伞。
“走吧,oppa~你帮我加戏,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请你吃饭去好了。”朴信惠见李怀宇一幅懒懒散散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出去,竟然拉着李怀宇的胳膊撒起娇来。
“我请!”朴信惠看李怀宇起身,有点高兴的应道。
看着一片倒的赞美之声,还有一个个林立的粉丝网站,饶是李怀宇这样经受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有些沾沾自喜。
仅此而已。
是一块外软内硬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有没有这种东西,朴信惠不得而知,但李怀宇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以朴信惠这么多年看人的水平,是不会出错的。
“安啦安啦,你请哦。”李怀宇一脸无奈的起身,从身后的衣架上拿了一件淡棕色的风衣。
但却没有办法变成被展览的东西----类似于林允儿,郑秀晶一样的,被展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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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
就像林允儿的人生,基本上在与李怀宇彻底分开的那年,她二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停滞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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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种当明星的快感是无法改变的。
形同于无。
……
不知道怎么,朴信惠觉得,很开心。
在拍摄结束之后,林允儿一个人,驾着车离开了酒店。
“最好睡一觉,一觉醒来的时候,你会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而李怀宇对于朴信惠的感觉,虽然很好,但却不是好感,只是觉得,她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博物馆看守员。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只是一个参观者,在慢慢变成管理者。
“惋惜?不甘?”
“在酒店也蛮不错啊。”
也就是说,林允儿一直生活在停止的实践中。
有比重的时间如同多义的古老梦境一样压在林允儿身上,为了从那时间里钻出来,林允儿非要在车里一直移动不可,直到世界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