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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面色一僵,朱氏族中能主事的人很多,他自然不是随意去请的,寻来朱轸的确是为了能够尽快定下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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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瞪着他离开正厅,将扶手捏得轻响,这孩子越大越难缠,临走还要将女儿瑶华的事情抛出来刺他一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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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确实是宣清自作主张,昨日已责令他尽快将侄女儿接回来,与弦之还有其他几位骨肉完聚。”袁牧适时地插上一句话,“当年我同矩之交好,已是给两个孩子订下了婚约,如今侄女儿年纪也不小了,不若待她回京,秋里便把这亲事办了罢?”
袁凛不过一一应下,赔几句不是,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数落全都敷衍过去。
袁凛尚未说话,关河先接过话头,“公子同往日一样,往神医处取了药,送到皇城之中去。”
关河摇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原来这几位爷不过是袁牧请来做个见证的,如今得到朱轸满口应承婚事,他们的确可以走了,不过,他和袁凛却是不能走的,袁牧十有八九有话要问。
“若是这样,我的意思自是与益谦一样的,她旁的几个叔叔伯伯自然也是允的,只要问一句亲事打算定在何时,我们好为那丫头张罗起来。”
朱轸愣上一愣,他午后被袁牧一封帖子急匆匆请了过来,心中还狐疑得很,虽说当年他们的确与袁氏友好,但当年兵临城下,朱氏纷纷弃官从商,袁氏却背国投敌,如今除了他四弟朱衡不知下落,朱氏虽然还在京中住着,彼此之间却少有来往,不知道袁牧究竟寻他做什么。
袁牧对他的热情也是始料不及,听闻这朱轸与朱衡亲厚,倒是一点不假,中规中矩地笑一笑,“此事倒也不必着急的,我看便在中秋前办了。仔细日子倒等侄女儿回了京中再议,不知弦之的意思如何?”
朱轸听后远没有放心,岭南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蛮荒之地,不说那里的百姓开化不开化,至少那气候水土就够人苦的了,朱颜小时候可是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折磨?
也不管大厅内还站满了人,急急数落起来,“阿颜那丫头自小底子弱,怎会往岭南去了,我方才听益谦先生说起,乃是世侄安排的?此事也太过欠妥。”
袁凛垂首听着,眉头微蹙,他想娶朱颜,根本不是为了这些考虑,仅仅只是喜欢她罢了,而且也不会让她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只是当着他父亲的面,这话绝对不能说。
朱轸略微放下心,之前他听闻这事,又是记挂朱颜,想见见她,又担心她嫁得不好吃了苦,不想竟是现在这样的光景,虽然不曾真的嫁过去,但于女孩子家的名声总有些不好,也亏了袁牧并不介意,将来又有自己和几个兄弟为她撑腰。自然不会受了委屈的。
袁牧送走了人,抬起眼皮将安安静静立在面前的两人打量一番,又低头去抿茶水,隔了足足半刻有余,才低沉着声儿,“宣清,你方才往何处去了?”
“好了,好了,你先去歇一会儿,明日就给我往岭南把那丫头带回来。”袁牧扫了眼地上的碎瓷片,长叹一声。
按着袁牧的意思,他那侄女儿果然在当年逃脱一劫,被弟媳徐绸珍带往了江南生活下来,但当时袁牧说的是,那丫头已经与表兄定了亲事,如今又住在她母舅家中,虽然这些日子往岭南去了,但不管怎么说。不也已经是嫁做人妇了吗?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袁牧霎时沉了脸,手一掸,一个茶杯在地上砸成了好几片,茶水泼了一地。
“怎么无事?在这里候着,关河且退下。”袁牧再次沉下脸,如今他可还活着,绝容不得这孩子越过他行事,若不是这一回朱颜失踪,边奉匆忙将消息用信鸽传来,他还不知道朱颜竟是往岭南去了。
袁凛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略后退一步,“父亲既然无他事……”
“弦之且别急,侄女儿虽则与人定过亲,却是没等到她嫁过去,人便死了。”袁牧拉了朱轸重新坐下。唤人来添上茶水,细细分说,“她如今虽在母舅家住着,但听闻那地契却是在她名下的,她和四夫人住过去。也是在她那表哥死后的事情。”
这么急急地赶了过来,袁牧当头一句竟是告知他朱颜的下落。
关河却在一旁暗自不平,这位朱三爷也忒不省事,朱颜既然在岭南出了些事,他们本就打算前去岭南,却不想他在这里唠唠叨叨地拦着,若是迟了可真是误事。
“我倒要问问你,将那丫头送去岭南是个什么主意?向氏图谋复起,比我们更会打那丫头的主意,这一着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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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去后,其他几位也各自散了。
“父亲早些歇下,儿即刻便启程。”袁凛并不打算再留,左右车上亦能休息片刻,“姐姐那里希望父亲多加劝慰。”
关河微微犹豫,退了几步,又低声提议,“公子还要亲自前去岭南接朱小姐回来,属下想着此事宜早不宜迟,已经备下了车马。”催促的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言尽于此,便缓缓退了下去。
“父亲打了一手好算盘。”袁凛淡然笑一笑,他自然也知道,面前这人虽是自己的父亲,实则奈何不了他什么,“这位弦之老爷与矩之先生最亲厚,为人又重义气,轻算计,父亲能让他亲口答应这婚事,实在令儿放心。”
不过虽则表面上是怒的,袁牧心里却暗暗放下了心,关河是他派去的人,自然不会瞒他,既然他这么说,想必袁凛确是去皇城中送药了,这些年因他与那神医的缘故,袁氏作为旧臣的待遇较其他大族已是不错,也很少受到猜忌,这样一想面色也就慢慢和缓了下来,不再似方才那般阴沉。
“很好,很好,我将这丫头的消息去说与几个哥哥兄弟们听听。让他们也高兴一回,果然老天是开眼的,四弟当初就最宠这丫头,如今仍教她回来了。”朱轸回头看看天色已晚,“其他事宜,改日再谈。弦之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