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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浑身的力气都在方才的气势中用尽了，听得天帝冷漠的声音：“此事还需调查，晚些再议，先将她带去寒洞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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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来。”他先对我说，然后看向另一边：“殊暝。”
我已经快要站立不稳，却还是将这段话说完。
“从仙灵府出来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一万多年了，整整一万五千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就连我这名，都是你所赐的，你不是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吗？
一千年未见，天帝面对我所表露出的神情几乎让我不敢相信。
寒洞是用来惩罚九重天内犯事的仙侍的，不过我万年前没少来这里，每每犯了错，都会被天帝送来这里关上几日，然后再放出去。
我只是在赌气，明明这种虚弱感很难受，但我就是不愿意低头认错。因为我本无错，是他错怪了我。
他神色一变，深深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不敢与之对视：“你……”恨铁不成钢了吧，我知道你没怀疑我，也许是在帮我，可为什么，要拿这样的话来伤我呢，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的，也明明知道，我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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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此事，不过那时守灵仙君与我说，灵镜已被落雨上仙借走，所以我并未借到。”这些都是事实，我自是毫不畏惧，如实说了出来。
仙界宝物都是他负责看守打理，对这些宝物自是有着情义，见到这等宝贝损坏，心疼之色溢于言表，我不愿欺骗守灵仙，却也不愿在天帝面前失了尊严。
“你去落雨上仙处做什么？”
守灵仙和落雨的话，拉回我的神思，花了片刻时间，才弄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原来是落雨上仙丢失了照妖灵镜，而照妖灵镜恰好在我手中，这才被误会了。
殊暝司君冷哼一声，向天帝道：“梦神所言，天帝也听见了，梦神不配合调查，更是带着灵镜下界，破坏人界法则，此事……”
我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站起身，略微摇晃了下才站稳身形，强打着精神看向殊暝神君，他乃是天界判官，主掌司刑府，许多违反天规的神仙都是经他之手处置的。
可是今日，我竟敢于正面与他顶撞，说来也是奇迹了。
“玩着玩着就坏了，一点也不好玩。”我看着天帝隐忍着怒气的模样，继续道：“灵镜已经损害，无法原样归还，请天帝责罚。”
“帝君召小神前来，原来是为了照妖灵镜一事，既然如此，那便请天帝明言，就算灵镜在我手中，可这盗窃的罪名是从何而来的？”我瞧见天帝眼神闪了一下，那双黑幽深邃的眸子里有着些疼惜的光芒，却只是一闪而过。
心中隐隐疼痛，连带着呼吸也滞了滞，随后才盯着天帝。
可就算是误会，怎么能一句话不问，就说是我偷来的呢？他可知这话会让我多难过？
殊暝一边记录，一边翻看着绢帛，随后又问我：“梦神，你为何去了落雨仙子住处后，却在遇见仙侍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双眸有些湿润起来，我固执的抬头盯着他，取出照妖灵镜：“灵镜就在我手中，有一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吧，灵镜受到严重的损伤，需要长时间的修复才能恢复原样，在此之前，怕是不能再用了。”
守灵仙急急上前接过灵镜，探测了一下，脸色猛然变了：“这……梦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有些犹豫，现下的情况，我也不好再隐瞒玲珑梦境一事，但这明显把我当做盗窃者的境况，让我很是咽不下这口气，最可气的是天帝竟然也是与他们一样的态度。我恼怒的说：“因为我要照妖灵境有急用，所以抱着去落雨上仙商量的态度前去，看她能不能借我先用，不过我并未见到落雨上仙。”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我就觉得委屈至极，心中酸涩，直直的盯着他，口不择言道：“配合调查？不是天帝方才说过，是我盗窃了照妖灵镜么？没错，就是我从落雨那里偷来的，不知天帝要如何处置我？”
“梦神，你可是下过凡界？”殊暝神色冷漠，手中捧着一份绢帛，问道。
本想好好说的，本想寻求他帮助的……
我一听，这还是在怀疑我啊，脸上顿时就不悦了。冷冷出声：“殊暝司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此说来，不论我凤璃如何回答，这都是要定我的罪是吗？”
近日发生太多事，我脑海中有些混乱，好不容易压下乱窜的气息，回忆道：“从仙灵府出来后，我在三重天走了走，然后去了神君所在的司刑府。”殊暝点点头，显然是知道此事，也许在我离去之后，那位负责典籍的小仙告知过他。
我点头，确实下过，也是在那里拿回照妖镜的。紧接着，又是一问：“你可曾问守灵仙讨要过照妖灵镜？”
这思过，我知道他的意思，听出我所说的是气话，是以觉得我仗着他的宠溺太过放肆了……
我摆了摆手：“无碍。”
若是平常，我自是不惧这洞中寒气，可如今，体内没有一丝神力，就剩一具毫无抵抗力的身躯，一进入寒洞，我便觉得浑身都被冻僵了。那两位天将对我还算客气，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一个寒洞中，许是看我脸色青白，便问道：“梦神您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药君……”
“随后去了落雨上仙的住处。”听见我说这话，守灵仙脸色变了变，就连落雨也有些意外，神色忧虑的看着我。
我一向很怕殊暝司君，从前与他相遇，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不止因为他是主掌天界司刑，最严厉的神君，更因为织梦仙君之事，我作为梦神，多少有些恐惧，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被他记录在案。
离去时，背后传来守灵仙求情的声音，却被天帝冷冷拒绝了，我只是笑笑。
确然，我是仗着他的宠爱，有些放肆了。
那两位天将来带我时，我已经没有力气走动了，却还是强忍着不愿低头，被他们带出神殿。
洞中寒气很重，身上衣衫根本无法御寒，寒意渗入身体，除了护住神脉的那些神力，我再无多余的仙气能用来御寒，四肢百骸都变得僵硬起来，不多久，就觉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凤璃，此事还在调查之中，你不要妄言，配合一下，回答殊暝的问题就好。”那个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勾了勾唇角，笑了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