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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暖,林梦瑶真心将阮青摆在母亲的位置了——不仅仅是因为原主的嘱托,更因为这一份护犊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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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血粼粼的血痕,林梦瑶震愤不已,伸手便是将夏玉娘奋力推倒在地。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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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玉娘痛苦不已,阮青终于换过了神来:“梦瑶啊,这是闯大祸了,快快离开……”
夏玉娘倒是唬了一跳,这与她想象的全然相反啊!
母女二人携手出门,抬了首,入眼便是迎面而来的圆润丰满的妇人。那妇人一身的珠光宝气,甚是庸俗,可无自知之明的她,妖娆着身子,甚是趾高气扬的鄙视着林梦瑶母女。
林梦瑶松开阮青的手,便是上前盈盈一拜,一拜之后支起身子:“母亲这话若是让父亲听了去,怕是要惹他不高兴了!”
按照以往的作风,若是在林府,林纾必然会斥责林梦瑶无礼,可眼下刚刚与顾北辰交谈过,知晓顾家对林梦瑶甚是满意,便更不能训斥林梦瑶的。即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那便不是由得了他做主的,再者说林梦瑶如今深受顾家喜爱,保不定将来成了当家夫人,非他林家得罪得起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玉娘面上青白不定。来之前不是听说顾家要休妻的么?眼下这顾家少爷怎么会与林梦瑶来了这里,看顾北辰的面色,还似乎很关心林梦瑶的样子,莫不是这其中有些什么变故?
“大胆,放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你……”
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一干人等都能听到。
“你这贱人,居然敢动手?!”这厢,夏玉娘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伸手便要向阮青扑过来:“不得了了,你二人皆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眼下竟还敢还手了,不教训了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还不知道了我夏玉娘的厉害。”
顾北辰见状,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在这林府之人到达之前,他便对林府的大致情况做了个了解。眼前这个妇人,估摸着便是林家的主母夏玉娘的。
“老爷,我知晓您对这梦瑶失望至极,可您也不能这般不闻不问啊!她终究是我们林家的姑娘,侮辱的是我们林家的门楣。眼下,顾家都将我们从富阳找了过来,必是要当着我们的面休妻的,那我林家的面目还往哪里放?!咱们两个女儿的脸面往何处放?倒不如早早与她们母女一些银两,让她们远走他乡,也好寻了无人认识的地方,过日子才是!”
“你——”夏玉娘被堵的一时接不上话来,直到林梦瑶母女错开她往前去,这才一把抓住阮青:“上梁不正下梁歪,做母亲不干净,当年死乞白赖要进我林府来做小,眼下连带着做女儿的也是个不要脸的。被穿过的破鞋了,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装清高,我看啊……”
“不高兴?”夏玉娘嗤笑出声,声音尖锐:“只怕老爷恨不得你死了才好。就你这有辱门楣的破烂货,哼哼……”
因着长廊狭窄,又是五人站着,行动颇有不便,以至于夏玉娘将尖利的指甲抓向阮青时,众人乱成一团,却是没能有所补救,三道血痕甚为触目的印在阮青的脖颈间。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安妈妈这一脚虽力道不足,却也结结实实让夏玉娘肠子都疼得打了结,连嚎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果不其然,这话音未断,那林纾已经过来了,与他一道的自然是顾北辰。
瞬间的功夫,受了阮青一个耳光,又被林梦瑶推倒在地,夏玉娘心中的震撼自是不小。自进入林府之后,唯有她教训人的,还从未有过被人欺负的话,当下,夏玉娘就咬了牙爬起来,卯足了劲便向林梦瑶扑去。只是,才走出几步,腹部便受了一脚,整个人飞出两米开外。
这一脚自然是安妈妈给的,刚刚场面太乱没能助了阮青,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阮青和林梦瑶吃亏的。与安妈妈来说,她的想法很简单,顾府于她有恩,那么顾府所善待之人必是她要真心以待的。只是冒犯顾府善待之人的人,那她绝对不会善待之。譬如眼前的夏玉娘,刚刚那一脚还是轻的,若是恢复到她年盛时候,这一脚绝对会送了她半条命。
顾北辰本在书房与林纾闲谈了一番,想着时间不早了,便来寻林梦瑶,却不想看到了这一幕。第一反应便是林梦瑶可有受了委屈,顾北辰疾步走到林梦瑶身边,入眼便看到了阮青脖颈上的抓痕。
目瞪口呆,夏玉娘捂着连惊愕不已。林梦瑶呢,也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面色铁青的阮青。记忆里,阮青一向是个逆来顺受,不争不斗的温婉女人,可现在不仅给了夏玉娘一巴掌,更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一巴掌的意味别无其他,林梦瑶知道,那是阮青护女心切的表现。
“往日里你如何欺辱我都无所谓,怎可还敢这般侮辱了我的……瑶小姐!”
“你这贱蹄子,你说谁疯狗呢?”
阮青一向是软弱惯了的,愣是没敢做出反抗。若是以往,原主也必是委曲求全,可现在已经易了魂魄,林梦瑶绝不是善主儿。
“你今儿个是得了失心疯么,竟然对姑爷这般说话?”一巴掌打在夏玉娘面上,林纾心中多少有些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板了脸色呵斥:“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我们林府的姑爷,顾府的公子!”
夏玉娘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几乎唬得林梦瑶都要信了。可是,原主对夏玉娘的记忆太过深刻了,连带着林梦瑶都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这个女人能够如此“服软”,那便是心思不正了。
“这位是……”顾北辰故作不知,面带鄙夷之色道:“这般举止真是有损夫家颜面,堪堪连我府里的厨娘也是不如的。”
夏玉娘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是看到安妈妈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又不敢贸然出手。寻思着,却是面色突变,往地上一坐:“梦瑶啊,我虽不是你生身母亲,却也待你如己出。你如今犯了这事儿我能不急么?可是女儿家的颜面何其重要,大户人家的门楣何其重要……”
“这般丢人现眼,还不起来!”权衡利弊,林纾一把将夏玉娘抓起来。
这一次挨了耳刮子的自然还是夏玉娘,只不过扇出巴掌的人换成了林纾。往日里,他总认为夏玉娘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却不料今日得了失心疯,尽是给他惹麻烦。还富阳知府,还桐庐知府,这两个人站在顾家门前,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开门纳进呢!
“岳丈大人息怒,息怒!”
心中暗叫不好,夏玉娘眼珠子乱转,极力想要寻得出路来。终究是一计到心头,她闭了眼睛便是直挺挺往后倒去。夏玉娘是看准了身旁有林纾,身后站着一个小厮,这才敢笔挺着往后倒的。殊不知顾北辰早看穿了她的想法,见她迷糊了眼睛往下倒,连忙向清泉使了眼色,而后拉了林纾一把。
句句讥讽,夏玉娘盛气凌人。
情真意切,站在林家的立场上,夏玉娘将自己扮做贤妻良母的角色。只是,明理之人皆知,被夫家休弃,被娘家撵出,孤儿寡母的,那便只有一个结果——死。
恶语伤人,夏玉娘以伤人为乐,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剜了林梦瑶母女的心才好。只是,话到一半,便挨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林梦瑶鼻间哼出声来,讥讽地看向还在地上“诉衷情”的夏玉娘:“无事,只是看个疯婆子演戏罢了!”
“啪——”
“谁应声,我便说谁!”
“辱不辱门楣,倒不是母亲说了算的,要看父亲怎么想才是。”林梦瑶退后,依旧扶着阮青,感觉到阮青憋屈得身子发抖,连忙低语安抚着拍拍她的手:“娘亲莫气,与一只狂吠的疯狗生气,伤了身子,得不偿失。”
这妇人自然是夏玉娘无疑,她斜眼看了阮青与林梦瑶,掏了帕子掩鼻:“我说这院子里怎就有了恶臭味儿呢,原来是你二人携手恶心人来了。啧啧啧,发生那种事情,若是我啊,即便是死了,也是无脸见了阎王的!”
这说话间,夏玉娘结结实实地后脑勺着地。看那五官纠结到一处的模样,定是疼得入了骨的,可是因着要圆了戏,她只能眼角流泪的装作毫无知觉。
“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夏玉娘本受了林纾的训斥,心里有火,眼下被顾北辰一番讽刺,当即找到了泄愤点:“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富阳书香门第林府的当家主母,我姐夫更是富阳知府姜文宇,与桐庐知府同窗好友,今儿个就凭你这句话,我便可以求了我姐夫扒了你的皮!”
看到夏玉娘张牙舞爪,甚是轻狂,顾北辰眼中的鄙夷更甚:“书香门第?还真从你身上看不出来。至于姜老儿,哼,你倒尽管让他寻了赵世成来找我便是!”
若不是真的气晕了,阮青是不会想到反抗的,眼下稍稍反应过来,自是推着林梦瑶赶紧离开,生怕夏玉娘闹起来,林梦瑶会吃亏。林梦瑶自是不会走的,尤其是看到夏玉娘挣扎着爬起来。
“你这是说什么疯话,梦瑶是我们林家的好女儿,岂有撵出去的理儿!”此刻,林纾恨不得封了夏玉娘的嘴,连连训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