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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向你们撒谎,兄弟们!我不敢保证战争之后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西里安冷峻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流露出无与伦比的坚定,“但是!我敢保证!以秩序主神之名,你们的名字将被铭记,你们的事迹必定在奥勒姆的大地上广为流传!”他停下来,扫视着眼前的士兵们,“如果!如果那该死的叛军用利剑刺穿了你的胸膛,请不要害怕!”西里安用几近嘶吼的声音大声咆哮道:“因为!总有一天,我必将战死沙场,与你同行!”
“奥勒姆的杂碎,滚回你们的领地吧,萨丁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哈哈哈……”
“您的意思是,他们通过黑市出售紫磷矿石换取大量资金支撑战争,甚至招募雇佣军组成骑兵?”塔朋特显然有些吃惊,毕竟在他眼里如同野人一般的叛军,在这一年多的战争中并没有在他的心里留下多少强大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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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西里安猛地拔出了长剑,高高举到半空。“为了秩序的荣光!奥勒姆万岁!”
“混沌主神的光辉势必降临伟大的萨丁!”
负责绞盘的士兵立刻开始第二轮投射准备,压向叛军的步兵方阵此时距离布满壕沟的阵地越来越近,后方的弓箭手方阵已经进入了射击距离,在指挥官的高喊下射出一蓬蓬的箭雨。优美的弧线在步兵头上划过,化作收割生命的镰刀恨恨地砍在叛军身上,金属的箭头刺入身体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与之相应的则是痛苦的哀嚎,甚至无声的消逝。
“不单单是限制我们的骑兵,甚至他们的骑兵正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呢。”西里安望着视线尽头的月初森林说道。
很快,左翼的坦德拉伯爵立刻做出反应,西里安看到回复,转身对身后的骑兵喊道:“兄弟们,该我们上场了!看在主神的份上!这时候可不要给我掉队!”
“兄弟们!你们听到了么?”西里安控制着战马,指向远处高声喝骂的叛军,他的话语回荡在每一个士兵耳中,“那就是萨丁叛军传来的声音!那就是让我们离开自己的家园,离开自己的妻儿的声音!”他顿了顿,更大的声音被怒吼出来,“那也是让我们的战友变成冰冷的尸体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以前没有骑兵参战仅仅是因为没有被逼到绝路。”西里安揉了揉战马的鬃毛,“列阵吧,骑兵部队分列步兵两侧,秩序骑士在前轻骑兵在后,告诉左翼的坦德拉大人,等我命令迂回冲锋,小心对方骑兵。”
“咣当,咣当,咣当……”一连十几下巨大的撞击声在阵地后方传来,投石机粗壮的杆臂带起呼啸的风声将无数个燃烧着的火油坛子高抛起,伴随着浓烈黑烟的尾迹,飞速砸向了叛军阵地。很快,炸裂四射的火光在叛军中四散开来,那些来不及躲闪而身处火海的叛军士兵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中永受折磨的恶灵。
“……”
“你们在等待着什么?还是我想多了?”西里安思索着,棕色的眼仁投射出冷静的光芒,“发信号,两翼骑兵准备冲锋。”他向传令官说道。
很快,庞大的军团运转起来,骑兵方阵快速分开,集结到了步兵方阵的左右两侧。
“塔朋特,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尤其是对你十分了解的敌人。”西里安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萨丁的叛军也许缺乏训练,没有战术,但是他们可从来都不缺金币。”
“很好。”西里安看了一眼年轻的骑士,点了点头。
来自月初森林的风把西里安的斗篷向后扬起,精美的秩序徽记在飘动的斗篷上时隐时现,凝视着远处的叛军,他的表情越发的刚毅。轻轻拍了拍因为叛军的吼声而有些焦躁的战马。“放松,老伙计,这样的场面你还见得少么?”西里安轻轻说着。
叛军的弓箭虽然不够精良,射距吃亏,但是预料中的反击依然如期而至。尽管步兵方阵抬起盾牌组成盾墙,可是终究无法抵挡无孔不入的箭矢,距离越来越近,而伤亡同样不可避免的逐渐增加。终于,就在步兵方阵马上就要进入壕沟的时候,方阵中央传出指挥官“冲锋!”的吼声,彻底拉开了这场决战的大幕。
橙色的朝阳终于冲破了地平线的束缚,将她的温暖倾泻在了萨丁边境辽阔的土地上,清冷的雾霭慢慢地隐去了自己的踪迹,在那月初森林的边缘,被逼入绝地的叛军也终于露出了他们狰狞的面孔。
“准备!”西里安举起手中的长剑,跟随着他的动作,马队中随之举起了无数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连成一条璀璨的白链。
“进攻!”西里安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指向了叛军的阵地,中间的步兵方阵和后面的弓箭手方阵立刻脱离军团,向叛军阵地压了过去。
吵杂的叫骂声越来越大,叛军的气势在一浪又一浪的口号中推上了顶点,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同声竭力地大喊着“萨丁必胜!萨丁必胜!”。
“放心吧,我的大人!”
严格的说,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作为黑岩公爵巴泽尔·门罗的长子,塔朋特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出了超出同龄人的果断与敏锐,更不要说那一身继承自门罗家族的强大武力。
峻河公爵用目光扫视着他们的面孔,他在这些跟随他战斗了一年的骑兵眼中看到了最为坚定的光芒。最后,西里安猛地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胯下的战马在一声悠长的嘶鸣中高高扬起了前蹄。
没有人能够遮挡西里安的光芒,白色的骏马载着它的主人追赶着平原的微风,无数的旗帜在他身后肆意飞扬,他就像秩序之神索缪的长矛,那是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威严。
随着西里安的命令,整个右翼骑兵马队很快在他们的将军的带领下调整方向,向着隐藏许久的敌人冲了过去。
“保持阵线!”西里安大声吼道,稍稍降低了马速,身后冲在前面的秩序骑士迅速赶了上来,组成了冲锋的第一梯队。
西里安握紧了缰绳,在阵前快速的骑马奔了一个来回,亚麻色的头发随着坐骑上下起伏,布满细密花纹的铠甲流淌出圣洁的光晕,士兵们的目光追逐着西里安的身影纷纷按胸行礼,最后,他停在了军团的正前方。
“大人,投石机和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年轻的骑士在西里安身后不远处轻声报告道。
“……”
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一般,双方士兵同时放弃了自己的阵型,咆哮着,嘶吼着冲向了对方。高速奔跑的步伐将两边如潮般的战阵拉扯出一道隆起的弧线,这些由生命铸就的洪流,为了各自坚守的信仰,义无返顾地用手中的兵器与无畏的灵魂奏响了最为壮丽的战歌。
有人刚刚杀死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对手,却被身后的刀剑割破了喉咙;有人茫然地在血浆中寻找着自己被砍下的残肢;有人甚至被吓破了胆,只知道趴在地上大声哭着或者祈祷着,希望得到安慰与救赎;也有人浑身浴血双眼赤红地狂笑着,用手中的武器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仿佛这才是生命的快感。此时所谓的信仰就好像晚宴上的笑话,没人会把他当回事儿,支撑自己挥砍下去的,只有活下去的本能。
王国的骑兵们大声哄笑着,回复着西里安的调笑。
终于,奥勒姆王国引以为傲的骑兵动了起来,左右两翼的马队在辽阔的平原上撒马狂奔,细碎的青草夹杂着泥土在铁蹄下四散飞舞,隆隆的声音仿佛鼓点般敲击着春天刚刚复苏的大地。
“是!”塔朋特立刻行礼答道,随即奔向军团传令官。
“等着领死吧,秩序教廷的走狗!”
身旁的景物飞速向后划去,带领右翼骑兵快速迂回的西里安距离战场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从月初森林边缘的林地中发出同样轰鸣的马蹄声,伴随着马蹄声突然跃出的是身穿驳杂装备的骑兵。他们大声呼喝着,黝黑的面孔上画着杂乱的彩漆,一双双闪着残忍与贪婪光芒的眼睛说明了他们的身份,那是由上千雇佣兵组成的萨丁叛军骑兵团。
沉闷的撞击声炸裂在天地之间,随之而来的喊杀声撕扯着所有人的耳膜,粗重的兵器在人影中时不时闪出冰冷的光亮,然后没入脆弱的肉体,伴随着哭喊声和惨叫声,一蓬蓬血雨挥洒在刚刚有些青翠的草地上。
受到肯定的塔朋特躬身行礼,继续说道:“恐怕叛军并不希望我们顺利使用骑兵。”
“喝!”一个整齐划一的音节以更大的声音在军团的上空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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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勒姆万岁!奥勒姆万岁!”士兵们举起武器,一遍一遍的随着西里安高喊着,那巨大的声浪仿佛要撕裂湛蓝的天空,遮蔽太阳的光芒。
“萨丁的叛军?骑兵?”塔朋特疑惑地看着他的将军。
“为了秩序之神的荣耀!冲锋!”说着,西里安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第一个冲了出去。
“轰……”
双方越来越近,仿佛已经能够在对方的眼中看清自己扭曲的面容与起伏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没有让西里安感到吃惊。“终于来了!”他盯着对方的马队,“注意骑兵!调整方向!”用最大的声音向紧随其后的骑兵们吼道。
峻河公爵绵延数代的血液与荣耀此时此刻终于在西里安体内沸腾起来,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胸口,终于,这压抑已久的烈焰,化作了一个这场战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与结束的音节喷涌出来:“杀!”
数道深浅不一的壕沟在叛军的阵地前延伸出去,后面是一排排张牙舞爪的木刺栅栏。黑压压的人群连成一片,拿着杂乱的武器,披散着头发在栅栏后大声高喊着他们的口号,甚至敲击着自己的盾牌,肆意辱骂着奥勒姆的皇室、贵族、以及秩序教廷。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芳香,从战场中飘散过来,包裹住凝视战况的西里安。身后骑兵们的战马被这股腥咸的气味挑逗得异常暴躁,时不时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