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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是要准备什么玉器么?”
“贤婿啊,我林家也是知书达理的书香世家,这般不贞不洁的女子断是不会包庇的,你顾家若是执意要休妻,我林家绝对无二话!”
再往前走几步,林梦瑶终于震撼得停下了步子,那个男人分明是原主的父亲林纾,而那个面带病色的则是原主的生身母亲阮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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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般谈论,林梦瑶就有些自己找堵的意味了。不过,好在对于这般流言,林梦瑶也不甚关心,勾着嘴角似笑非笑,也便抬了步子往顾北辰那边而去。
“若是再摔了,我可不见得能接得住你。”
车外,明雪喊了一声。久陷沉思的林梦瑶身子一抖,连忙站起来,却“嘭”地一下装在车顶,疼得眼眶都红了。顾北辰嘴角微扯,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心疼:“这般毛躁,果然是改不了的毛病!”
“如此,你倒更不必生气了,我好与不好不需外人知道,你心里清楚便可。”在顾北辰胸口轻轻一点,林梦瑶推开了他,面若红霞地坐下佯作饮茶。
林纾本还面色凄凄着表现出一脸愧疚,见得林梦瑶竟嗤笑着看着他,当下扬手便要向林梦瑶面上扇过去……
马车最终在一家玉器店前停了下来,看着门面,倒是与京华的不相伯仲的。
除了那次前去白马寺,这是林梦瑶第一次出顾府。
果然,顾北辰甚是心疼的将她揽了过去,丝毫不顾及掌柜尴尬的面色:“我是不是天下极好的男人,我并不知晓。我却知晓,你是天下极好的女子的。”
“怎的到了林子里了?”马车沿着羊肠小道,在一片桃林里行驶着,林梦瑶越来越好奇:“我们这是要去……哎呀……”
上了马车,林梦瑶便好奇问着,顾北辰给了肯定的答复。于此,林梦瑶凝了神,这般出手绝不是送与普通人家的,莫非是达官显贵?
这般自怨自艾,也算是刻意为之了。
接下来半个时辰,顾北辰细致地挑选了玉器,件数不多,也仅仅三件,却超过了三千两。
“这流言蜚语总是不会停歇的,今日说他家,明日自当又换了一家,你何须生气?”林梦瑶上前,劝道:“再者说,她们倒也没有说错的,你是天下顶好的男人,我的名声却早就破了的。”
“就是就是,这普天之下也没有再行婚礼之说,可为了那坏了名声的女人,他竟在所不惜。”
顾北辰竟然秘密地将他们邀请了来!
原主记忆中,本就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印象浅显,唯一深刻的印象,却又是童年时候的凄惨。那年冬日,林纾不知为何怒气大发,冰天雪地地就将原主母女赶到了墙不避风的后院角落。若不是慧珠有能耐,只怕那一晚,原主母女总是挨不过去的。
“是做礼的么?”
林梦瑶故作羞涩,心中却是盘算着如何更好的步步为营,真的得了顾北辰的心。说起来,这些日子,林梦瑶也思虑了不少,所谓以身换心,那是最低劣的手法,以情换心才是真。
“少爷少夫人,林老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林梦瑶轻啐了一口,红着脸正欲说话。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清泉,难怪这两日没有见到他,原来是被顾北辰派到这里来了。
“我说……”
“哎呀,贤婿啊,我们林家愧对于你啊,竟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唉——”林纾满面愧疚之色,叹息连连之后,对着林梦瑶便是呵斥道:“你倒也有脸活在世上,但凡是有些廉耻之心的,只怕早寻了麻绳吊死了!”
“唉,天下难得的好男子啊,怎就倾心了一只破鞋呢!”
这般听来,林梦瑶倒也算是明白了,合着林纾是因着她出嫁途中遭劫一事发火呢!
林梦瑶掐了手指,也未搭话,随了顾北辰下车。马车竟是在一处宅子前停下的,这宅子少了城内的奢华,却多了一份清新雅致,只一眼,林梦瑶心中便生喜。
顾北辰轻语,林梦瑶心中诧异,她自问隐藏得连她自己都信了的,却不想被他一语道破。佯作无事地摇摇头时,顾北辰已经向她之前所在的门边而去,静站片刻,面色却越加凝重起来。
震惊不已,却也感动不已。一个男人做到如此,真的实属难得!
呆立着,林梦瑶有些不知所措。说起来,她是第一次见到原主的生身父母,一时间真拿不准该以何心态对待。按照原主的个性,看到这些人,是哭还是笑呢?
毛躁?
“好好坐着,很快就到了!
林纾义正言辞,慷慨激扬,全然一副卫道士的模样,偏偏将父女之情践踏在了脚下。
那轻轻的亲吻如蜻蜓点水般,点开了林梦瑶心湖的涟漪,并不吭声,林梦瑶乖觉地坐着,身体里的酥麻感竟是久久不能散去。
这便是原主的父亲了!
心中诧异,随着众人进了去,院子里,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迎了上前,其后跟着一位妇人——弱柳扶风如病中西子。
顾北辰竟然面不改色,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林梦瑶也不再挣扎,任由面色绯红,安安静静坐在他的腿上。如此有甚不好?顾北辰对她越加依恋,于她便更有利。
“桃花坞。”
“少爷,少夫人,到了——”
“怎的,眉眼间竟有些忧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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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寻记忆,再想到眼下林纾的反应,林梦瑶不觉怒极反笑,勾起了嘴角,便是不屑地看向林纾。
话未说完,马车竟然一阵颠簸,原本坐在顾北辰对面的她身子一歪,正好落在顾北辰的怀里。这般入怀,顾北辰竟没有了松手的意思。
林梦瑶自是猜不出来的,便也不多费脑筋,反倒撩起帘子,看车外的风景。春日万物生机,只不过短短十日的功夫,这外面的春色已经愈加浓郁起来。繁花已落,树间结了不少拇指大小的青果子,小巧玲玲煞是可爱。
林老爷?
品了一口茶,林梦瑶静静看着顾北辰将一应玉器细细观看,终究是觉着无聊了,踱了步子在屋子里徘徊。走至门间,竟隐隐约约听得外间有人交谈。她本不是多事之人,更无听壁脚的习惯,可那“顾家公子”突兀地闯入了耳内,一下子就吊起了她的兴致。
蹙眉,思量着原主的反应,原主的生身母亲阮青已经落着泪要上前来了。只是,刚走出一步,就因林纾回眸一阵狠瞪停住了步子,满目忧色地看着林梦瑶,倏忽间又是清泪滚落。虽不是亲生母亲,可看到林纾如此对待阮青,林梦瑶的心中还是一揪,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林梦瑶颇为诧异,跟着顾北辰下了马车。想来顾北辰是老主顾,那掌柜看了顾北辰后,满脸的笑意几乎化作水流了下来,甚是谄媚。对此,林梦瑶倒丝毫反感也没有:世道,本就是如此。
发火,却不是心疼。
林梦瑶柔和了眸子看向阮青,只为让她宽心。却不料,那林纾上前哼出声来,瞪着林梦瑶。一瞪之下,又是满面愧色,拱手对着顾北辰俯身。
马蹄声一路“哒哒”,马车受着颠簸,一路发出“吱呀”的声音。这本是常事,可车内二人姿态实为暧昧,林梦瑶凭白想到了那些不堪的画面,也不知顾北辰是不是也像她所想,气息颇重的久久不说话。
“这是我年前买的一处宅子。”自是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欢喜,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以后,也便是你的。”
林梦瑶浅语横匾上的字,一眼便看出了那是顾北辰的手笔,惊诧地看向顾北辰,那顾北辰已笑意满满等在那里。
“你倒是松开些。”
这本应与林梦瑶不搭界,可偏偏于顾北辰面前,总是这般失了常态。
掌柜的带了他们二人进了里间,拿出上好的玉器出来:“顾少爷,您看看这些玉色,可有满意的?”
“都说顾府的公子是个痴情种子,却不想这般痴情。”
“你这不要脸的货色,竟然还笑得出来——”
普安之下哪里还有比这更让人面红的情话?!
林梦瑶实在羞臊不堪,转过头来便想让顾北辰松开她,不想这一转头,正好与顾北辰四目相对,鼻间相抵。心中剧烈跳动,林梦瑶连呼吸都停止了,眸子一眨,还未醒过神来,唇上却是被顾北辰一啄。
细细一听,竟是谈论这再行婚礼一事的。
马车出了顾府,便直接驶进了顾府外最繁华的接到金源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自不在话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也是不绝于耳。林梦瑶撩起帘子,甚为欢喜地看着街上的繁华。前生唯有那次随了江锦呈偷偷出过相府,之后的生活便在孟府周遭旋转。许是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在那般屈辱下也未曾想过跳出孟府去。
顾北辰拿了托盘上的帕子,挑拣了一只玉镯,对着阳光细细观摩着。林梦瑶也是十分好奇,顾北辰竟是对玉器有所涉猎,细细想来,目前所接触事宜,倒似乎没有顾北辰不曾涉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