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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指点。
www.83kxs.com”张磊哽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物极必反的道理张磊还是明白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等待着平中正的结局就只有爆破身亡……
万物寂灭。
他的身体泛起通体的蓝光,并依靠意的力量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银亮的星盘,虽然较之八歧大蛇的阴影相形见绌,但足以点亮这片绝望的阴暗。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才是纵虎归山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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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最迷惘的时候,那个他曾认为罪无可恕的人,却向自己抛来了一枝象征着希望的橄榄。
“不能就这样放任它走掉,不可以!”
也许是浪子走的太累,他望向神社里面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灵动的影子。
随着星盘的出现,遥远的西南方向突然出现了许多星星点点的萤火,它们被平中正召唤着,与这微弱的光亮相融合,共铸成一片硕大的光幕。
五月五日的平都,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
此时的他就像不被村人所理解的钟馗,即便心中有万般苦衷,无奈还是披了一身妖孽的皮囊,并不断被告知,宫本藏,你是魔!
修罗场一般的武德殿内院,焦尸三三两两的横在火堆中,武士们的刀剑同八歧大蛇叮叮砰砰,却没有一人占得上风。
……
但现在,他不得不和它们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张磊怒斥着八歧,略带哭腔的指着内院中或仓皇逃窜或化为灰烬的无辜人群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不伤害这些不相干的人,你居然敢骗我?!”
“那你呢……”
一缕暖黄色的光晕笼罩住了浪子的整个身体,他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日光沐浴一般舒畅。
为了纪念平中正的牺牲,恒武天皇将阴阳寮修建的更大更华丽,在宫里的人看来,那里是仅次于天皇寝宫的住所。
在幻境中,凛儿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朝着英勇的藤原一刀斋奔跑而去;年纪轻轻的平中正气势汹汹的来到闹鬼的老宅,活捉了一只百年无头鬼;神无月百无聊赖的坐在神社的祭台上,望向漫无边际的天空,喃喃着,天的外边是什么,那外边的外边呢……
世界上最短的咒,是姓名。
“世界上最短的咒……我不知道。”
在耀眼的辉光中,他找到了八根蛇头的七寸,但令张磊意外的是,那里竟然无比明亮,就像婴儿的瞳孔一般。
“天的外面,是更大的天空。”
但最终,他依然选择毫不留情的刺下去!
那些粘了张磊鲜血的暗黑火焰就好像炸药一般,肆虐的滋生着象征着地狱的花瓣。凡是火焰降落的地方,就会马上焚烧出一片废墟。
熊熊的大火包围了整个武德殿,烟气将人呛得窒息。在天皇的指令下,皇家侍卫正紧急疏散着人群,直到内院中只剩下平中正和几个誓死效命的忠士。
……
“宫本,你知道世界上最短的咒是什么吗?”
等这些萤火抵达张磊的身边时,张磊才分辨出这些光亮的东西并非是什么萤火,而是一张张书写着名字的符咒。
当平中正的声音消失于烬的时候,张磊终于撞见了那庞大的辉光。他如同视死如归的勇士一样,牢牢的握住剑柄,攀着高峰而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风尘仆仆的浪子走进了平安都附近的一处苍山,那里草木茂盛,野花臻臻,连一丝鬼怪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死即是生,生即是死。只要信仰还在,阴阳师就永远不会灭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磊不解。
如果平中正释放了这些咒语,也就意味着,那些浮游在阳间阴暗角落的鬼怪们可以用新的姿态重新生活。不再束缚的毁灭,寓意着另一段生命旅途的开启。
“神无月,是你吗?”他欣喜的跑了过去,却发现捣蛋的另有其物。一只调皮的猫打翻了祭台上的蜡烛,正在地上舔舐着伤口。
废墟中,有些人被黑火直接砸中焚烧成骸骨,有些人被爆炸所波及在原地苦苦煎熬。八歧大蛇的笑声就好像末日的丧钟一样不停的敲响,它一手遮天,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嘶吼道:“有人就有恶,有恶就有我,我是永恒不灭的!”
一剑封喉!
平中正背着双手,凝视着阴影深处的八歧大蛇,若有所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既然能打开他的封印,想必解招也是定招吧。”
“我的意思是,想要重新将八歧大蛇封印回草薙剑中,光凭那些招数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说罢,平中正长吁了一口气,将双眼微闭起来,默念出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咒文。
牙齿被打烂了,吞进肚子里。肋骨被打断了,狠心挺过去!
没有了八歧支撑的剑法,就好像仙人失去了法力。张磊蹬云踏履,竟也触及不到它的任何一条蛇身。绣花一样的剑法,也只够伤伤八歧大蛇的蛇皮罢了。
浪子叹了口气,继而走进神社,推开了通向后院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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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隔世的感觉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想到这里,张磊拄着剑,重重的跪了下去。
“是‘名’。”
张磊望着平中正有些朦胧的身影,突然被偌大的光辉呛出了眼泪。他就像一尊容器一样不断吸收着那些自己曾经封印的“名字”,并聚合成无比强大的能量源与八歧大蛇相对抗。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张磊死死的握着手中的草薙剑,不住的晃着头。
就在张磊上升到至高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片幻境。
八只蛇神,八次斩落!
无开始,亦无终结!
随着符咒缓缓的融合进星盘,光亮所影响的区域越来越大。渐渐的,竟能和八歧大蛇所带领的黑暗形成势均力敌的效果。身处在星盘之中的平中正宛若星河浩瀚,这些溢出的能量,乃是他穷极一生所悟得的阴阳道。
武德殿上上下下如同面临末日一般经受着烈火的考验,所有的指挥和命令在生死面前都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人类对妖孽新鲜感马上被畏惧和惊吓所取代,从天空中望下去,他们就好像蚂蚁般躲避着神的判罚,不停的尖叫着,求饶着。而凛儿的雕塑也因为升温的缘故迅速的缩小,变成了一摊晶莹的水潭。
张磊会心一笑,拂去了眼前的幻境。
虽然神社看上去破旧不堪,但风铃声音却依旧清脆响亮。
银光素裹的白将战后的最后一丝痕迹覆盖后,才肯慢悠悠的停下来。
他的眼中就只剩下悔恨和愤怒,他努力的回忆着八歧剑法的套路,并在它的面前一次次重演。
就它们本身而言,这其实是最大的宽恕!
“慢着,推到一座墙很容易,但是想要重新建起来,却很难。”
这些被书写在便签上的名字,是平中正带领阴阳寮十几年以来完成的硕果。他所夺去姓名和铲除的妖怪数不胜数,虽然方式惨烈,但也为平安都的黎民百姓带来了安逸和太平。
“是错觉,可能是因为太想念的缘故吧……”
起初,张磊没有理会平中正,但经他一提点,确实觉得自己一旦有了想要封印八歧大蛇的想法,草薙剑上的紫黑色就会较之从前少一些。如此说来,他之前在山中所练的那套剑法,不仅是解咒之法,也是封咒之法!
光明与黑暗,亘古以来的对决。
“宫本藏,你待会儿就随着这辉光的边缘一同向上,逐一施展封印剑法。等到封印到第八颗蛇头的时候,将草薙剑刺进它的七寸当中,记住了吗?”
很快,他就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间名字叫做“鬼门”的神社。
双眼刹红的张磊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如同逃难一般从八歧大蛇的身边撤离到地面上,同这些灾厄中的人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