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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玉成將汗濕的衣服換了，準備好稻草泥漿，去請做泥瓦匠的王家十九叔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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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那麼難捉阿瑜姐都捉到了，真厲害！”虎子十分崇拜地看著蕭瑜。
好東西吃多了也會失去其味。
待修葺好屋頂，王十九叔有事，辭謝了肖家留下用飯的好意。
災荒之年，難免餓殍遍地，民不聊生。
哪知蕭瑜心里正在暗嘆大材小用，一邊觸類旁通地做了藥水和埋在土里的藥丸。因村里的稻子都遭了災，殺蟲劑用量大，她有些忙不過來，到了晚間就把肖佩和肖玉成都叫過來一起配制。
听得這個數目，蕭瑜微訝︰“還挺多的。”
肖佩想了想覺得有理，才點點頭。花幾文錢就能挽回原本以為要顆粒無收的稻谷，村里人肯定都是極願意的。再說村中其他人不比七叔家幫了肖家許多，收點錢也合情合理。
錢還是要賺的，只是盡量別張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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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佩和蕭瑜倒還罷了，肖玉成卻十分氣憤。
蕭瑜想起幼年時曾在某村子住著，也遇到禾苗生了螟蟲之災，母親費了好大功夫為村民制藥，混著草木石灰灑到田里，見效顯著。她與肖佩去田里看過，如今村中為害禾苗的就是青蟲螟蟲，想來那個舊方應該可用。于是她在母親留下的手札中仔細翻尋，竟真找到了。
“還是阿瑜和玉成考慮得周到。”肖佩夸道。
這竹青魚價值如此昂貴，但蕭瑜不知怎麼當時捉得多也沒想到要拿去賣錢，避免了引人注目。否則那餌料估計也會像仙草凍配方一樣遭人覬覦。不過話說回來，這竹青魚本就有人捕撈，若她只偶爾賣一兩條，其他人應該不會猜到她有秘制餌藥。倒比賣仙草凍要妥當。
“這麼一包就可以兌六七桶水，噴灑兩畝地也盡夠了的。”蕭瑜用芭蕉葉將藥散捆扎好，“就收一文錢一包。”
更稀奇的是雖同是越江水域的竹青魚，卻只有清河縣一帶的最為鮮美，出了這片水域味道就有差異，講究點的食客都可以嘗出來。是以此地出產的竹青魚更加有價無市。
其實溪流中的竹青魚雖不多，也不至于如想象中那麼稀缺，只是其喜歡躲藏在石縫中難以捕捉，這才導致產量稀少。蕭瑜猶記得餌藥剛制成試誘時，她傍晚將魚簍放置在溪流隱蔽處，次日清早去起，竟看到有好幾條竹葉青擠在竹簍里，旁邊還有不少游來游去。
“要是濫捕無度，以後河里就沒魚蝦給你捉了。”肖玉成敲敲虎子的腦袋。
牛角村附近的楊梅江就是越江的支流。蕭瑜有次巧合得到一條竹青魚後被其鮮美折服，隨後花了大半年翻閱甦家先祖的手札，再結合之前那魚餌，終于配制出既安全又有效還不影響其味的理想餌藥。
肖佩付了十文工錢送到門外，拿針線給幾人做新衣服。
虎子似懂非懂地撓撓頭，看向蕭瑜手中的小竹簍，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恍然道︰“所以才只捉兩條竹青魚嗎？”
竹青魚是越江沿岸溪流的特產，因其形似一片大竹葉而且鱗片泛青得名，多數寬約兩寸，比筷子略短。其肉質細嫩有獨特清香，還可養神補氣，加之難以捕獲產量很少，尋常漁者數月難得一尾，故價格相當昂貴。
肖佩停下手中的針線，插嘴道︰“那全是阿瑜的功勞，玉成你可別因此而沾沾自喜，跟你二姐多學學如何不驕不躁。”
蕭瑜自顧低頭忙碌，頷首道︰“當然，要不花銀子買那些藥材做什麼。”
“我們做這藥粉也要花工夫和材料。正因村人都是相熟的他們也不好白拿。收一文錢大家都心安。”肖玉成在旁邊道。
不過蕭瑜那次只留下了三尾，其余皆放了。如今也是每隔十天半個月才捉上幾條嘗鮮。
特意上門的周七嬸喜不自勝，連連夸贊蕭瑜能干。
次日肖玉成休沐，早早就起來練武。他收勢後又伸展了一下拳腳，對拿出藥材在院子里晾曬的蕭瑜道︰“泡了藥浴果真大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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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肖玉成笑道，與有榮焉，“不過錢還是其次的。這回可有幾千畝因了這藥保住了，鄉鄰無不感恩戴德，都盛贊我肖家仁義。現在每日上下學路上遇見都打招呼，趕車的還搶著搭載，好像見了什麼寶貝似的。”
蕭瑜抿嘴一笑。
蕭瑜不禁失笑。
“阿姐太抬舉我了。”看到肖玉成有些難為情，蕭瑜笑道。
虎子連蹦帶跳地跟在蕭瑜後面，看著肖玉成手上提的魚簍，奇怪問道︰“阿瑜姐，為什麼只抓兩簍魚，多捉些回去喂雞不是更好嗎？”
蕭瑜則心里盤算著，等入秋天氣爽朗之後，家里也可以考慮建房子了。
虎子當先飛也似地跑回去了。
這殺蟲劑研制時雖花了不少時間，配制起來卻簡單，藥材也容易得。蕭瑜很快就做了出來，先讓周七叔拿去灑在兩家的田里試驗，不過一日，田里的害蟲就都滅絕，禾苗又恢復了生機。
晚飯過後三人在院子里乘涼，天色突然變化，烏雲翻滾。姐弟幾個才進屋外面就風雨大作。
三人一連幾個晚上都在配制殺蟲的藥粉，登門求藥的人更是絡繹不絕，牛角村的蟲害很快就清得差不多了，還有鄰近幾個莊子的人過來求購。這麼些天下來光賣殺蟲劑居然也得了近兩吊錢。
肖家的屋頂的茅草還是去年冬修繕了一回，這會子廚房和西間又有些漏水，只得拿了盆桶放地上接著。
想來如今應該沒幾個人會這麼對肖家說三道四了。
前段時間以來因自家賣仙草凍得了不少錢，門前不時有車駕停著，村里總有不少人眼紅講些酸話，甚至有時候肖玉成搭個便車都有人在背後嚼舌根，道這般有錢怎麼不請人接送雲雲。
想到這里，蕭瑜笑對虎子道︰“竹青魚本就極難捉，你是不是都沒見過幾個人捉到？不過這魚本來就少，若抓得多也會絕種的。”
“近來雨水多，這樣下去可不行，明日還是得讓十九叔來一趟。”肖佩看著廚房因淋濕而有些泥濘的地面，娥眉微蹙。
隔壁虎子閑著無事，過來邀肖玉成到河里捉魚，蕭瑜便拿了魚簍同去。自那竹筍放到壇子里泡著已有半月，捉些魚回來午飯剛好和酸筍一起做菜。
不曾想今日除了平日喂雞的魚蝦和清蒸的竹青魚，還剛巧得了條近一斤重的鯰魚。
“嗯？”肖佩轉頭看來，“鄉里鄉親的這樣不大好吧？”
這段時間村里的禾苗發生蟲害，以往常用的土法如用石灰淋灑等都見效不大，村民皆愁眉不展。肖家的幾畝水田亦未能幸免。雖說如今家里並不艱難，肖佩還是憂心忡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