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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以权换钱就是官场的规矩,如今李大成也不得不遵守一下了,不然难民营不保啊!难民再多也多不过当地的百姓,冲突一发难民营必破!
“晌午吧!”
逼着刘昌赫送粮出城,一是可以向自己卖好,二是可以让沧州府的粮价在短期之内飞涨,至于这第三么?无非是借着短期之内粮价的巨大落差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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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不干,给句痛快话,价钱好商量!”
“好,知道江南粮商吗?”
“好!告辞!”
“好说!好说!以粮换盐如何?”
对刘昌赫来说粮价提高一倍,不算什么的,粮价这样的波动是正常的,百姓也能忍耐,少吃一些少买一些就好,至于那些屯粮的,手里不缺银子,也不怕他们饿死,刘昌赫最怕的就是粮价无休止的上涨,卖价高是好,可进价也一样高呐!如今只有沧州府库有大批的粮食,指望官府平抑物价,难呐!
从哪里进粮、贩粮,那是粮栈的秘密,虽说不是很重要,但也不能随便说出去的,黄河拳的这位大师兄,上来就要掏同丰号的底儿,刘昌赫既有不忿也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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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蒋先生、刘掌柜,可是因为黄河拳大肆购粮,扰了沧州府的粮价?”
有了更容易来钱的路子,谁还会去出死力呢?曹宝初不是什么圣人,百姓也不是什么圣人,趋利是本性,也不算是要挟。
“好!好!那蒋某告辞……”
豫北缺盐,秦孙两东家也是豫地的两大盐枭,山西昌兴号也做私盐买卖,这三家的地盘离运河较近,只要大师兄将盐货沿运河运到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陆路运输跟关卡,他们自己就可以办好。
有了漕勇,曹老二曹宝初这些人的作用就不大了,有了买卖让他们操本行更合适一些,毕竟此去京津,玩的是命。
“几十万两的粮食买卖,同丰号能做吗?”
“爷们儿既缺粮也缺银子,蒋先生你说呢?”
“此事沧州府不方便,不知壮士……”
“若说往外走的货物,沧州府据长芦之利,最多的就是盐了,苏浙产盐但往上的豫陕伤就缺盐了,只是这盐货运销,朝廷……”
江苏昌丰的东家是盐商,大师兄还是要谨慎些的。”
沧州府一石四鸟计策很厉害,李大成根本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看着沧州府的百姓倒霉,这事儿对他有些不利,粮价飞涨,势必会让沧州府的百姓仇视难民营,沧州府操弄民心民意,抵制山东难民,一旦闹出一些纷争,山东的难民就不敢来沧州府了,这是第五手,沧州府的官绅用心何其毒也!
人家来送东西,李大成自然要以礼相待的,只是同丰号掌柜刘昌赫的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在短期内提高粮价,赈灾粮的出处也就有了,因为闹义和团的缘故,商路不怎么通畅,这个时候谁敢带着大批粮食四方游走?粮栈无粮,那就得开官仓,官仓的粮食也不是白给的,沧州府的升斗小民,可不是庄子里的农户,粮食几天一买,即使能有商家从外地购得粮食,等粮价落下来的时候,沧州府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
“就这么着!我与刘掌柜再商量商量……”
“跟着大师兄俺放心,干了!”
三十万斤粮食不多,但对一个沧州府城来说不少,短期之内调出这么多粮食,势必会物价飞涨,刘昌赫这是中了沧州府的计,沧州府要出粮赈灾,银钱的来路是个问题。
“有!”
见刘昌赫犹豫不决,李大成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刘掌柜愿意看着沧州府百姓受粮价飞涨的盘剥?”
面对沧州府的五毒手,李大成真是没有反制之策,官府做事八方推动,灾年粮价是条孽龙翻几个身只是开始,粮价短期之内飞涨十倍,司空见惯啊!
“那好!容后再报!”
算算时间,大侄子李诚有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这时候派出曹老二的人手,一是可以节省些时间,二是可以试试他们的忠诚,若是在高寨埋得银子没了,曹老二的人就不足信了,这几天的时间,也正好召集灾民,将沧州府的陈盐给弄出来。
“呵呵……无妨,此事儿我来做,也成!
蒋辉云的一席话说完,刘昌赫的脸色更难看了,城外的难民本不需要如此多的粮食,一天三万斤足矣,若是将这些粮食存在府城之中,十天之内粮价是不会大涨的,十天,先从沧州府本地调粮,再通过运河去苏豫调粮,沧州府的粮价即使涨也会有个限度的,不然粮价几天之内翻个三五倍,已经成了定局,这样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大师兄,这是要杀头的!”
“哼哼……这时候了,管得了这么多吗?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呐!”
刘昌赫的眼皮子浅,蒋辉云的可不浅,除了官场、他们这些师爷看的就是商场,为何要看商场,商场钱多呐!
“船的事儿,弄得怎么样了?”
李大成的话,让刘昌赫有些为难,这事儿怕是做不得,民不与官斗,商户也是如此,他不是东家平白与官家结仇,一旦做了不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会给东家带来麻烦的。
李大成这话就是一个试探,想刘昌赫对这几家这么熟悉,粮栈的买卖又是不分季节的,说不定沧州府就有这些粮商的伙计或是掌柜。
“沧州府库之中,还有几十万担陈盐,账册已销,可作价五万担,十万两如何?”
说这些的时候,刘昌赫的脸上带着不甘,三十多万斤粮食出了府城,沧州府的粮价飞涨,三等谷如今都二两四钱银子一石了,杂粮、糟粮更是一夜之间翻了一倍,这事儿有沧州府官员参与其中,许多话刘昌赫都不好说。
这世道就是这样,粮价越高买粮的越多,谁都怕出现粮荒呐!外来的粮食进不来,只有沧州府的府库有粮食,再加上人人都能看到的城外灾民,府库的粮食怕是不愁卖,在粮价下来之前,沧州府赚的银子,除了能填满府库,还能填满一众官绅的腰包,顺带着也能赈济一下灾民,只是沧州府的百姓就要倒霉了,逃不过被盘剥的命运。
“刘掌柜,回去之后不妨散播一些城外有粮的消息。”
凭手段李大成是压不住沧州府的,他们这么做事儿对难民营是有利的,害的只是他们治下的百姓,冲城威胁太过无端,能压制沧州府官绅的现在只有他虚构出来的身份了,也不知这蒋辉云会不会入套呢?
“江苏昌丰号、裕昌号的稻米,豫北秦孙两东家的谷麦,山西谷昌号、昌兴号的陕谷。
“好!那咱们之间的账务也就没了!”
“本小利薄,几十万风险太大,同丰号做不了。”
“往豫北、山西贩私盐换粮食!”
“不知沧州府有什么货物,可以贩运到苏豫浙一带呐?
“大师兄同丰号这次运来十五万斤高粱米,二等、三等陕谷六万斤,杂粮、糟粮八万多斤,这些共折私银两千八百两,去除上次三万斤粮食银两四百,剩下一千八百两银子,敝号也给大师兄送来了。”
“嗯!曹老二,让你继续干漕工愿意吗?”
大师兄,这个时候要买好船,就得去江南,那边的粮船,都是好船呐!再找些俺们山东的船工,大师兄放心三天的路程,咱们使使劲一天一夜,就能跑出来。”
“昨个儿一晚上,在沧州府买了五条船,旧了一些但还能用个几年,俺已经让人下去了,山东、直隶的旧船,一两天就能到,十几二十艘应该稳妥。
“好!不知刘掌柜能否为我引荐一下,豫北及山西的几位掌柜呢?”
“大师兄,您喊我?”
“呵呵……蒋先生,万事有度,有些事儿还是不要太过,一旦起了冲突,对你、对我、对沧州府上下的官绅,都没有好处的。
“甚好!甚好!壮士义举,解民于倒悬啊!”
接下了粮食,难民营的气氛又是一稳,这么多的粮食有了,难民们也就有了主心骨,有粮食就有活路,这里可以长呆了。
蒋辉云是一早来的、一早走的,没等黄河拳的营地开始做午饭,沧州府那边的帐篷,就跟着同丰号的粮车一起到了,与同丰号刘掌柜一起到的,还有为帐篷之事出了大力的沧州府的师爷蒋辉云。
难民是流动的,止住了之后,就会在一地聚集,李大成问了问,从扎下营地到现在,难民的数量又多了几千,其中有很多队伍是清一色男人组成的,这不是难民,是山东来的义和团。
一倍即可!再多,就要出乱子了!
“壮士无须多虑,粮价提高些许,并不会影响沧州府的民生,城外缺了粮食就要出人命的,想必沧州府百姓,这点仁义之心还是有的。”
送走了蒋辉云,李大成大笑出声,有了这层模模糊糊的关系,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他们有船?”
“派几个人去去散播消息,就说沧州府的粮价奇高!”
李大成跟蒋辉云的话,刘昌赫只能听懂一小半,但这一小半,就足以让他对李大成有些好感了,无论是不是贪赃枉法,毕竟这两位保证了沧州府百姓生活的安稳。
短期内的粮价飞涨,势必导致一些被银子映红了双眼的商人铤而走险、出去贩粮,随着消息的散播,沧州府地面上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粮食越多价格就越低,沧州府的第四手也就来了,趁着粮价低填满府库,兵不血刃的一倒手就是个盆满钵满啊!
但这里面也有巨大的商机,山东粮食本不能自给,加上去年大旱,山东的粮食只能进不能出,山东、直隶周边的苏豫都是粮仓,大运河联通淮河、黄河、长江、海河、钱塘五大水系,水系之中苏豫浙三省都是粮仓,自己手里还有漕帮这一利器,现在做买卖,也算正当时。
刘掌柜,不知可否熟悉,苏豫的大粮商?”
“可以,刘掌柜尽快给我答复,毕竟这是为了沧州府的百姓着想!”
五艘船,对李大成来说太少,江船他也见过,也就能装几十个人,三四千人,至少需要一百江船,曹宝初的主意不错,让江南的粮商南下,连粮带船一起留下最好。
“有活儿自然最好,俺们还能出把子力气的。”
“蒋先生、刘掌柜……”
“告辞!”
蒋先生只管放心,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换来了粮食还愁销路吗?这时节、这局势,等到了秋收之时,不正是义和团大兴之时吗?那个时候的粮食多金贵?何苦与民争利,激发冲突呢?”
李大成一句话点破了蒋辉云的计策,这更能说明对面这个黄河拳的大师兄来头不小,若真是那些傻乎乎闹拳的土老巴子,让他们想上几年,也悟不透里面的关窍啊!
刘昌赫这个商家的嗅觉一般,远不如蒋辉云这个师爷的嗅觉好使,刘昌赫只是在听到粮价一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而蒋辉云在听到官民合作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开始精彩起来。
“走运河的船,小的万斤,大的十万斤往上,江南的粮船,一般都是五万斤上下的硬帆船。”
“哦……壮士打算如何合作?”
“这……”
至于苏浙,稻米的价格太高,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的,苏浙的粮道还是需要暂缓一些的,先做以物易物的买卖,最符合李大成的利益。
“有!官作正好没什么差事儿,让他们帮助灾民打造些农具也分数应当!铁料府库之中也有积存,因属赈灾,市价三成就好!”
“不敢!不敢!蒋某告辞!”
“老八,叫曹老二来!”
“不敢!不敢!这盐现时还需要赊欠的……”
刘昌赫做买卖的眼光虽说差了一些,但对商场的一些秘密还是掌握的很牢靠,几句话,就点出了以盐换粮的路径,河南、山西,成了李大成最重要的目标。
我这营中,有些来自山东的船工,蒋先生、刘掌柜,咱们来个官民合作如何?”
“知道几个。”
“这……这事儿还是需要敝号东家点头的。”
“蒋先生,沧州府的铁匠……”
“这些船一般能载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