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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看向了发言的法师，对着他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看法么？”
既然有人带了头，更多的猜测就被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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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过艾薇儿，约翰很可能以为艾薇儿真正地因爱成恨，恨不得杀了我。而且那个丫头一直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疯狂。”
“很明显，蔷薇骑士团是在送死——即使那个时候他们有实力逃跑，甚至有实力杀掉我。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燃烧自己的生命力，然后死亡。”
他坐直了腰，环顾了一下安静下来的众人，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但是他们的选择很奇怪——艾薇儿和我的战斗没有一个骑士来插手；骑士们燃烧生命后选择的是杀掉更多的炮灰。”
“不是说教皇想要打乱我们的布置吗？他将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丢出来，起码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我不得不怀疑——不管是不是约翰将我和她的事告知了教皇，我也要去怀疑：为什么艾薇儿留给我的最后的警告是教皇？”
“……所以我之前猜错了。”
“我觉得，教皇是和深渊联手了！”
“只要陆你需要，我们还不是一样！”
“这个时候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我开始觉得艾薇儿所说的应该是‘教皇有了新的布置’。”
“为了肃清内部？”他不确定地说：“刚才你说约翰知道你和那个……艾薇儿的事，那么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教皇觉得需要在决战前将他们清理了？佣兵本来就没有忠臣可言，将他们一起送死也说得过去。”
陆昊此时有点怀念那个被他留在战场上的话唠了。他看向了缩着头的法师们：“托马斯，说说你的看法？”
尽管他有了猜想，但是他不想直接将那个骇人听闻的猜测就这么简单地丢出来。他希望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而不是局势真的变到了一种对于乌鸦岭来说可以算残酷的地步。
“除了艾薇儿，没有一个人的精神和灵魂是正常的——就连艾薇儿说不定也是被洗脑过。而能够给这么多人，这么多精锐的骑士和佣兵洗脑，并且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说不是教皇亲自出手我都不会相信。”
“因为我们需要敌人的血肉做祭品，然后召唤出深渊之门。这也是我们一直都不降精锐用在战争的前期的原因，敌人也不愿意用精锐的力量来帮我们的盟友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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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因为这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吉马的声音刚落地就有赞同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我赞同吉马！”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说完了自己的推测后，他抛出了疑问。
“‘小心教皇’？为什么不是小心约翰？为什么要小心教皇？”
他看着完全陷入震惊的众人：“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不惜代价地冲击我们的阵线？为什么他们能忍受以前不能接受的战损？为什么明明可以逃走的他们却没有逃走？为什么他们要燃烧自己的生命？”
回答他的是一片点头赞同的声音：“对！就是这样的。”
他看着每一个人，鼓励每一个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吉马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蔷薇骑士团对女神的虔诚毋庸置疑，即使教皇抛弃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信仰崩溃吧？”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伍德依然在西线前线，没有这个大炮筒开口，亡灵们谁都不想带头。
陆昊再次仰起了头，细细品尝记忆中的那种味道：“没错……是一种如沼泽里腐烂了一万年的污泥的味道……像是被抛弃之后掉入了最深沉的深渊……像是从云端掉入了泥沼，然后渐渐地沉没……”
发言的法师回转了头，看向陆昊：“就是这个道理。没理由这样简单就确定那些骑士们的信仰崩溃了。”
“打着女神的旗号，让这些虔诚的骑士送死并不难，我不相信陆你关于教皇的抛弃导致他们信仰崩溃的结论。”
他环顾着四周，重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蔷薇骑士团和雇佣兵们都是教皇或者约翰抛出来的弃子——不是我之前预料的诱饵，而是彻彻底底的弃子。”
“蔷薇骑士团为什么看上去就像是在送死？艾薇儿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他看着终于变了表情的众人，最后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送他们去死，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援军的影子？”
“开始我以为，约翰就此将艾薇儿抛出来，只是想达到激怒我的目的——不管是艾薇儿被杀死或者是我们杀死了艾薇儿，我都必将如他所料的愤怒。”
这样的猜测毫不意外地引起了一大片的哗然，陆昊沉着声音继续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召唤深渊都是在炮灰消耗殆尽的时候？”
他看向眼前的同伴：“除了信仰崩溃，有什么能造成这些虔诚的骑士实力大幅下降？”
他望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在艾薇儿提醒我要小心教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教皇本人的实力需要我小心还是教皇有我们不知道的布置？”
他说了一句废话，然后在大家鄙视的眼神里硬着头皮继续胡扯：“在决战之前的清洗手段吧？”
在这样的关头，陆昊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误导大家的思维，就将自己和艾薇儿的过往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我大胆地做了这样的一个猜测：因为教皇的隐秘布置，蔷薇骑士团被当成了牺牲品抛弃了。作为教廷的主要战力，对女神的信仰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如果他们被女神的地上行走抛弃了，他们会不会出现某种程度上的信仰崩溃？”
他的声音异常肯定：“我敢肯定那是信仰崩溃后的味道！而且……”
“我想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崩溃了。”
“如果教皇需要他们的牺牲来完成自己的布置，那么只需要告诉他们为了消灭亡灵，女神需要他们的牺牲不就行了？”
“原本应该是战场投机者的佣兵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无畏了？他们身上离奇的狂热是因为什么？”
“在我已经明确表明了放他们一马的时候，为什么他们要继续送死？”
“我也赞同吉马！”旁边的法师迎着陆昊的视线肯定地说：“我们都知道信仰这玩意儿是什么样的。”
“他们是送死的！而且我相信他们都被洗过脑！不然他们的狂热和果决说不通！”
“知道我和艾薇儿的事的只有我们的老朋友约翰了。显然他并没有如我猜想那般被教皇抛弃，反而他很可能就是教皇真正倚靠的智囊。”
……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艾薇儿的选择让她的骑士们选择了这样做。但是之后我将自己代入了其中，发现如果我是蔷薇骑士团的骑士，那么我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一定会想要借着实力提升的时间来杀掉陆昊这个敌人！”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早上陆的想法我就觉得很有可能。”
托马斯缩了缩身子，干枯的眼球讨饶地看着陆昊。在看见陆昊坚定不移的眼神之后，他无奈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恩……教皇一定是送他们去死的！”
他摇着头，似乎在感叹：“但是啊，艾薇儿没有说完的话让我起了怀疑。”
他仰起头，从记忆中搜索那种令他困惑的味道：“现在想来，那种味道包含了信仰崩溃后的绝望；还有信仰重建后的坚强；以及走上绝路的凄凉。”
他转头看向大家：“就像只要陆需要，我们就会义无反顾对不对？”
“直到我到了西线，看见了被洗脑后狂热的雇佣兵。”
“当我开始回想这场战斗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感觉是正确的：让我感受到奇怪的是骑士们的灵魂状态。”
陆昊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什么独到的见解。他感到更疲倦了：“好吧，我说说我的猜测。”
“这些都在困扰着我。”他吁出一口气：“然后，在西线，我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我和艾薇儿的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我一直都在克制；而在开始的时候，艾薇儿的举动更像是在闹别扭。直到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艾薇儿的死亡也让我的思绪陷入了停滞。”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那一瞬间，我甚至都升起了不故一切冲上去将他们杀个干净的念头！”
陆昊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排除了很多不可能的猜测，然后发现只有这样的猜测才是合理的……”
“燃烧自己的生命的骑士们实力提升并不明显——对比他们曾经的战斗力，他们实力的提升太微弱了。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前，实力大打了折扣。”
尽管已经没有了脸皮，陆昊还是揉了一下脸颊：“我开始寻找他们的目的——然后我推翻了无数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