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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凝不禁抬头看向那座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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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有一丝云给明月蒙上了面纱,洒向人间的光也变得幽暗。高塔之上半点灯光皆无,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让人生出些压抑来。
“走吧。”陈厚蕴依旧握住沈柔凝的手,向前方灯火热闹处漫步而行。
沈柔凝点点头,没有开口询问。
虽然刚才的情形,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从幽静到热闹,一行四人很快走入到了人世间的热闹之中。路边游人高声谈笑,花灯璀璨,一副盛世繁华之景。
“也不知道二叔和二婶在那一艘画舫上?”沈柔凝看向明月湖,饶有兴致地道:“两个人感情真好。”
“你难道不觉得是二叔修养到家,一直在忍耐着二婶?”陈厚蕴没有回答,轻笑问道。
“这或许正是他们夫妻相处之道。”沈柔凝轻声道:“二叔的无奈,不过是表象罢了。”陈二老爷或许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妻子就像漂亮的花瓶一般有颜无脑……但让他更换一个花瓶,他肯定也舍不得。
“说的很是。”陈厚蕴微微一笑。
高远和红缨都后退几步跟着。
两个人漫步湖边,在人群如梭的喧闹中携手而行,心灵一片宁静。
夕照塔上居高临下,眼中所见是一番人间美景;如今置身其中,却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体验。
“沈柔凝?”一盏走马灯突然停在二人面前。
沈柔凝定睛一望,尚未分辨出来人,她身边陈厚蕴已经开始拱手为礼,口中道:“见过安王殿下。”
“陈状元?”来人将目光看向陈厚蕴,面无表情,道:“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
来者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高而瘦,一身黑袍,声音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粗哑难听。竟然是曾经的二皇子殿下。
庆平帝登基之后,封自己的胞弟为安王。安王自请为先帝后守皇陵。久不在京城现身。没想到却是已经回来了。
沈柔凝连忙跟着行礼。她此时已经辨认出了来人,也想起了这位殿下曾经难以捉摸的脾气,不敢有所怠慢。
安王在两年身上来回扫视几下,目露诧异。道:“陈大人和沈姑娘这是?”
“回殿下,我们二人已经于八月初八缔结白首之约。”陈厚蕴含笑道。
“你们两个居然成亲了?”安王神态之间露出荒谬之色,随即又阴沉下来,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个喜讯而有所高兴,眼角一挑。冷声道:“难怪当年陈公如此反对沈姑娘入宫。”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那时候陈大人的先夫人仿佛还在世?”
陈厚蕴面容一冷,道:“王爷慎言。”
安王讥讽一笑,但却没有继续言语攻击下去。他眯着眼睛看着沈柔凝,既不说话也不走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柔凝面容十分平静,隐隐露出些不悦。
任由谁听到这般羞辱,也会不高兴。
“若是王爷无事,我们夫妻就先告退了。”陈厚蕴施礼道。
安王却是丝毫不动。
陈厚蕴与沈柔凝侧身几步,准备绕开安王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雪白的猫儿不知从何处过来,高高一跃,就跳入了沈柔凝的怀中。紧接着,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欢喜地道:“姐姐,姐夫,你们也出来玩了啊!”
却是沈柔湲恰好也在游玩到此地,看见陈厚蕴和沈柔凝,指挥者陈厚温就走了过来。
玩了这么就,她早就没有力气行走了。
而她依仗着自己年纪小,能够堂而皇之地让陈厚温驮着她在肩上走。居高临下。更是激动兴奋,根本就没有睡意。
陈厚温苦不堪言。
他看见陈厚蕴和沈柔凝二人也很高兴,心中指望着这小夫妻能体谅他辛苦,好接沈柔湲接手过去。让他能松快一些——
这么久了,陈厚温和沈端榕不知道去了何处,竟然没有碰到!
沈柔凝熟练地接住了绣球猫,见沈柔湲此时情景,连忙道:“阿湲,赶紧下来!”她吩咐红缨道:“去接姑娘接过来。”
街上人多。若沈柔凝在地上走,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很危险。但就算是让人抱着,也比让人驮在肩膀上要强!真是……沈柔凝有些替沈柔湲感到脸红。
沈柔湲却是没有让红缨抱,而是从陈厚琪的肩膀上滑下来,小胳膊小腿十分麻利,走到沈柔凝的身边讨好地笑笑之后,乖巧地让沈柔凝牵着她,道:“姐姐,你和姐夫站在这里做什么?”
“绣球,下去。你将姐姐的衣服都弄脏了!”问过之后,沈柔湲又去瞪绣球猫儿。
猫儿听话,轻巧地从沈柔凝身上跳了下去。它似乎正要离开,却又发现了安王。
猫儿出现的时候,安王就看见了它。
此时,绣球猫落在地面上,安王不禁半蹲下来,与它对视着。
如此一来,沈柔湲的就见了他,娇声呵斥道:“你是谁!不许欺负我的绣球!”
沈柔凝拉了一下沈柔湲,向她轻声道:“阿湲,不许无礼,这位是安王殿下。你的绣球猫,还是他当年送来的。”
沈柔湲松开手,弯腰抱起绣球。以她的身量,正好与半蹲下来的安王平视。沈柔凝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问道:“你是王爷?绣球真的是你送的?”
“是。”安王目光落在绣球身上,眼中露出一些怀念,道:“当年我得到两个绣球猫,一只自己留下养着,一只送给了你姐姐。”
沈柔湲一听十分高兴,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兴致勃勃地道:“那你的绣球是不是也很聪明?我的绣球会找人,还不会扯烂人的衣服……你的绣球会什么?”
“我的绣球没了。”安王的声音有些伤感。
当年宫中事变,他被罚跪太庙,所养的绣球猫疏于照顾,就连什么时候丢了都无人知道。后来又是国丧,他去皇陵看守……心中也早已将自己曾经养过一阵子的猫儿给忘记了。
直到今日,他才恍然记起,自己曾经也有一只这样的猫儿。
沈柔湲一听。小脸立即露出些难过来。她同情地看向安王,但却抱紧了自己的猫,警惕地道:“虽然你是王爷,但你肯定不能要我的猫儿是不是?绣球是我养大的。我姐姐早就送给我了。”
她似乎又觉得有些残忍,道:“大不了,回头我让姐姐重新买几只猫儿送给王爷您……十只,恩,一百只!总之。我这一只肯定不能还给您的。”
绣球猫在大庆少见,找十只还不难,找一百只却是办不到了。
沈柔湲年纪小根本不懂,此时这般承诺,认真的神情显得她十分可爱。
安王不禁失笑,摇头道:“阿湲是吧……你放心,我不要你的猫。送出去的,就送出去了。”
沈柔湲松了一口气。她犹豫一下,将怀中绣球猫往安全面前递了递,道:“您要不要抱抱?绣球很乖的。”
这一只绣球猫许是品种有异。寻常猫儿两年已经长得很大了。它却依旧比一个成年男子的巴掌长不了多少,身体十分轻盈矫健,聪明异常。
安王摇摇头,站了起来。
沈柔凝牵过沈柔湲,示意她不要乱说。
安王再次看了一眼沈柔凝,没有再说什么,向前离开了。
沈柔凝牵着沈柔湲侧身让开了路。
他离开之后,陈厚琪才好奇地问陈厚蕴道:“大哥,那是安王殿下?不是说要守陵三年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应该是回来过节吧。”陈厚蕴轻声道:“中秋佳节,难免孤寂。”
“是啊。听说这位殿下可不是能静下来的。”陈厚琪感叹一声。
陈厚蕴道:“你又没与他交流过,怎么知道。道听途说要不得。”
陈厚琪受教应“是”。
这位殿下从前居于深宫难有出宫之日,后来更是直接去了皇陵……说起来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真实性子如何。也没人能说的清。再说,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如今遭遇大变,年纪又长些……焉知他性格秉性有没有大变化。
安王的性子当然有了大变化。
他在灯火璀璨处缓步而行,快到皇宫之时,亲自买了一盏精致的莲花灯。提着慢慢走进了皇宫,最后到了慈宁宫。
“孙儿请皇祖母万福金安。”安王将那盏莲花灯交给宫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大殿上,向太皇太后磕了三个头。
太皇太后眼中涌出泪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快快起来,到皇祖母身边来坐,让皇祖母好好看看你……”她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无可挽回地衰败下去。流水一般的补品养着,也养不回她的精气神儿。
“高了,也瘦了。”太皇太后拉住安王的手,让他在自己脚边坐下,泛着泪水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哀家不是让你回来一起参加家宴么?你皇兄又添了几个妃子,你都没有见过呢。”
安王露出温和的笑意,摇头道:“孙儿只是想念皇祖母了,才会回来看看。当年孙儿自罚去守陵三年,此时时间不到,悄悄地回来看望皇祖母,父皇肯定是念孙儿一片孝心,不会责怪……若是孙儿是回来饮酒热闹的,只怕父皇在天之灵要不高兴的。”
他没有提先皇后。
估计在太皇太后眼中,害死了先皇的先皇后都不配配葬皇陵,享受皇家香火供奉!
太皇太后眼中泪意更凶,道:“好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安王摇摇头,没有开口。
太后擦拭了一下眼泪,也没有提起先皇后。怎么说安王也是先皇后的儿子,在他面前指责先皇后的过失,也只会让安王更加难堪罢了。她老了,所有的强硬也在当年先皇病重皇位交接的时候耗尽,此时不过是一个心软无比,盼着子孙昌盛的老人家而已!
只是这个愿望,也并不容易实现。
两个儿子已经先走了一个,孙子也总共只有三个……皇上虽然已经成亲一年多,让嫔妃有喜两次,但两次都滑了胎,没能留住……人丁单薄,连一般人家都不如!
“山上苦不苦?”太皇太后收起心思,握住安王的手,关切地道:“你虽然是去守陵,但你这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鱼肉荤腥万万不能断了。不然,亏了身体,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絮絮叨叨,声声关切。
安王耐心地听着,温言答话,丝毫没有焦躁之意。
祖孙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庆平帝才闻讯而来。兄弟之间,又是一番见礼。
“王弟,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庆平帝道:“家宴都散了!朕以为你这一次又不肯回来呢!”
安王又解释了一番。
庆平帝听后道:“既然回来了,就在宫里多留几日,陪陪皇祖母说话,也陪陪朕说说话。朕好些日子都没有与王弟在一起说话了。”
“皇兄如今贵为天子,日理万机,臣弟哪敢占用皇兄的时间。”安王道:“而且,我在父皇灵前发誓守满三年,今日离开回京已经是不该……连夜要赶回去的。”
庆平帝还要多说什么,太皇太后开口道:“安王孝心可嘉,皇上你就别强留他了。待他三年归来,你们兄弟二人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叙话。哦,皇上若是惦记他,就多多催促一下内务府和工部,早早地将他的王府给修好了。”
“皇祖母您这可是冤枉朕了。”皇上佯作不满,笑道:“安王府早已动工修建,此时大体已经完工,只差最后一些布置了。其实这也是因为王弟暂时住不到,朕才命人细细的修。若是王弟说明儿就回,朕下令下去,不出一个月,安王府就能迎接主人了!”
“这样就好。”太皇太后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安王也站起来向皇上行礼:“多谢皇兄费心,臣弟感激不尽。”
“应该的,应该的。”皇上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一下安王的肩膀,道:“你我亲兄弟……你的事情,朕自然要上心。”
“如此最好。”太皇太后轻叹道:“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要记住,你们两个,是嫡亲兄弟!万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就有所隔阂!”
兄弟二人躬身受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