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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臉上泛起一絲淡笑,說不清是譏諷還是自嘲,“我等著,不過在這之前,蕭家的家主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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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努力平靜下來,寒聲道︰“會有那一天的。”
蕭烈漠然說道︰“國法,宗法,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都是有權利殺死她的。”
蕭烈轉過身去,遙望那一座孤墳輕聲道︰“你說得對。”
蕭煜冷笑道︰“因為你殺了你兒子的母親。”
蕭烈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也不會給自己找一些無趣的理由,殺了就殺了。那又怎麼樣?”
蕭煜沉默了片刻,那聲蕭烈終究沒有付諸于口,他同樣平靜的說道︰“父親。”
他臉上所有的表情慢慢消失,最終復歸平靜,“不過我很欣慰,這次見你還沒有一朝得志便猖狂。岳父大人教你的君子禮法倒是沒忘。”
感嘆歸感嘆,片刻功夫後,蕭烈轉過身來,重新變回了蕭煜熟悉的那個蕭烈。
蕭烈隨手一招,天瀾飛入他的手中。他仔細端詳著手中巨劍,默然不語。
蕭烈笑意收斂,“我親手把那杯毒酒送到方璇手中,看著她一點點喝下。若說我親手殺了她,倒也不算錯。”
蕭煜深吸了一口氣,復而吐出一口濁氣,靜待下文。
蕭煜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袖下左手不斷握起,復而松開,說道︰“我敬的是禮法,是我束發前的父親。”
右手按于混元傘傘柄之上。
蕭煜眼神一凜。
黑袍人一直走到蕭煜身前不遠處,與蕭煜對面而立。
他笑道︰“很多人都在等我殺你,可我為什麼要殺自己兒子?”
斜陽下,晚風起,走過山林,無數樹葉嘩嘩作響,仿佛整個梅山都活了過來。
蕭煜將天瀾背到身後,平靜說道︰“是。”
左手在袖下狠狠握拳。
他狠狠咬牙,回頭朝著半山腰望去,臉色晦暗不定,最終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蕭煜愕然接過,平心而論,當時事態緊急,他義無反顧的決定返回東都,但絕不想與蕭烈踫面。因為他拿不準蕭烈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若是一個不慎,被蕭烈劫殺,蕭煜自認還沒有什麼手段敵得過蕭烈。哪怕是他已經晉入履霜境界,面對蕭烈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臉色蒼白的中年道人身體陡然一震,搖晃了一下。他的臉上浮現猶豫的神情,似乎想要搬出晉王這尊大神,但掙扎再三,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將身後的天瀾巨劍插在地上,帶著身後的大內侍衛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蕭煜默然不語。
已經朝山腳走去的中年道人,忽然臉色更白,仿佛透明一般,接著一口鮮血噴出,倒在身後一名侍衛身上。
蕭煜曾經設想過很多次他與蕭烈再次見面的場景,但是唯獨沒有想過兩人的見面會如此平靜,平靜到真的就像一對平常父子的久別重逢。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臉上同樣沒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把天瀾留下,滾回宮去。”
蕭烈頭也不抬的回答道︰“為你而來。”
暗衛大都督,安國公蕭烈。
他語氣不急不緩,應該說很平靜,也很冷漠。但他越是這樣冷淡平靜,周圍眾人就越是感受近乎窒息的壓迫感。
真是好生狼狽。
蕭煜眉尖挑起。
一襲黑袍沒有停步,更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作為回應。但眾人都感覺到這一聲輕嗯仿佛一記重錘狠狠敲在自己心房上。
“草原上在打仗,你身上只有你母親送你的一把破陣子,這把天瀾權當我送與你護身的兵器。”蕭烈將已經是無主狀態的天瀾扔向蕭煜。
蕭烈臉上笑意驟然擴散開來,讓蕭煜有一絲恍然,他多少年沒見過蕭烈如此笑了?三年?還是五年?
蕭烈的話很不客氣,似乎這些年的暗衛經歷已經讓他把早年的士子斯文全部掃地。
這一襲黑袍正是蕭煜的父親,蕭烈。
蕭烈望向自己的兒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不知是笑了還是想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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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稍稍交匯,蕭煜垂下眼簾去,這人開口道︰“私自回來也不問過我一聲,能耐大了,膽子也大了。”
蕭煜沒有選擇避讓。
“參見大都督。”
蕭烈似乎沒有看到蕭煜的異常,仍舊自顧說道,“朝廷要她死,我沒有保住她的力量,所以她便是棄子。你若想報仇,我也不會攔你,這麼多年下來,我蕭烈的仇人大概也數不過來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報仇的方法也很簡單,把我打倒在地,不管什麼方法,總之只要你贏了,你便是蕭家家主。”
蕭煜再吸一口氣,不知怎的,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甚至他有一種錯覺,這到底是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蕭烈。
蕭煜笑容一凝,“我為公主殿下而來。”
蕭煜冷冷吐出一句話︰“枉為人夫。”
為首的中年道人和侍衛統領見到此人,各自收劍收刀,竟是恭謹的仿佛遇到曾經宗門長輩一般,說不出的低聲下氣。
蕭煜怒氣勃發,周身絲絲黑紅色元氣環繞。但最終他只是吐出了一口濁氣。
春風吹春雨,春雨浸春意,仿佛一夜之間,梅山已經褪去銀裝,換上一身碧綠。
蕭烈看著他,漠然道︰“這個我知道,我們父子之間也不用這些沒意義的客套。”
蕭烈面無表情看著他。
蕭烈伸手在天瀾上一抹,天瀾巨劍閃過一絲元氣波動後復而歸于平靜,中年道人祭養數年才與天瀾建立起的聯系便就此被蕭烈輕而易舉的抹去。
斜陽血紅,在地上拖出一道道長長的黑影,仿佛地獄的惡鬼。
作為大內供奉的中年道人臉色驟然蒼白,一絲殷紅從他嘴角滑落。剩余大內侍衛悚然動容,更是不敢多發一言。
漫山青翠中,一襲黑袍沿著山路慢慢走上來。雙手負在身後,臉色漠然,面對諸多這腰纏黃緞的大內侍衛,也懶得多看一眼。即便這十幾人中有兩位履霜境界,也未多分去哪怕半絲目光。
蕭烈好像直到蕭煜在想些什麼,淡淡說道︰“你在想我為什麼不殺你是不是?”
黑袍從他們身前走過,十四人恭敬行禮。
蕭煜勉強笑了笑,“父親今日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