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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兰必须澄清自己并不是受虐狂,更不是犯贱,而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气在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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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楚君兰,还欠着三百板!
这些护体之气实在太少太少,也不够精纯,刚积聚在一处,眨眼就被重棒打散。
听她的语气,显然对崔二姐的话有些不信服:“师傅的蛊毒是百毒之首,不仅让我们师姐妹几个有常人所没有的异禀,而且以毒攻毒,百毒不侵,君兰师姐怎么会整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食物中毒?”
她们更迷惘,这还是大师姐么?
相比之下,楚君兰当贼并不成功,因为她不够狡猾,但她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凡是偷东西出了包,她都会当场把人打得头昏眼花,神经错乱,以致受害者后来向官府报案都想不起“楚女侠”的面目来。
如果你不知道进了庵门要往右拐,你不会发现一条灌木小道;如果你没有穿过这一条五百米的灌木小道,你就不会发现小道的尽头有一个荒废的茅厕;如果你嫌弃这个茅厕,你定然不会发现这个茅厕内其实有十五个蹲坑,更不会察觉这里面最后一个看似被堵住的蹲坑其实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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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来,气聚;板子离,气散。
大当家冷着一张脸,一双威严的美眸隐晦不定地盯着躺在地上不知发了什么疯而痛苦呻吟的楚君兰。
一定要摔得“五体投地”,才知道这个蹲坑竟有这么深么?
她的眼神露出了一抹诧异,很显然现在的大当家并不会因此而联想到自己带出来功夫最高的大徒弟因为五米高的楼距而摔出了骨头错位!
白荷花见崔二姐态度严肃,忍不住惊道:“食物中毒?”
此时已日过响午,除了楚君兰以外,木兰五贼都跳进了蹲坑,聚在这地下大殿里。
议事殿设在圣母庵的最深处,虽然占地广,颇具特色,但外人要找到它却没那么容易——
如果你再勇敢地跳下去,那么恭喜你,你确实发现了木兰帮的最终据点,虽然你很有可能是精神病患者。
众女贼们虽不知道大当家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却能肯定她对楚君兰或多或少地都流露着茫然和无所适从。
虽然崔二姐心里着实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上她已经知道楚君兰是食物中毒的缘故,所以她一阵心急,忙应道:“楚妹是食物中毒了!”
此人就是木兰帮的大当家,内部称她贼王师傅,外部法号:白眉!
已经打了第三十个板子,不断有师妹们出面或惶或恐地恳请白眉师傅手下留情,每每这个时候,大当家总是一言不发,谁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楚君兰突然想起来什么……
想到迟到的后果,楚君兰就再也笑不起来了,而现在她脑袋一阵眩晕,心里对自己是彻底无语了。
在大当家的示意下,听音和巧眼停止了杖责!
成功的贼,必须要有牛逼的骗术,就像老贼婆一样,偷了人家的东西,人家还得喊她一声在世观音!
难道这些护体之气是传说中的“真气”,并不是腹胀来着?想到这些天对肚里这些气体的误会,楚君兰不免有些相逢恨晚的感伤!
圣母庵就建在魁山右峰的一处悬崖边上。
当她喘着粗气,累得大汗淋淋摔进木兰斋的时候,已经把伤害降到了最低:左膀脱臼,右腿骨折,外加三百六十个即将执行的板子!
人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木兰贼窝隐在尼姑庵里,还真很难让人相信。
其实扬州城并没有木兰寨这个“单位”,木兰寨仅仅只是木兰帮的内部称呼而已,扬州百姓根本不会知道原来城郊枫魁山上名叫“圣母祠”的尼姑庵就是臭名昭彰的木兰贼匪老窝。
迟到是要挨板子的,这是件大事,他娘的,就为了多争取那么几秒钟,怎么没早点想起来——这茅厕的第十五个蹲坑离大殿的地面足足有五米高呢?
难道三十个板子就打出内出血而昏过去的人,会是凶名赫赫的扬州第一女汉纸?
白眉住持此时的目光很深沉,很忧郁,很复杂,几乎每个接触到大当家眼神的木兰女贼们,都看出了这个为等楚女侠等到现在早饭还没吃的大当家脸色阴沉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大当家历来都是这种规矩,晚一刻钟就领十五个板子,因为惦记这件事,楚君兰都没来得及衡量自己的跳坑能力。
秋色渐浓,风叶萧萧,楚君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已经告一段落了,因为第三十板,她彻底熬不住了,昏了过去。
半响后,白眉大当家语气淡淡地说,“徒不教,师之过,听音、巧眼把她拖出去,打。”
这里面就是木兰帮的议事殿,它有一个雅致的名字,叫“木兰斋”。
其实“楚女侠”也上过官府的通缉榜,但每一次通缉榜她长得都不一样,有时候被画成了猪头女,有时候被画成了马面妞……
说话的是白荷花。
在享受下午茶的最好时刻,楚君兰终于从茅厕的第十五个坑跳了下来。
其实楚君兰口口声声喊的老贼婆,不仅是圣母庵的住持大人,而且还是扬州城有名的慈善家……
“……!”
趴在一条长长的板凳上,双手死死抱住凳脚,眼睛紧闭,重重的板子打在屁股之上,瞬时间炙痛传入大脑,楚君兰的上唇紧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听音和巧眼已经在老贼婆的眼皮底下尽可能的做到了手下留情。
可是突然间,楚君兰有一丝错觉,那种痛并快乐着的错觉!
一个年轻的锦衣少女忽然憋红了脸,提高声音道:“你们说说,莫不是中了邪?大师姐怎么可能是这副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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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孤傲的身影坐在大殿正中的软塌上,银色的发丝随着无风自飘,与殿内黑色的莲花、淀红的池水、白色的骨雕融为一幅阴森悚人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