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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引路的仙娥在一座宫殿前停下,侧身,我看清这是天妃娘娘的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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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昨日的情形,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其实听过雪沉那番话之后,我还真的有些拿捏不准与天妃相处的方式,也不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我。但不管怎样,这称呼还是不能变,依旧唤一声天妃娘娘就对了,以免惹帝君不高兴。
在殿外沉默了会儿,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远远的我便瞧见一个高大坚毅的背影,那人在殿中负手而立,身着黑色长袍,紫冠束发,很是英挺迷人。许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帝君回过身来,眼神突然变了变,盯着我看:“今早命人送去的衣裳呢,怎么没穿?”
我没想到帝君会先问这事,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回帝君,那衣裳太过繁复,小神穿着不惯。”
帝君盯着我看了许久,目光冷淡,我被瞧着有些心慌,甚是不安。帝君这样的目光让我陌生的很,竟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就在这时,天妃在仙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我立即恭敬的行礼:“小神见过天妃娘娘。”
由于我低着头,也不知天妃是什么表情,只是过了会儿才听见天妃温柔的声音:“免礼。”
方才垂着目光时,我清晰的瞧见天妃今日穿着的仙衣上,便是有着凤的图案,不由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有讲究?同时又庆幸自己没穿那套衣裳,不然肯定就越矩了。
我本以为天妃来了,就该去荣安华殿参加宴会了,却不想天妃道:“再等片刻,铃儿还在更衣。”
我不知这铃儿是谁,外面又甚是吵闹,倒也不急,便安心的立在一旁,倒是帝君,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太好看,似乎比平日更加冷漠了些。我偷偷的瞧着他的侧脸,脑海里乱作一团,也不知该想什么,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外边儿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仙在仙娥的簇拥下走进大殿。
瞧见那女仙的第一眼,我就有种熟悉感,她身上竟然也是一件绣着凤的仙裙,与天妃身上那件竟然很是相似,只是少了些华锦的点缀,颜色换做浅淡的鹅黄,反倒将她衬得娇嫩灵气。再瞧着那本就精致又施了粉黛的脸,和天妃也有三分神似。这是……
我整疑惑着,就见天妃笑着伸手:“铃儿,过来。”
那叫做铃儿的女仙缓步上前,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气质,随后天妃亲昵的握着她的手,与我说道:“来,阿璃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女儿,叫做铃儿,以后就要在九重天住下了,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一些。”
我一听,脑海里顿时有东西炸开,五彩绚烂的。我瞬间就懂了,还不待我出声,那铃儿就转身面对我,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俏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日后铃儿还请梦神多多指教。”
雪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哟,这丫头了不得,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上神,这洛凤一族,果然不赖。”
雪沉出声,语带赞赏。我听着却是一愣,这铃儿这么强?幸好我早就知道,比我有天赋的神仙比比皆是,虽然惊讶,但还不至于失礼,于是赶紧躬身还礼:“上神言重,小神不敢当,上神在九重天住下,帝君自会安排好一切的。”
这话也算是摘清了自己的关系,不管谁在九重天住下,真要说起来,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尤其是帝君的人……
再则说,待此宴会结束,我便要想个法子随着夙墨神君他们前往东方神地去寻那夕寒草,待在九重天的日子不会多。同样的礼数由教养极佳的铃儿和我做出来,完全是不同的模样。
如今这番,我算是知道了天妃的想法。
万年前我搬出九重天是为什么来着?我竟是有些忘记了,今日却又让我想起了那时的情景,只是更让人不安罢了。无梦山幸好还是我的属地,再去也不必花费什么心思。就这样想着,那方已经准备完毕,天妃和帝君先行,铃儿落后半步跟在天妃的身边。我站在殿内,瞧着他们三人的背影,竟是这么的和谐美好。
帝君身边,已经不需要我跟随了。只是单单这么一想,就觉得鼻头泛酸,强忍住,正要识相的找个由头离开。却见帝君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来,伸手抚着我的头:“还不快跟上来在做什么?”
再一次吧,让我以凤璃的身份走在帝君的身旁,任性也好,无礼也罢,就这一次。
我点了点头,扯着帝君的衣袖,随着他走。我没有去看天妃与铃儿的脸色,只要微微一抬头,就能瞧见帝君刀刻一般俊朗的侧脸,这样,就够了。
到达荣安华殿时,所有的神仙都已经就坐,如此看来,倒没先前那般拥挤了。一声高唱响起:“帝君到!”所有的神仙尽数起身,朗声道:“恭迎帝君。”
这般阵势,真真是恢弘磅礴。咱家帝君却是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神色依旧冷淡,只微抬了手:“众仙家不必多礼。”
帝君向来是个不爱多言的人,很快就落座了,我悄然瞟了瞟四周,见云杪在一个空着的席位后立着,我便朝那处走了过去。待得坐下后,才发现斜对面的涵飞羽,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脸上依旧是那痞子式的笑容,很是欠扁。
涵飞羽乃是妖君,身份尊贵,所以他坐在左侧的第一位,其下是跟随他而来的一些妖界元老。我的右侧好巧不巧的正好是夙墨神君,离子自然在我一过来就让伺候的仙娥搬了个小凳子到我身边坐下,我瞧他两手抓着食物,吃的正欢,便拿来云杪的手帕,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渍。
仙宴正式开始,气氛比往常更加热闹。由于我与涵飞羽隔的较远,他不好到我这儿来,便总有一道眼神在粘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抬头狠狠的瞪他一眼,那臭鸟却笑的更欢。刚开始有着天妃在,众神仙都还有些紧张,席过半响,大家也不再拘谨,便端着酒杯去向涵飞羽和须御大帝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敬酒。
要说这涵飞羽吧,身为妖君,自然要为妖界和天界的良好友谊做努力,于是是来者不拒,喝酒喝的可欢。
再看那上方,天妃笑意盈盈的与铃儿说着话,不多时,就见那铃儿提着个酒壶,去到帝君身边,温柔的为他斟酒,帝君身旁的仙娥见状,立即退开了,啧啧,这服务可真是周到啊。就在这时,帝君的目光与我对上,幽深幽深的,也不知是何意思,我只好笑了一笑,便将视线移到殿中央表演歌舞的仙子们身上。
这场宴会乃是拂瑜负责,所以她是最忙碌的那个,从头到尾都见她没闲着,脸上的笑容也没变过,也不知脸酸不酸。
对面的涵飞羽身边不知何时竟聚了几个漂亮的女仙,一群人交谈甚欢,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心中开骂:你个臭不要脸的,怎么走到哪里都招惹这些莺莺燕燕的。上次在东海的时候,那些女仙也是,一想到那些要将他吞下去一般的眼神恨的牙痒痒。我一时恼怒,便对身后的云杪说道:“给妖君送壶酒去,就说是梦神的心意,顺便给他带句话。”
“就说……让他注意形象。”我本想说臭鸟不要脸的,后又想到这话带着些嫉妒的意思,便改了口。堂堂妖君在天界仙宴上勾搭女仙,这事传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哼哼,我这是可是为了他好……
这么想着,心里就平衡了不少,却不想我提着的酒壶,半响没被接过去,不由得的抬头,看向云杪,只见她一脸为难,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不好吧……那,那可是妖君殿下。”
云杪肯定是怕妖族,我立即给她打气:“怕什么,你可是我的人,他不敢拿你怎样的,快去快去。”说着就把一壶最辣的酒塞进云杪怀里,在她慢吞吞转身的时候还补了句:“这壶酒可是我的心意,让他必须得喝完。”
不知是不是我声音大了,那边的涵飞羽竟然朝我这里看了眼,还有台上的帝君。我赶紧低下头,装作不知,身旁却传来一阵轻笑,接着是夙墨神君温润的嗓音:“梦神这是……嫉妒了?”
我转头看着夙墨神君,只见他眼里含着点点笑意,就连说笑时也是这般温润儒雅,心想这样俊朗的神君,怎么就没有女仙来勾搭呢,净往涵飞羽那只臭鸟那儿跑,都瞎了眼么。不过欣赏归欣赏,夙墨神君方才那句话,可让我有些窘迫:“夙墨神君言不符实,小神只是担忧妖君殿下的身体,喝那么多酒总是不好的,妖君远道而来,小神自然要尽一下责才是。”
夙墨看着我,笑意更深,却是隐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接了口:“你方才让云杪姐送去的酒,可是最辣的吧,怎么就不怕人家妖君殿下伤着身了。”
“啧啧,口是心非啊,口是心非啊。”
我立即扬起拳头,正要揍他,离子却被夙墨神君眼疾手快的一把搂入怀中,做出一个护着他的姿态,眼里笑意更甚,道:“哎呀,离子,你怎地将实话给说出来了。”
我:“……”
我终于知道离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是跟谁学的了……
再看向对面时,见云杪已经走到了涵飞羽的身边,弯腰将那壶酒放在桌上,涵飞羽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然后等着云杪的说辞,云杪那丫头涨红着一张脸,半响没出声,我都有些着急了。却见涵飞羽先开口了……