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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张令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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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拍石头这种傻事，傻子才做的不是？
心里头惦记着她的，可是只有他自己。刘越还说要加快脚程，早点到神仙山呢。
他人瘦了，话也少了。不过显得心思深了，聪明了。
刘越指了指石林又指了指齐鹿鸣，偷着摆了摆手。
“别人是做了坏事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那感情你是做了坏事恨不得宣扬出去人尽皆知啊？够坦荡！”张令曦竖起了大拇指，齐鹿鸣刚一飘飘然，张令曦立马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他可是提前打听好了张令曦住在哪儿，然后特意在保定府里留宿的。
“你看，别人想法子算计你的时候，是不是殚精竭虑的？你想算计他们呢，是不是也应该动动脑子，不要那么直接，不要让别人一眼就看穿？”
“那应该做的不多吧。”齐鹿鸣声音低到地下了似的。
刘越悄悄比划了一个人形。
刘越哦了一声。
张令曦沉默着，低头走在齐鹿鸣身后。她小巧的鼻尖在阳光底下亮亮地，肤色通透的像个瓷娃娃。长长的睫毛一眨，像是扇扇子似的。长辈们都说睫毛长的人厉害，他齐鹿鸣是一个，张令曦也不差嘛。
“没有。”齐鹿鸣的怒气顿时瘪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今天张令浙眼里的杀意，她不是没看明白。可她想着，是不是有人养没人教，齐鹿鸣才变坏的？现在看来，跟他好好说话，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什么时候齐鹿鸣能听得进别人说话了？连老夫人说话，他都当耳旁风，刮过就算完事。
“满脸都写着呢，是不是啊刘越？”齐鹿鸣问坐在石头上闭目微笑的刘越。
她好像因为自己跟那个庶子起了冲突，不大高兴。
“我又没说你。”齐鹿鸣心虚似的看向别处。
他方才看到石林里有人影闪过，所以闭上眼睛来听。齐鹿鸣学的是逃，他学的是听。
“齐鹿鸣，你才有病。”张令曦终于抬起了头，眼里带着刀子。
“我不是想帮你和姑母出头嘛。”不知不觉地齐鹿鸣话里带了些委屈。“我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满意。”
“范姨娘今天为什么过来请罪。难道她是真的想这样？做给我父亲和老安人看罢了。这下子有了比较，谁不觉得范姨娘识大体，而我母亲护短不公正。往大里说，往长远里看，我母亲做事不公正，手底下下人们还服不服我母亲，会不会有人依样学来，乱了家里的环境？到时候我父亲和老安人，又会怎么看待我母亲，你想过没有？”
“那你怎么一件都不知道，你表哥没有宣扬宣扬？”张令曦看着齐鹿鸣难得茫然，忍不住戳戳他的脑门，“还有啊，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做坏事的，做人要多积德行善知道吗？为了别人好的时候，也要想想做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人。”
青竹风铃响了一声。齐鹿鸣心满意足地离开。
“越哥哥在想什么？”趁着齐鹿鸣神游千里之外，张令曦去跟刘越说话。
张令曦尴尬不已，轻咳一声道，“你以为什么是对我好啊？想替我们出头你还不动动脑子吗？一味的口舌之争，是那些个没出息的妇人才会做的。”张令曦气消了，语气温柔了起来，“你看，昨天你欺负了晴姐儿，你以为咱们占了便宜是不是？晴姐儿吓得病着不起，老安人反而还跟你说是晴姐儿的错，你得意了吧？”
张令曦完全将齐鹿鸣当个孩子似的教他。
张令曦跟上。
张令曦摇头，示意不要说。石林里的人，怕是张令浙吧。
被齐鹿鸣一打岔，石林里的人不见了踪影。刘越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平生最恨耍心眼的人。再说了，我齐鹿鸣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哪里用背后算计别人？”齐鹿鸣拍胸脯吹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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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没人说话了，刘越睁开眼睛。他眼睛不大，单眼皮，弯的像月牙一样。嘴巴小小的，像个女孩子。
张令曦浅浅一笑，仿佛就等着齐鹿鸣这样的反应呢。她继续说道，“其实仔细一想，咱们是理亏的。老安人看在姻亲的份儿上，让晴姐儿揽了这事儿，但她心里不清楚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不清楚？晴姐儿只是吓得躺两天，范姨娘却因此得了我父亲的怜惜。对不对？”
“我哪里不满意了？”
窗子完全掩住了。
“一件都不做吗？”张令曦挑起眉毛质问道。
齐鹿鸣不情愿地再点了点头。
哦，齐鹿鸣难得动了回脑子，仔细思考起来。
张令曦带着他们两个四处走了走，在齐鹿鸣的抱怨声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入夜，张令曦写了封信，让佩玉托个信任的人，交代张令浙手里。白天那会儿，张令浙是告假出来的，想必现在已经回了学堂。
张令曦道，“说真的齐鹿鸣，你为什么那么做啊？你是不是有病啊？”
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带进丝丝凉意。天气越来越冷了，神仙山枫叶应该红的似火一般了。张令曦心不在焉地起身关窗子。
“我表哥啊。”齐鹿鸣说漏了嘴。
凭什么背着他玩？就算玩，也得一块儿，或者单独跟他玩！
“好像，我表哥不做坏事吧。”齐鹿鸣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表哥好像告诉过他，遇见麻烦的人，就找人解决掉，免得日后更麻烦。
齐鹿鸣他只有逃跑的本事高超。当时师傅收徒的时候，言明了每人只教一招，为了少挨些揍，他选了这个。
“哦。那你表哥也是那种做了坏事嚷的人尽皆知的人吗？”
刘越比划了一个走的手势。
顿时齐鹿鸣的气血往上涌，拼命抑制住想拍碎石头的冲动。
真是蹬鼻子上脸，现在居然敢骂他了，忘了在水榭时是怎么求饶的了？不对，好像也没有怎么求饶。算了算了，他不跟小女生一般见识！
齐鹿鸣想申辩，被张令曦硬生生瞪了回去。看到齐鹿鸣吃了瘪的表情，刘越忍不住笑出声来。
齐鹿鸣瞪圆了眼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徘徊在张令曦屋外的齐鹿鸣往后退了一下，藏进夜色里。
他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且是长辈，没有一点该有的礼貌。范云芝当不起这个长辈，所以张令曦没有说什么。可是她不想过早地让齐鹿鸣和张令浙之间结仇。
“张令曦，你们张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走到了景秀园，满园都是石头，齐鹿鸣挑了块圆润点的坐下。不怕死地问道。
“喂喂，你们两个要去哪儿啊，打算背着我去玩儿是不是？”齐鹿鸣瞪着刘越和张令曦，酸酸地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又僵硬了几分。
暗处，刘越的眼睛在黑暗中清亮深邃。
在正对着齐鹿鸣那个方位的石林里，有人藏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