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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刚想问他为何算得这般准,忽听有人问:“敢问二位,文兴书院怎么走?”
韩义见他态度还算客气,道:“不知你掉的钱袋是什么样的?”
李老丈道:“韩老弟,你和辰儿先在这等,我去那边儿给辰儿买点糖块,那还剩两个瓜,你们先吃着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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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义道:“失主可能还未发现,辰儿,我们不能轻易拿这不义之财。你想想这钱袋若是你的,丢了会不会很着急?兴许这还是救命钱呢。”
“我看应该分一半。”
鼠目男道:“我得挑几个结实的,不然半路折了,把瓜摔烂了你管赔么?”
刚过晌午瓜就卖完了,只剩四五个裂了纹的。李老丈眉开眼笑地把手伸到钱袋里摸了又摸:“你外祖父应该就过来了,咱们收拾收拾,等他过来去吃饭。”
“咳!咳。”夏辰一阵岔气儿,心想这鼠目男的心眼怕是还没蚂蚁的大。
夏辰一想起那鼠目男斤斤计较的样,实在不想还给他,再说这些钱可以让外祖母家的生活宽裕不少时日。
夏辰也听了个大概,站起身拿出钱袋,淡淡地道:“看看是不是你丢的?”
李老丈小声道:“可是不少,几十文钱和三四两银子。”
鼠目男拍拍手上的尘土,解下腰边的钱袋:“一、二、三……”十分仔细地数了六十文钱交给李老丈。
被这鼠目男一闹腾,有不少好信儿之人凑过来围观。见韩义主动上前询问,并要交还钱袋纷纷道:“可遇上好人了。”
李老丈听到她呼喊忙转头问:“扎手了?”看到夏辰手上的口袋凑过来问:“辰儿,这是哪来的?”
鼠目男找到钱袋本十分高兴,听众人一直催他出钱相谢,脸色渐渐变得不悦,打开钱袋数了下道:“我这分明有五两多银子,怎地只剩三两多了,定是你们私藏了去。”
夏辰在砖头上坐下来:“那就等等吧。”心想着又不是偷的抢的怎能算不义之财呢?若这钱袋真是那鼠目男的,这钱也绝对不是用来救命的。
韩义道:“李老哥,买什么糖啊,这有瓜吃就行了。”
这时韩义快步走过来:“瓜都卖了?卸完草料帮着县衙修了下后门才把马送去铁匠铺,人多又耽搁了一会儿。咱们找地方吃口东西。”
李老丈哭丧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行,六十就六十。”碰上这样的主顾只能认倒霉,但求快些打发他走。
李老丈挠了下头:“辰儿,你说木什么猴?是什么意思?”
李老丈跟着笑起来:“是啊是啊。”
韩义想了下:“丢钱的人一定很着急,要不咱们在这儿等会儿?若过半个时辰无人来寻咱们再走。”
鼠目男轻哼一声,挑了四个袋子:“就这几个吧,分均了与我装好。”
鼠目男一伸手:“等一等。”说着跨过瓜筐在那叠袋子中乱翻起来。
夏辰小声道:“就在袋子堆里捡的,李姥爷,这里边有不少铜钱,还有银子呢!”以外祖母家的条件,她这样的孩子平时连铜钱都很少见,更别说银子了,何况还有成锭的。
“哈哈哈。”李老丈大笑几声:“辰儿比得好。”
韩义听着差不多:“我外孙拾到个差不多的,你跟我来看看可是你丢的?”
“就是、就是。”
鼠目男一边道:“那是、那是。”一边跟着韩义来到夏辰身前。
韩义道:“辰儿,把钱袋收好,我过去问问。”
夏辰背过手,四下望了一眼,就在中年人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一名头束白玉发冠,身着白色交领柔锦燕居服的少年站在车旁,正看向这边。
韩义道:“里边有多少钱?”
李老丈道:“他之前来买过瓜,也到袋子堆挑过袋子。”
夏辰简直是忍无可忍了,暗暗捏起拳头,心想这鼠目男若不到谢,就让他好看。
鼠目男忙道:“青缎所缝,袋口绣着银边儿,半月前在秀春布庄买的。老丈若捡到相还,小可感激不尽。”
韩义走过去问:“这位少爷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韩义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骚动,看了一会儿道:“怎地这钱袋是他的?”
夏辰目送马车离开:“他们应该是外地人,不然文兴书院那么有名,怎么会找不到。”
正客气着,之前那鼠目男带着几个人朝这边来了,只见他一脸焦急,不停地指使着几个手下四处乱翻,逢人还询问着什么。
李老丈简直欲哭无泪啊:“这位少爷,咱这袋子虽然简陋却都够结实。”
韩义看到夏辰手上的青缎银边儿口袋:“里边有多少钱?”
夏辰摇摇蒲扇,懒懒地道:“沐猴而冠,算计到这般地步!常言道,占小便宜吃大亏,这人早晚不等。”自己要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一分钟都受不了。
韩义脸色一沉:“我是见你们好像在找什么才上来问问。”
夏辰冷眼旁观,真希望手里的蒲扇能变成芭蕉扇,直接一扇子,把这鼠目男煽到外太空去。
李老丈指着小柳街对中年人道:“从这条街进去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向东拐,走到头就看着了。”
正巧那鼠目男此时已到了旁边一个卖扇子的摊前,之前他曾看过扇子,却是左挑右看了好了阵最后一把没买。
李老丈愣了一下,道:“这位少爷,您这是干嘛?”
鼠目男想了下:“大概有五两左右银子,四十多文铜钱。”
鼠目男一挥手,几个手下二话没说便开始乱翻,急得卖扇的妇人眼泪都掉出来了。
夏辰暗骂:“他竟然真找来了!”换作一般人丢了钱也只能认倒霉,有几个像韩义这样,捡了钱不揣自己腰包的。
之前和鼠目男一道来的仆从闻言,一把抓住韩义的手腕:“我家少爷丢了钱袋,一定是你捡了,快交出来。”
李老丈忙把钱袋塞到夏辰手里转过身,见一身着深青色宽袖长袍的中年男人,正躬身站在瓜筐前向他躬身作揖。
中年人道了谢,转身向那白衣少年走去,上前说了几句话,少年点点头上了马车,中年男人驾着车走了。
李老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韩义拉到身边:“韩老弟,辰儿捡了个钱袋子,你说这……”
鼠目男一把抢过:“正是我的钱袋。”
“找回钱袋可得分与这老丈些作酬谢。”
这时又有人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位少爷还不快谢些钱与他买糖。”
那鼠目男瞪了仆从一眼:“不得无礼。”然后赔着笑冲韩义拱手道:“老丈,我刚刚回到家发现钱袋不见了。之前在此看过扇子,又那边买过瓜,想必是落在这附近,不知老丈可曾见到?”
夏辰笑道:“就是说猴子虽然精明,但就算给它更衣带冠,到底还是猴子,不是人!”
李老丈收了钱,转身扯过两个草绳结成的袋子,准备把瓜装上。
夏辰笑了下:“比那个穿得像花野鸡似的强多了。”
夏辰心想他大概是和这中年男人一起的,而这少年身姿挺拔,丰神俊朗,配上一身赛雪的白衣极为赏心悦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夏辰一想起那鼠目男的样子,还真像个杂耍班的猴子,“噗哧”笑出声来:“李姥爷,这是书里说的。”
终于打发走这两人,李老丈苦笑摇头:“穿的人模狗样,怎地这幅嘴脸,明明两个袋子就装得妥妥的。”
少年发现她在打量自己,微微点头一笑,顿如暖玉生香,朗月入怀,如假包换的美少年一枚,夏辰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李老丈一脸惊讶,接过钱袋数了数:“四十五文钱,一锭二两的银子再加上这些碎银,差不多有三两半,定是个有钱人掉的。”
“嗯。”李老丈说着也收回目光,一边把瓜筐落在一起,一边感慨:“这才叫有身份的人,说话这般客气。”
“嗯。”夏辰起身去整理剩下的草绳袋子,刚刚被那鼠目男都翻乱了,她提起两个袋子一抖落“吧嗒”掉出个巴掌大的青缎口袋。看上去很像那鼠目男的钱袋,弯腰拾起觉得沉甸甸的。
夏辰打开一看,口袋里有一大把铜钱,还有一小锭银子和几块儿碎银,她不自觉地轻呼一声:“呀!”
“外祖父,辰儿觉着等也白等,丢钱的人若是想寻,早该来了才是。”韩义是个正直厚道的人,她若道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会换来一堆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