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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白子的正是当天取出“拍花”手帕的那位,他比那爱踢人的家伙稳重得多,他说:“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三个和咱们一样都是外地人,而且才来省城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他们还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他们若是知道了自己踩盘子当先锋之后指给咱们的目标最后会被咱哥俩拍晕了弄走,以那三个小子的胆子,一准儿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没准儿还会去报警呢!”
“咱们和老大都是干这一行的,谁还不清楚只收钱不问事的规矩?”白子说:“咱们干好自己的活就行,等完成了任务咱俩立马闪人去别的城市,这么多年了咱哥俩一直没折进去,凭的不就是谨慎行得万年船吗?不该问的咱们一句都别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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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你那里,咱们一同等他们的消息吧,我对三鼠有信心。”
于是小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要三鼠在保证自身安危的情况下跟踪包间里那两个人,并尽量找到他们的老巢所在。为了防止三鼠掉以轻心,他加重语气又说了一句:“这件事非常危险,里面那两只可不是什么好鸟,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钻天鼠在五兄弟中胆量虽说最小,头脑却也是最机敏的一个,他低声问小可:“老大,这两个人和我那两个弟弟失踪的事情有关是吗?难道他们就是下手擒了彻地鼠和穿山鼠的人?”
小可微笑着说:“我求你们办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你们先别急着应承下来,还是先商量一下再说吧。”
小可轻拍了拍程双的手背以示慰籍,程双本能的一缩手,但她的手只微微动了一动却并没抽离出去。
脚欠问白子:“你说老大抓了几十个骨瘦如柴的人干什么?人家都是抓壮丁贩卖到黑窝点去当苦工;就咱们老大玩的邪乎,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些病鬼还不让他们受一点累。”
而且这两名“拍花客”和金链子一伙还要通过一个“老大”来统一调度,小可虽不知那老大是何许人也,却清楚的意识到这两名“拍花客”不过是小喽啰而已,想要破案就得抓到躲在他们身后的那条大鱼。
两人在说过这些之后便闷头吃饭不再多言。小可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却在思索一件为难的事:他和这两名“拍花客”曾在桥洞下对峙过,虽然当时光线昏暗,但再度露面还是很容易被对方发现的,毕竟他这大光头的辨识度很高。
“脚欠,你小声点!”白子在对方大放厥词之时便提醒同伴要放低声音。
“你们……你们怎样了?”小可声音颤抖着问。程双也将耳朵贴在小可脸旁,凑近了听筒想要亲自听到对方的回答。
电话那边同时响起了翻江鼠乐呵呵的嚷嚷声:“老大,你不用担心我们!谁让我们是桥洞帮五鼠呢!”他的笑声传进小可和程双的耳朵里,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两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可乍一听到白子称那爱踢人的家伙叫脚欠时忍不住就乐了。心说:“我在拾荒女的桥洞借宿那晚这人曾两次踢我,他后来又踢过程熊猫的被子一脚,给他起了个叫“脚欠”的外号当真没冤了他,这人若是上了越战战场,一准会因为踩到步兵雷而或死或伤。
不一会儿脚欠和白子吃完饭一同出了门,小可当他们经过身边时便低下头去以保证对方不会注意到自己。当他二人离去之后小可使了一个眼色,三鼠便会意的各自分开并先后跟了上去。
“对不起,小可。我的态度有些急噪。”程双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和小可简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这个向来心高气傲不肯低头的小可竟会找三鼠帮忙,这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如果三鼠中有任何一个出了事,小可的内疚和自责定然在她之上的。她是个理性的人,擅于站在别人的立场来看待事情,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便后悔起自己刚刚对小可的苛责。
三鼠听小可说要交待他们事做,还客气的说是求他们办。老大临时起意安排下来的事定然非同小可,他们都感到既新鲜又兴奋,这是小可对他们的信任。兄弟三人理所当然的爽快答应了下来。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程熊猫。你那熊脾气我应付得来,否则早就和你断交了。”小可说:“在家等着,我马上打车过去。”
而三鼠这一上午经过他的装扮打理已经宛然是三名学生的模样,就算“拍花客”和他们团伙的其他成员在数月间已经多次注意到过三鼠,此时把三鼠拉到他们面前去,白子和脚欠也不会相信这三个光鲜时尚的学生竟然就是常在桥洞一带出没的拾荒者。
还没等小可说出具体安排,三鼠问都没问便都爽快的答应要照他的吩咐去做。
手机屏幕终于在某次自动熄灭后突然亮了起来,小可一眼扫过去,打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还没等手机震动和铃声中任何一项被触发他便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程双在得知此事之后并没因为案情有了眉目而高兴,开口就先责备小可不该让三鼠涉险,言辞之中颇有些犀利的微词。
程双和小可守在电话边谁也找不出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来,两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小可没完没了的点亮手机屏幕,生怕哪会儿信号不好对方再打不进电话来。
小可觉得翻江鼠说的有理,他又看了看心思细腻的钻天鼠和样貌很具欺骗性而容易被别人忽视的锦毛鼠,心想这三兄弟定然不会让自己失望。于是他留给三鼠一些钱还有自己的电话号码,并叮嘱他们在发现对方的动向之后必须立即撤离并第一时间把消息告知自己。
“这岂是你想当然就能按照你的乐观想法发展下去的事?你先来我这里吧,我这就联系莉莉姐,万不得已时只有出动警力才可能及时救出他们三个来。可是这三人已经跟踪那两个犯罪份子而去了,就像鱼入大海一样,又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于是他低声对三鼠说:“情况有变,暂时不能带你们去见那保安队长了。有件事你们看能不能帮我办……”
三鼠眉头都没皱一下便请缨出战,翻江鼠更是信心满满的说:“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们兄弟几个打架不在行;追踪和跑路的本事那可不是吹的,要知道省城这么大,和我们争抢废品的同行又这么多,我们若是没点敏锐的嗅觉和被强敌追打时迅速逃生的本事又怎么对得起“桥洞帮五鼠”这一称号?”
“我们三个都很好。小五目标最小,这会儿正在盯着呢,我和小四就近找到个电话亭这就立刻给你打了电话。”钻天鼠说起话来底气十足,那个胆子极小的他现在充满了自信。
小可担心他关心则乱会误了事,本想编些谎话骗他的,转念间又觉得对钻天鼠坦诚相待正是和他们继续交往下去的感情基础,所以他点头默认了钻天鼠的疑问。并再次告诫三鼠别做无畏的牺牲,因为他们的任务只是跟踪那两名“拍花客”并找到他们落脚点的所在,后面的事还是要由警方来完成的。
打来电话的是钻天鼠:“老大,是我,钻天鼠!”
只听那爱踢人的家伙说:“白子,你说老大后吸纳进队伍的那三个界湖城来的小混混能有点什么用?他们提供给咱哥俩的消息各种不靠谱啊,还能不能有个准确点的信儿了?都害得咱哥俩白跑了多少趟?咱俩干成的那几十单生意一大半都是咱哥俩自己找到的目标。”
“他们敢?”爱踢人那家伙顿时就火了,骂道:“特女马的谁敢通知条子老子一准儿做了他!”
在三鼠展开了追踪行动以后小可立刻打电话问了程双的所在,此刻她还在家里收拾东西呢。小可兴奋的向她炫耀起了抓捕行动的最新进展,对程双说自己刚刚发现了那两名“拍花客”并派了三鼠跟踪他们。
小可从他们简单的对话中很快清楚了一些事:这两名拍花客所说的那三个自界湖城来的混混一定是指金链子兄弟三个,依这三人的行径来看他们的确很像是踩点摸动向的,原来他们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干的事已经和什么样的罪行扯上了关系,这三位大概还自认为是在替老大争抢地盘呢吧?他们地头不熟,人又不甚精明机灵,难怪会被钻天鼠看出了他们和人口失踪案之间有关联的。
脚欠“嗯!”了一声答道:“待会儿和老大碰了面咱们只问他接下来去哪一带捞人就是了。”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慢。李莉已经通知了特警随时待命,只等着程双传给她的消息便会出发。
小可在被她数落了几句之后并没和她计较,他素知程双是一个极具职业精神的好警察。于是他解释道:“情况紧急,好不容易碰上这两个嫌犯总不能让他们跑了吧?你我都和他们碰过面,我自己追踪他们万一暴露了形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三鼠并非局外人,他们也想为救下兄弟出一份力。你就当我是莉莉姐好了,我只把这次跟踪当成是检验他们能力的考核,我想这三人再不济也不至于一同被犯罪份子抓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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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双焦急之下声音高了八度,情绪很不稳定,她向来以淡定稳重的形象示人,此刻为了三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关心则乱的发起火来,小可只当她是急过了火,丝毫不因为她冲自己发火而生气,他并没想过程双是否对别人也会这样不加掩饰的表露负面情绪。他说:
白子说:“老大说这个月要再抓十个人才行,之前那些做过体检几乎没有合格的,这些拾荒的、流浪的和要饭的能有什么好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