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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琉璃突然截住了话头不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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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队人影隐约显现在空中,一个放风筝的孩子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随后拽了一下母亲的袖口。
她心中鄙夷天帝的疑心病,只可惜,这告密者是嫦娥,同她没有分毫的关系。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嫦娥和阿茂的过节,她从未听说过,依嫦娥的个性,就算她知道了阿茂所在,也不会这样招摇的面见天帝去揭发阿茂。退一万步讲,望乡之镜只能看到心中所念之人的所在,嫦娥会在广寒闲得发慌的去看一个小狐狸在哪里吗?总之,这一切都透着诡异,若不是此二人宿怨太深,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指使。
笼中的阿茂并没有留意到槿孉的注视,她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南天门,忽然想起第一次来到天界之时,自己战战兢兢的样子,想起她帮兔儿神搞定常雅,想起了常雅几次三番的奚落她,也几次三番的救了她。
人界的生活总是如此的平淡,阿茂从不知道,原来这种平淡就可以称之为幸福。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抬手欲抚平额前微乱的发丝,但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让她立马打消了整理仪容仪表的闲情逸致,她怔怔望着手腕和脚腕上泛着寒光的锁仙链,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天界的阶下囚,一个触犯了天条的罪仙。
司命阁中,无念手中的毛笔重重戳在司命簿上,浓重的墨色瞬间染黑了大片的字迹,琉璃心惊胆战的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如今只得如此了,希望天帝能给我个人情,免阿茂一死。”
一滴眼泪落下,滴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槿孉爽快的答应了阿茂的要求,实际上,槿孉现在一肚子的疑惑未能解开,根本无意知道常雅是个什么人。但既然阿茂肯乖乖束手就擒,她也就顺水推舟的押着她去交差了,至于天帝命她来捉拿阿茂,槿孉则认为这完全是在试探她。
不,她一定有别的目的……
叫做二丫的孩子很委屈,她连忙指着天空的某个方向叫喊着,试图让娘相信她的话。
“娘!你看啊!天上有好多的马在飞!”
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不如逃一个是一个。她知道,一旦天界发现她逃跑,她便再无藏身之处,就算常雅的法力再高,也不可能为了她与整个天界为敌。于是她急中生智,找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让别人扰乱你的生活,这也许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
妇人不耐烦的抬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天空依然阴沉,几滴雨水打在了脸上,她抹了把脸,横眉数落二丫调皮,然后埋头继续劈着手中的干柴。
“谁知,阿茂听了要她跳诛仙台后,并没有太高兴,而是招了自己冒名顶替天界仙童月貌的事情,她还说自己幻术很厉害,化作月貌的模样骗过了月老和月老府的所有人。然后,然后天帝震怒,便下令明日让阿茂到天启台接受雷刑。”
天马脚踩祥云,向着南天门的方向疾驰而去,阿茂被关在囚笼中,一路颠簸。她蜷缩在角落中,下巴抵着双膝,静如石雕,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用语言刺激常雅,然后对他使用了幻术。她自己则跟着槿孉回了天界,条件就是放了常雅。
常雅,我不能连累你。
青灰色的天空偶尔飞过几只迷途的孤雁,阴冷的风打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
琉璃趔趄了两步,急忙跺脚大喊:“星君,咱们别去了,阿茂的雷刑就定在明日寅时,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
突然,她的唇角微微的上扬,有些得意自己的幻术又精进了许多。常雅被她的幻术困住了,她抓住了他失神的片刻,将他封在了幻境之中。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
二丫并不知道自己的娘看不到空中的马,只是擦着眼泪悻悻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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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劈柴的年轻妇人擦了把汗,她并没有抬头,只是皱眉道,“二丫,别胡说八道!自己一边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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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一把扔了手中的毛笔,起身欲走,却被琉璃拦了下来。“星君莫不是要去说情?”
看着无念苍白的脸,琉璃吓得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也是听元思仙童说的,他,他说,阿茂仙童在天帝面前对自己私自下界、善闯地府的事供认不讳。但元思的主子太上老君向天帝求情,天帝又碍于上次冤枉了阿茂,便想罚她跳诛仙台的。本来以为这事儿也便结了。谁知,谁知……”
对于常雅对嫦娥的袒护,阿茂并不想追究。她知道,常雅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却最是注重情分。嫦娥同他一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护着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她气的不是他护着嫦娥,而是他的不坦诚。
无念像是没听到琉璃的劝告,脑中一直在想着阿茂为何会如此反常?明明可以保住性命,为何又要自绝后路?
无念停了脚步,有些木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转过身,声音竟有些沙哑,“你,你说什么?”
黒木,是你吗?你为何要处处针对阿茂?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罪仙,她也不是没当过,只不过当时她是被冤枉的,而这次是她自讨苦吃。
“谁知什么?说!”
“琉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无念紧握着手中的毛笔,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琉璃。
琉璃说完,一把拉住无念的袖口,哀求道:“星君,这节骨眼儿上,一般人躲都躲不及,我们可千万不能去啊!”
他说完,挥开琉璃的手臂便走。
“我没有胡说八道!娘,你看啊,那个马车好奇怪,好像拉着什么东西!”
“回,回禀星君,听说阿茂仙童被槿孉神君带回了天界。”
槿孉侧头看看阿茂,忽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