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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端了早点出去,却又被林梦瑶唤了回来。
www.luanhen.com待林梦瑶在她耳边低声嘱咐后,这才满脸含笑着小跑出去。翠竹离开后,林梦瑶转而又吩咐了慧珠召集院子里的一干下人。待下人齐集,林梦瑶早将桌椅搬了出来,阳光下,她正慢条斯理的用着早点。
“小姐怎生写了这帮下人的名字?”
看着叶婆子面色不恭,林梦瑶终究是不动声色地心中嗤笑,早料到叶婆子会为难于她,可她不是刘氏和顾北辰!
林梦瑶一阵好笑:“你倒会看人!”
其实,对这所谓的奶娘,林梦瑶是有些了解的。
细嚼慢咽,林梦瑶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块桃花酥,这才漱了口,起身。
那翠竹也是不敢置信,只是她知道她敬重的慧珠妈妈绝不会诬陷一个小小的丫鬟。故而,也只好沉默着不说话。林梦瑶心中有数,也不再问秋菊的事情,转而继续查探其他人的情况。待一一询问结束,早点都快要凉了。
“哼——”
“按照顾府的规矩,小姐少爷的院子里当安排丫鬟、婆子、小厮各两名,成了亲的则各加一名,很显然,我们院子里逾越了规矩。”林梦瑶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庞,注意着每个人的细微神色:“所以,你们也该知晓今日召集你们在此的原因了。”
“小姐,您看看这个!”
“小姐,我去帮你热了再端过来。”
林梦瑶淡笑,待洗完后才回应:“你们不觉得这院子里实在拥挤么?”
“你,在院子里负责什么?”林梦瑶干脆直指那婆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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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叶婆子鼻间发出长长的自傲之声,惹得下人中间一阵交头接耳。
来回踱了几步,林梦瑶细细查看着众人的神色。一直以来,她都与这些下人无交集,只是,无交集并不表示丝毫不了解,慧珠与翠竹一直帮她留意着院子里的事情。
看着奇形怪状的物什,不少未经人事的丫鬟小厮颇为好奇,唯有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红了脸,轻啐一口后,个个沉默着不说话。
将小声议论的一干人记在脑子里,林梦瑶扭头看向西厢下人居住的地方,也不多时,翠竹提了个包裹从里面出来。
“秋菊呀,小丫头勤快稳重,还做了一手好菜呢!”翠竹抢了慧珠的话,言语神色里全是对秋菊的喜爱。
翠竹呵呵笑道:“小姐若是不信,倒是问问慧珠妈妈!”
这般姿态,显然是明摆着与林梦瑶不对付。好几个下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林梦瑶也不急不恼,暗暗记下了面上幸灾乐祸者的容貌。
“你,还有你。”林梦瑶麻利地指了名小厮和婆子,红唇轻启,淡问:“跟我说说,你们是负责些什么的?”
坐在窗前,窗前的案桌上摆着的是顾北辰的诗词集。随手翻开,遒劲自然的字体映入眼帘,林梦瑶突生闲情逸致,竟然磨了墨,提笔便是临摹其那字体来。待慧珠和翠竹再端了早点过来,已经写了满满一纸了。
这自称奶娘的人叫叶婆子,因着原本的奶娘身体违和,奶了顾北辰两三个月。但就是因着两三个月,便一直摆出功不可没的姿态。刘氏温和,见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将她养着。顾北辰呢,也是因着那丝丝恩情,不太管她,反倒将她养在自己院子里。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叶婆子愈加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言行举止皆是将自己当了半个主子。自进了这凝云阁,就在下人房里住下,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此之外,她还胁迫着一干低等下人陪着她推牌九赌博。
慧珠也不与翠竹计较,朝林梦瑶道:“这丫头的确是手脚勤快,厨艺精湛,只是,她的心思却不一定纯良。”
“小姐倒是好兴致,许久不写字了,今日开笔竟然就是临摹了姑爷的字。还别说,真有几番味道!”
“今日将你们聚集到此,是有事要宣布。”
林梦瑶本也是与慧珠玩笑,并不曾真的要找慧珠验证,不想慧珠倒是开了口:“秋菊这丫头,留不得——”
那婆子却是微微仰着面,甚是不将林梦瑶放在眼中,许久才从鼻间哼出声来:“我是少爷的奶娘,最大的事情就是奶大了少爷。怎么,现在少奶奶刚过门没多久,就想趁着少爷昏迷,赶了我这不需用的婆子出去了?”
被点的两人面面相觑,却是没一个上前。
林梦瑶哑然失笑,这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只怕但凡是个女人,这刘二公子总是眼神不一般的!撵了翠竹出去,林梦瑶查看了臂上的守宫砂,这才安了心。
“叶妈妈?”林梦瑶转了个圈,坐了下来,把玩着茶盏,慢悠悠地开了口:“我知您是顾府的老人,又对夫君有奶养之恩,打心底里对您颇为敬重。”
“哎,怎的就留不得了?”翠竹立马就不服气了,这些日子她还真是喜欢上了秋菊的善良:“慧珠妈妈刚刚还夸赞她手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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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秋菊如何?”
原来,昨晚上慧珠回来帮林梦瑶拿披风,竟然看到秋菊鬼鬼祟祟从林梦瑶的闺房出来,手中似乎还拿了个物件。
其实,这等裁减下人的事情本不需要林梦瑶亲自出面,但是接受了前生的教训,她总觉得亲自挑选出来的才信得过些。
“只怕那孩子手脚并不干净!”慧珠甚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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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宣纸上的名字,林梦瑶向慧珠翠竹打探了他们的日常处事。
林梦瑶嘱咐慧珠将早点搁下,唤了翠竹来磨墨,而她自己则有提了笔,在宣纸上写下满满字迹。
翠竹脆生生地发问,慧珠也疑惑着走过来。
慧珠毫不吝啬赞词,林梦瑶淡笑以作应答。倒不是她不想写字,只是她的字迹俨然与原主的不同,要是落了墨,只怕会引起怀疑。至于眼下嘛,临摹顾北辰的字迹,掩人耳目是其一,顺理成章改了字迹是其二,最重要的是,临摹的过程中总是能体会一二顾北辰的才情心思,将来也算是博顾北辰欢心的一个筹码。
林梦瑶也不在意,静默地看着众人的议论。当然,交头接耳的并不是全部,顾北辰的书童明雪、小厮清泉,以及一林梦瑶叫不上名字的灰衣小厮就静静地站着。当然,丫鬟婆子里也有静默的。
一干下人吵吵嚷嚷,分男女两边站着,见林梦瑶只顾着吃早点而不说话,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说实在的,众人心中都在揣摩林梦瑶的用意,自进院子到现在,可还没有像今日这般聚集过,更有甚者,若不是今日聚集,都还未曾见过林梦瑶。
前生在孟府,一百余号的下人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其中自然是不乏手段,这也是她落难后无人相助的原因。被关到孟府荒院时,她有过总结,恩威并施才是管理之道,只是眼下面对这叶婆子般的人,决然不是恩威并施可以解决的。
当然,林梦瑶也是没有见过他们的。
翠竹将包裹往那叶婆子面前一扔,包裹散乱,滚出各色各样的的物什。里面自然少不了赌具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只是,出乎林梦瑶的意料,那里面还多了些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