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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冷笑一聲,抬起頭來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一時間新仇舊恨都涌上心頭,聲音異常冰冷︰“家主,雖說你位高權重,但似乎沒有干涉手下私事的權力,我李昊的婚事只有自己能決定了,我娘親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憑什麼來管?!”
李海庭依舊盯著他,默立很久,忽然嘆了一聲︰“你來給祖宗上炷香吧?”
他這話一出,李海庭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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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李修死了,他為何如此心急,這種時候讓我認祖歸宗,不是明著刺激紀氏嗎?莫非還有其他目的不成?”李昊心里疑惑,這事要做別人肯定是欣喜若狂,可他卻沒半點喜意,更多的是思考其中帶來的危機,這個家族他真正在意的也就那兩三人而已,至于什麼未來家主的名頭,除了增添點對付李元方紀花柔的籌碼,也沒其他用處。
一進門便聞得一股檀香味,拐個彎,就見得李海庭端端正正跪在祖宗牌位前,手持一炷香,正在默默焚香禱告。
“回家主,在外頭候著幾個時辰了。”那侍衛恭聲說道。
“家主,你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吧,屬下還有很多活要做。”李昊實在不想浪費時間跟這老家伙嘮叨。
李海庭被他打斷,臉色有些不悅,當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直截了當說道︰“李昊,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的親生父親,如今你年紀大了,是該成家立業,我已經為你安排了一門親事,等對方有了準信,你與那姑娘見一面,若是沒問題就這樣成了吧。”
這可以說是李昊第一次與李海庭單獨面對,他臉上沒有任何其他情緒,不卑不亢問道︰“家主,不知你有什麼事交代?”
“屬下沒任何打算……”李昊直接冷冷回道。
李昊一怔,旋即怒氣陡生,你既然要休息,喚我來干什麼。
原先那侍衛趕緊走進去,李海庭問道︰“李大,那李昊還沒帶過來嗎?”
李海庭仍然跪在那里一動不動,李昊也不知道這個老家伙要搞什麼名堂,干脆就這樣定定站在那里,就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
腳下的每一塊磚,牆上每一片瓦,無不精雕細琢,花木池石,錯落有致,大氣而雍容,他穿梭走過,感覺到的卻只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再豪華的建築,也比不過他曾經住的那個小破屋。
躲在牆角的李元方才高興一會,見這場面一愣,最終只能狠狠咬牙,低聲咒罵了一句,便悄悄地消失了,看那離開的方向,似乎是往靈寶堂而去。
“你和萍眉是不可能的。”李海庭淡淡說道。
他這樣頂撞,李海庭臉色愈加難看,他眼皮一抬,兩道凌厲的目光從雙略顯渾濁的老眼中迸射出來︰“我決定的事,李家上下沒有人敢違逆我!”
那侍衛偏頭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眼中似乎帶著一絲敵意,道︰“昊長老,家主在內堂休息,你還是先在這兒候著吧。”說罷,幾跨步守在門口,看那模樣,似乎提防李昊硬闖進去一樣。
李海庭也不在乎他如此冷淡的態度,依舊自顧自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如今你也有十九年紀了,當年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成家立業,當上了家主……”
“不可能?”一听這話,李昊頓時忍耐不住了,李海庭若是好好跟他商量就算了,可如今一開口就是強行安排親事,真以為自己是任人擺布的木偶,他咬著牙道︰“家主,我與萍眉之間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
“這位大哥,家主在哪?”李昊停在門外,客氣問了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李海庭把香插入香爐,站起身來,臉上平靜如水,略有些渾濁的眼楮盯著他,神色略顯復雜。
不過,驚訝歸驚訝,李海庭這副命令般的態度無疑是撩起了他的怒火,他抬起頭來,壓抑住心頭怒火道︰“家主,屬下早就有了心屬之人,這門親事,恕難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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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這話,李昊心頭微驚,怎麼這老家伙也是要給他找媳婦來著?
李昊微微一笑,對他這態度的緣由心知肚明,吐了口氣,朝內堂走去。
聞言,李昊微微低頭沒有說話,說實話,因為娘親林氏的關系,他心里多少對李海庭有些怨氣,或許還沒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但也絕不會對方讓自己認祖歸宗就感激涕零。這個世界,地位從來不是靠別人施舍,而是得自己用實力爭取而來。
他眉頭一皺,轉身便走,這時,不遠處那隱在牆角暗處的一雙眼楮不由一亮,露出奸計得逞的得意之色。
李昊以為自己听錯了,他原本以為今日來是前夜殺死李修的事泄露了,可看李海庭這番做法,是想讓自己認祖歸宗?
李海庭這兩夜徹夜未眠,本來想著趁這個機會打個盹,卻不料不小心真睡過去了,他醒了醒神,向外頭喊道︰“李大!”
要知道,以前他是私生子的身份,哪里進得了這祖祠,更別說認祖歸宗了。而在這等節骨眼上,李修已死,李海庭便讓他認祖歸宗,真正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不料,李昊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下了,只見他低著頭沉思半響,竟然又轉過身來,悠哉地走到內堂門前,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嘴角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
“是!”那侍衛應了一聲,打開門冷冷對著李昊說道︰“家主叫你進來。”
他正在權衡其中利弊,李海庭見他神色閃爍,未有半點上香的意思,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黯,嘆道︰“罷了……你不願就算了,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祖祠的侍衛得了李元方的交代,將他帶到了祖祠外堂,從外望去,內堂的門緊緊關著,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李昊在門前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從早晨站到正午,就在他的耐心要被消磨殆盡時候,卻听見內堂響起了一聲咳嗽,李海庭總算是醒了。
“我不是吩咐過他來了,就喚進來見我麼?”李海庭微微皺眉,但想到或許是這侍衛怕影響他休息,也沒追究,道︰“讓他進來吧。”
李家祖祠,三進九重的大院,這兒距離李昊的住所不遠,可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進來。
李昊神色微動,卻是走前一步,向這位與自己軀體有父子血緣的李家家主拱手行禮︰“李昊見過家主。”
李海庭瞅著他的反應,眼角稍稍一挑,旋即稍稍耷下,緩緩道︰“李昊,如今你乃是家族長老,身份不同往前,不知未來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